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錢錢臉白如紙,嘴脣發紫,嘶哭之中,伴有下意識地抽搐。這孩子若還不能及時得到治療,恐怕命不久矣!
錢永遠拉着我的手哭着哀求道:“小魏兄弟啊,你幫幫我們吧,都是家大人造的孽,不該讓孩子來受罪,如果你有什麼辦法,就幫幫我們,我們錢家對你感激不盡!”
正好錢多多起牀路過,面露不瑣的神情,不過看到他大哥一臉的悲苦,也不敢再說什麼,和月青嫂子一起照顧孩子。
凡夫俗子!我也同樣在心裡鄙視他,只有這樣才能找回平衡嘛!我已經有了救小錢錢的辦法,因此心裡不怎麼焦急,裝出一副高人的樣子拍拍錢永遠的肩膀說:“大哥,你放心,昨天出了點小小意外,不過不要緊,不會再出問題了,爲了以防萬一,我想叫個幫手,不知道大哥你有沒有意見啊!”
“太好了!”錢永遠眼前一亮:“人多力量大,快點叫過來,到時候我們錢家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我去,要不要表現的如此驚喜啊,我掏出手機,撥打了王道士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一個哈欠連天的聲音張口就來:“誰啊,擾人清夢有如殺人父母,誰如此可惡啊?”
我彷彿都能聞到他滿是大蒜味兒的口臭,捏住鼻子說:“老王啊,這都八點半了,難怪你追不到陳大媽,人家和一大幫老頭子眉來眼去的晨練之時,你丫還在被窩裡面裝死豬!”
“揭人瘡疤有如殺人父母……”
和王道士扯了兩句,我就將這邊的情況告訴了他。這老王八蛋做了三十多年的道士仍舊膽小如鼠,但是卻有一顆裝滿了好奇的心,這也是他沒有一開始就掛斷我電話的原因,爲人又貪財嗜酒,說實話,做爲一個滿是毛病的道士,能活到現在實在是個奇蹟。
我自然不會跟他說什麼荒井啊,五趾豬,只說自己找到了一個嬰魂,需要他將墨雪帶過來,引出周紅紅。做爲報答,我會從那兩萬元錢裡抽出一萬元做爲酬謝。
只是送個人,如此大的收益這老王八蛋怎麼會不動心呢,哼着小曲兒就答應了!我放下心來,抓壯丁成功了,自然得來上一碗粉絲慶祝一下!
大白天什麼也做不了,我不想呆在陰霾密佈的錢家,壓抑得讓人受不了,你想,家裡才六口子,三個惹上了不乾淨的東西,兩個生命垂危,另一人愁腸百結,人家說一人向隅,滿座不歡,三人向隅,連家裡的老鼠都不歡。
我逃避地對錢永遠說想去看皮影戲,這裡是皮影戲之鄉,聽錢多多說鎮上就有兩家。做爲屠夫的錢永遠得去賣肉,警告弟弟不得得罪我這個大師之後,就匆匆地走了。
我拉着錢多多特意選了一條比較偏的巷子行走,雖然已經很不屑於解釋什麼神神鬼鬼,但是還是得將我的情況告訴他,被人當成騙子神棍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至於他信不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說完之後,這小子仍舊一副不信的樣子,不過已經沒有先前的那種牴觸情緒。也算是達到目地了,我們挑了一家皮影戲院,看的是《白蛇傳》說不上好,也說不壞,算是一種文化體驗吧!
途中我上了次廁所,回來時小小的劇院裡已經亂做了一團,人走狼突的。我叫了幾聲錢多多,沒人回答,正尋找間,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影院的坐椅間急奔,一身的道袍,手裡還拿着一把刃很窄的劍。我呆了一下,滿是驚疑地輕呼了一聲:“小曼?”
那個道袍女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了我一眼,俏麗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絲驚恐的神情,我看了看自己,沒發現什麼異樣,又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幕布之後,白蛇的原身小白蛇正在慢慢變大,不一會兒就變得有水桶粗細,吐着比筷子還長些的舌信透過幕布往觀衆席裡看,彷彿下一秒就會破出幕布,尋人而噬!
我日,這皮影也做得太牛逼了吧!放到春晚上鐵定震驚全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手被誰抓住了,回頭一看,正是一身明藍色道袍的李小曼,她挽着高高的髻,一身寬大的道袍將美妙的身材裹在其中,卻透出一種古典的媚惑之態。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小曼,你是女道士?”
李小曼抓住我就跑,邊跑邊說:“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如果你不想被大蛇吞噬,就趕快跟我跑!”
我被她狂拉猛拽地跑出了影院,在出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有一個巨大的蛇頭猛地衝破幕布,就向我們遊了過來。
我被李小曼拉着進了一道小巷,然後我好像聽到有什麼東西丁丁當當的響,若隱若現,時緩時急的,我不由地豎起耳朵想聽個究竟,可是用心去聽,又聽不見了!
