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抓住了我沒法進出女生宿舍的機會,當晚就想要對墨雪下手,可是,他沒有想到墨雪有我送的詭絲,龍威之氣,如果他還有一絲理智,就不會去惹。所以他仍舊沒能成功。
而我們,顯然比他們快走了一步,找到了劉富遠的屍體,也猜到了周興的屍體就漂在太平間的屍池裡,如果任由我們去破了屍體的靈臺,他們本就不強的鬼術要削弱很多,於是他們不惜鋌而走險,利用屍體的毒牙咬死了歐老頭,警察一到,我們短時間就沒可能再靠近屍體了。
到時候兩隻鬼聯合起來對付墨雪,情況確實十分難辦。
我沒有將我的想法告訴墨雪,問她:“餓了沒,我請你吃飯!”
墨雪想了想回答我:“昨天就是因爲你的牛眼淚,害我一夜沒睡,是該罰你請我吃飯呢!咱們走吧”
聽着她帶着一絲絲撒嬌意味的話,我的心不僅一動,回敬她說:“你要是敢宰得太狠,我只能取那張銀行卡里的錢了!”
墨雪哼了一聲說:“我還沒決定給呢!”
我們去一箇中型餐飲吃了晚餐,接着將她拉到了這座城市最爲繁華夜市一條街。
墨雪顯得心事重重,問我:“這這裡幹嘛?”
我神秘地一笑:“等會你就知道了!”
走了幾百米,我拉着她一頭鑽進了一家小店,店名上寫的是:道教文化專營店。一個老道士裝扮的人正在玩開心鬥地主,十分投入,不時罵上一句:王八蛋,媽的又沒豆了,還讓不讓人活啊!對我和墨雪不理不睬。
墨雪可能是頭一回進這種店,進門前東張西望像是做賊一樣,我知道她是怕同學看到說她玩迷信,不過我才懶得管這些,專心致志地挑着商品。
選了一隻黃銅鈴鐺,紅絲線和三張黃符,當然少不了硃砂,往櫃檯上面一擺說:“老闆,結帳!”
“等會,等會啊!媽的,又輸了,四個二遇上王炸,還王法嗎,還有法律嗎?”見這老傢伙臭牌技,我心裡不由暗罵一聲:老傻x。
老道士看起來心情不大好,翻着白眼看了看我買的東西,說:“一共一千三百塊,本來可以打八折,但爺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打了!”
我怒道:“王老道,不要這麼坑吧,你不給我面子,也得給我爺爺三分面子啊!”
這老道眼皮一翻說:“愛買不買,老子我放着隱居的生活不過,跑到這吵死人不嘗命的鬧市裡賣東西,沒高利潤不是虧大了麼?”
我心說你老小子不就是因爲城裡網速快嘛,玩個鬥地主,勁舞團什麼的不會卡,還跟老子說什麼隱居,哼。
“一千二!”
王道士哼了一聲。
“一千二百五!”
王道士扭頭看了看墨雪,又哼一聲。
孃的看來沒法說價了,我陰沉着臉掏出錢包剛要付錢,墨雪拉了我一把說:“魏十三,你瘋了嗎?二張鬼劃符的黃裱紙,兩條紅絲線,一個鈴鐺就要一千三百元,像這種鈴鐺,夜市上大把的賣,二十元一個,還送紅繩……”
“愛要不要!”老道士冷哼一聲,就要收起,我連忙制止了,數了數錢包裡的錢,還差幾百塊,磨了半天嘴皮讓墨雪填上了。
從道教文化專門店裡出來,墨雪一臉的怨懟:“魏十三,你有那個錢去做怨大頭,也沒見你大大方方請我吃頓好的。”
我只有不煩其煩地解釋道:這真是道家之物,是開過光有靈性的,和尋常東西不同,是能救命的東西!
“那我也沒見什麼特別的!”墨雪仍然氣哼哼的。
我心想要是你能看出來,那兩隻鬼也沒我什麼事了,但是我沒有反駁她,尋常人看來,可不是如此麼!
“我們現在去哪兒?”墨雪問我。
“你還有多少錢?”
墨雪警惕地看着我:“你想幹嘛?”
