趙綏頓時感到不妙,下意識緊緊的握着雲織的手。
“我陪你一起。”趙綏的眼瞳潛藏着一抹壓抑般的慍怒。難不成皇上知道虎符被他拿了去,所以皇上要將雲直播昭進宮,想拿她做人質?
而云織並沒有想到這一層,因爲她並不知道皇上的虎符在趙綏的手中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能應付得了。”
趙綏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如同是她堅強的後盾:“什麼不用?有我在身邊估計皇上也不敢把你怎麼樣?你現在懷有身孕,可不能動了胎氣。”
雲織拗不過他,便只好由着他了。
夫婦二人進了宮,只見永陽公主和郭貴妃也在場,趙綏鼻翼不由輕哼了一聲,一定又是這個女人在皇上面前進了讒言!
本來是要昭雲織進宮問罪,卻沒想到趙綏也跟着前來了,看來永陽說的沒錯,這個陸雲織簡直就是趙綏的心頭肉。
皇帝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起來:“趙將軍,朕今日昭你夫人進宮也是想弄清楚一件事,畢竟這宮裡宮外都在傳言,朕想親耳聽你夫人證實一下。”
“皇上有何想要證實的儘管開口便是。”趙綏拱手,鎮定而有禮的開口。想必不是因爲虎符的事情了,那就是其他的事情。
可是雲織還能有什麼事情?
趙綏想到了京城的那座繡莊。
英眉不由蹙了一下。
雲織低眉順眼的站在趙綏旁邊,靜等皇上開口。
皇帝掩袖輕咳了兩聲,便問:“京城城南的雲錦繡莊是不是你陸雲織開的?”
雲織眉眼間稍稍疏朗了些許,淡定的回答:“不是。”
趙綏心頭一怔,果然皇帝是想借着這個理由來爲難雲織,不過瞧她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想必一定是有所心裡準備,不由得,趙綏也稍稍安心了些許。
永陽很郭貴妃看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不滿的皺起了秀眉。
“父皇,她撒謊!”永陽在皇帝的身後悄聲的提醒。
皇帝一聽,龍顏慍怒:“陸雲織,你可別欺君啊。”要是那個雲錦繡莊真的是她開的,而她卻死活不承認,欺君之罪他是一定要按在她頭上的。
陸雲織繼續回道:“臣婦沒有半句欺言,那個雲錦繡莊的確不是我開的。”
趙綏替她捏了一把汗,雲織用眼神示意他安心。
永陽公主見雲織這樣狡辯,實在是坐不住了,從皇帝的身後一躍而起,尖利的聲音響在養性殿的上空:“你還敢不承認!雲錦繡莊的老闆是一個叫雲姑娘的,而且和你的名字也及其的相近,年齡似乎也相仿,並且,雲錦繡莊的前身是你舅舅姜實初的,若不是你的,你當初爲何要在太后面前費盡心思的給雲錦繡莊打招牌呢?你使手段叫皇太后相信了雲錦繡莊的繡品是何等的好,太后經不住的你的誘惑,便答應你那繡莊爲宮裡頭提供衣料,銀子你倒是賺了去,可你卻不知道自己這是在欺騙!”
“公主殿下僅憑自己的猜測就能斷定我夫人就是雲錦繡莊的老闆嗎?”趙綏被永陽的咄咄逼人給激怒了。
“趙將軍,我可不是
信口開河!如今哪個不是在外面傳這件事,說你家的陸雲織把我父皇耍的團團轉!事到如今你還想要護她到什麼時候?”
皇上威嚴的瞪着雲織,聲音也降冷了幾分:“陸雲織,你可知欺君的後果,朕在給你一次機會,到底那個雲錦繡莊是不是你的?”
雲織上前一步,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那雲錦繡莊的確不是臣婦的。請皇上明察。”
“好,朕就明察。來人,速去查封雲錦繡莊!”這個陸雲織,看來不給她點顏色她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皇帝話落,福德海便奉了他的口諭去了刑部派人去查封雲錦繡莊。
“皇上,此事說不定是故意有人陷害我夫人,皇上想想,他爲何單單選在我出征的時候來誣衊雲織?估計是有人想挑撥我臣跟皇上之間的君臣關係吧?”
趙綏擔心皇上要是真查出來,雲織一定會被責罰的。
皇帝冷冷一笑:“將軍不必心急,雲織若有欺君之罪,也不過是欺瞞所有人開繡莊而已,朕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到時候將軍出征樑地就當做是替陸雲織戴罪立功了。”
趙綏嘴角略一抽搐,便沒有在言語。
很久,刑部的便來人了。
永陽和郭貴妃露出興奮的神采:“怎麼樣?有沒有查出什麼?”