“十三,你怎麼在這裡?”我好像聽到有人叫我。
接着我就被推了一把,我退後一步差點摔倒,不由地有些生氣,眼珠子轉了幾轉,看着錢多多問:“你推我幹嘛?”
錢多多沒好氣地說:“你還問我,我問你呢,站在這裡發什麼傻啊,我嗓子喊啞了也不回答!”
我悚然一驚,四處看了看問道:“老三,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人啊?一個女人,是她拉着我跑到這兒的!”
錢多多疑惑地問道:“什麼女人啊?”
“那女人你也認識的!”我晃了晃腦袋本來想說就是老大的女朋友啊!但是腦子一轉還是忍住了,這話要是撂出去,又沒有找到李小曼的話,我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們一定會認爲我愛上了老大的女人,相思成疾了!
而老大那個賤人肯定又會大方地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兄弟你要是喜歡,拿去就是!
我摁着眉心問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錢多多跟我說了事情的原委,我上廁所那時正想演到白蛇傳第四幕《現形》那現形實在有些恐怖,白素貞化做一條蛇,那蛇突然又分而化之,在幕布上變化出數不清的蛇來,這哪裡還是愛情片,活脫脫的就是恐怖片了,海幕布的蛇扭動着冷血的軀體吐着蛇信像是在尋人而噬!
沒過多久,這些蛇就開始互相吞噬嘶咬。其中有些蛇,因爲吞了自己的同伴,行動遲緩,又被另一條蛇吞噬,如此明明是一條蛇身,卻有三個蛇頭不斷扭曲,讓人全身起一層雞皮疙瘩,全身發軟!
不知道是誰的一聲喊,就有人開始向劇院門口跑,錢多多剛一站起,就被人羣裹挾着出了劇院,掏出手機給我打電話,發現打不通,於是四處尋找,終於在這條死巷子裡尋到了我。
我聽着一蛇三頭,一蛇套一蛇的事也覺得十分恐怖,轉移話題問道:“這裡還有什麼好玩的,帶我去玩玩唄!”
“還玩?”錢多多將手機遞到我面前讓我看。
我一看又嚇一跳,我去,都下午五點了,我記得九點到鎮上,看皮影不超過兩個鍾,也就是說,我至少在這條一頭通的巷子裡呆了五個鍾,我說天怎麼像要黑一樣呢!李小曼!又對我催眠,氣死我了!哪天一定得找回這個場子才行!
同時心裡也對她有了極大的好奇心,真是個神密的女人啊!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下次遇到一定要先問問墨雪的事纔對啊!
我懷着一肚子心思,和錢多多走向車站,農村天黑得點,過了下午五天,天空就披上了一層黑紗,相信等到坐車回家,天就黑透了!
就在這時,手機嘀了一下,我一看,是條短信:時間急迫,來不及解釋,也不想將你牽扯進來,見諒!李小曼。
算你有點良心!我正要刪掉短信,電話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趕忙接起,就聽到王道士一通地說:“我們到了樂亭了,現在就是樂亭車站外的瀟湘菜館裡,快點來接!”
說完沒等我回話就掛掉了,我叫了輛出租車,找到王道士時嚇了一跳,酒席裡坐着四個人:王道士,墨雪,墨叔墨嬸都在!老王八蛋一身筆挺的西裝,梳着大背頭,髮膠多得龍捲風也休想吹亂他的發形,皮鞋擦得鋥亮,一旁還放着個公文包,哪裡像是去捉鬼的,倒像是去參加世界級元首聚會一般。
我心說老王八蛋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這麼大嗎?轉而一想就明白了,這老王八是想從墨叔那裡再摳一筆錢出來呢!
我投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打了招呼坐下來,錢多多拉了拉我低聲說,看到王道士,他現在開始有些相信我的話了!
我撥開了他的手,在心裡悲嘆一聲:世人愚昧如斯,真是令人悲從中來啊!
墨雪坐在我旁邊,有些拘束,臉色還算正常,墨叔墨嬸看起來倒沒有多大的擔擾,眼中含着笑意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頭能刮下三桶油來的肥豬一樣讓人不舒服。
吃完飯,我們就開始往錢家莊趕,王道士和我今晚要辦事,自然不會多喝,墨叔墨母再沒心沒肺,總也不能暢懷大飲,何況墨叔還得開車,六個人擠在一輛商務車裡,在黑夜裡行行停停。
王道士扔給我一把符紙順帶想問問我錢家莊的情況,我指了指錢多多,示意不方便多說,總不能告訴他我們是想借助小錢錢的魂引出紅淚煞鬼吧!只怕話沒說完就得被錢家轟出家門,這事只能悄悄進行。
對於錢多多就說是王道士是幫手,其餘三人是通靈人士,就像當於輔助魔法師,狙擊手的觀察員,城管裡的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