刑部的魯大人帶着幾個護衛跪在了大殿之下。
“皇上,雲錦繡莊的幕後東家其實另有其人。”
“什麼?你說什麼?怎麼可能?”永陽公主氣的跳腳,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魯愛卿,這是怎麼回事?”皇上怒瞪着永陽。
魯大人如實稟報道:“那雲姑娘真正的身份其實是衛文候夫人陸錦顰。”
雲織嘴角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冷笑。
趙綏心中頓時恍然,緊鎖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怎麼可能?明明就是陸雲織!怎麼變成了陸錦顰!”永陽一臉的懊喪,恨恨的瞪着雲織。
“給朕閉嘴!”皇上在趙綏面前出了這麼大的糗,便將憤怒一股腦的發泄在永陽身上。
永陽心知自己是被陸雲織給耍了,又惹了父皇發那麼的火,此時的她便縮在後面,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了。
“這欺君的人換做了衛文候夫人,皇上該不會不打算追究了吧?”雲織秀眉一挑,得意的看了一眼永陽公主。
皇上面色鐵青,哼了一聲:“朕自然不會厚此薄彼。魯愛卿,你速去衛文候府將那陸錦顰昭進來朕要當面問個清楚!”
走出養性殿,趙綏挽着雲織的手,大吁了一口氣。
“在以後有什麼事情你都必須要提前跟我商量!”雖然對她提前轉出雲錦繡莊的做法很是讚賞,不過也對她不告訴他感到生氣。
什麼都不和他商量,在她心裡還有沒有將他當做自己的丈夫?
“這麼小的事情何必又要打擾你?現在我自己不是解決了嗎?”雲織當然不會告訴趙綏,當時她對他根本就沒有半分的信用,怎麼會將自己的私事告訴他呢?
那雙握住雲織纖手的大掌微微緊了緊。
“福公公,我冤枉啊,那個雲錦繡莊真的不是臣婦的····”
正這時,陸錦顰和朱存意被兩個御前侍衛壓制着朝養性殿走去。
朱存意一語不發的低着頭,不時對錦顰拋去一個憤恨的目光。
錦顰一路一臉委屈十足的樣子,一個勁的對福德海解釋着。
福德海冷冷一笑:“哼,你還是去跟皇上說清楚吧,但是,夫人切記,可千萬不能撒謊欺騙,要不然,夫人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了!”
錦顰一聽,那雙眼睛頓時變的恐懼而絕望。
這時,雲織和趙綏的面孔出現在了錦顰的視線中,錦顰頓時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什麼也不顧了,衝到雲織的面前不停的搖晃着雲織的胳膊:“姐姐,姐夫,你們替我在皇上面前說幾句話吧,那家繡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的!是一個雲姑娘的轉讓給我的!姐夫,現在你在皇上面前是最說得上話的人,你就幫錦顰這一回吧?”
雲織看着一臉悲憤的朱存意,冷冷一笑。
趙綏盡收眼底,將錦顰扶了起來,防止她觸碰到了雲織腹中的胎兒:“你且起來,等下皇上問你什麼你如實回答就是,或許還能從輕發落。”
錦顰嚇的忘記了哭泣,繼而又扯着趙綏的袖袍:“姐夫,那你能保證我性命無憂嗎?”
趙綏看了一眼朱存意,眼光逐漸降冷:“衛文候畢竟是長公主的孫子,所以,而你好歹也是長公主的孫媳婦,皇上會留幾分情面的。”言下之意便是說現在的衛文候府也只能靠着長公主的餘蔭來過活了。
錦顰這才稍稍安心,而朱存意的自尊心卻大大受到了摧殘,不發一語的拽着錦顰離開了趙綏和雲織。
夫婦倆人一路上沉默許久。
每當朱存意出現的時候,兩人的關係便有了一種的微妙的僵持。
這種僵持隨即又將二人拉遠了距離。
臨行江南的時候,翩翩在暖閣中大鬧了一場。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像是得了失心瘋。
而趙綏還是走了,連一句話一個笑臉一個安慰都沒捎帶給她。
秦採芳得知後,便吩咐趙任將她禁足在了暖閣不得踏出房門一步。
雲織還聽到了一個消息,錦顰雖然沒有被皇上治罪,不過那繡莊被刑部查封,還殃及到了整個衛文候府,衛文候一家被迫搬出了官邸,只有回自己的朱家祖宅去住了。
陸鶴年因爲錦顰的事情也受了牽連,官職不但被撤,而且還罰了一年的俸祿。整日賦閒在家,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有一次錦顰要回陸家,直接被陸鶴年拒絕了,錦顰只好灰溜溜的回到了朱家。
雲織倒覺得父親這一次撤職也並非壞事,官場上爾虞我詐,而父親又是個沒心機的,早晚會被別人算計,所以過過平凡的日子也好。
到了江南,雲織也沒告訴趙綏她在江南開繡莊的事情。
趙綏暗中早已經派無影去查了,也早已知道那個江南的存在,可是都已經到了江南,雲織卻始終不告訴他經營繡莊的事情。
趙綏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