我說:“我們去開房?”
“什麼?”墨雪的臉頓時拉了下來,我怕她誤解,不得已我將我的推測告訴了她,說:“周興和劉富遠爲防我們破壞他們屍體的靈臺,不惜白晝殺人,引來警察,就是要拖延時間。今天晚上,他們一定會來找我們的麻煩,讓你一個人呆宿舍,我實在不放心,只有住在酒店裡,用道家法術擺陣讓他們找不到我們,然後再趁機破壞了他們的靈臺,再收拾起來就容易了!”
墨雪聽明白了一些,問道:“你是說,今天晚上很危險?”
我點了點頭心說你還不是太傻,說:“他們很清楚,今天晚上是殺死你最後的機會,怎麼肯放過?今天晚上我們必須在一起。這樣我才能保護你。”
站在酒店前的臺階上,墨雪想了很久,才點了點頭。有些氣惱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地會相信你的鬼話!”
我嘿嘿笑了笑。向她伸出手:“請吧!”
進了房間,我先是在大門窗戶各貼了符,又用紅線結合硃砂鎮魂鈴布了個迷魂陣,心想,這樣就萬無一失了,有迷魂陣掩蓋我和墨雪的印記,又有鎮鬼符門前擋煞,一般的鬼不清楚裡面的情況都不會輕易往裡闖的。
我摸了摸腰間的打鬼尺和陰陽鏡,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忙完了這一切,當我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時,突然一種尷尬的氣氛在我們之間漫延開來。我是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同處一室,想必墨雪也不例外,一時間看着電視臺無聊的廣告,都不知道說什麼。
呆了一會兒,墨雪說:“我去洗澡!”
我說:“去吧!”
於是兩個人又沒話了,墨雪鑽進了洗手間,鎖好門,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嘩嘩的水聲,良久之後,她從洗手間出來了,身上散發着芳香之味,這一回她沒敢和我一起坐在沙發裡,而是坐在一後面的牀上,用電吹風吹着頭髮。
我回頭看她,只覺得她身形纖美,面目如畫,頭髮垂向一邊露出雪白的耳垂的脖子,特有女人味兒。
她見我看她,微微偏過頭,不願與我直視,我問:“你這樣一直舉着吹風機很累的,要不我幫你吧!”
“不用了,我能行!”墨雪說。過了一會兒,她悲催地說:“我的手都擡不起來了,來幫幫我吧!”
讓你裝,其實我知道她們女孩子洗完頭髮都是相互吹,不像男人那點頭髮伸手都揪不住,毛巾一擦了事,我爸不在家的時候,我沒少給我媽吹頭髮。
我接過她手冉的風筒,一手托起她長長的秀髮,用風筒吹起來。風筒帶給手的溫暖和柔滑髮絲的觸感,我的心頓時被觸動了一下,再看墨雪倩麗的背影,房間明亮溫馨,此時又只有我們兩人,倒有些像恩愛兩口子了。
不知道我這個樣子像不像爲趙敏梳頭的張無忌,不過假如墨雪也想起前世的事,兩人都是滄桑歷盡歸於平淡,那就真有幾分相像了。
可是與張無忌的歸隱不同,看起來我們的劫數纔剛剛開始呢,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破出這詭命!
“想什麼呢?我頭髮都燒焦了”墨雪掐了我一下,恨恨地說。我這纔回過神來。
吹乾了頭髮,墨雪說有些困了,我又何嘗不是,昨晚被周興那隻鬼給折騰的,我們都沒有睡好。看着她發黑的眼圈,我不由地一陣心疼,說:“你睡牀上,我睡沙發,給我留份被單就好!”
墨雪也沒怎麼和我客氣,披着一頭秀髮就往牀上鑽。我關了電視,披了毛巾往衛生間走去,還好,這傢伙有點良心,沒有將熱水用盡,我站在蓮蓬頭下,愜意地感受溫熱的水流在我身上流動帶來的舒適感,看着熱氣在百合葉窗口慢慢飄散,一邊哼着《小蘋果》: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正當我唱得起勁的時候,房間裡傳來了墨雪的呼喊聲。
我關了蓮蓬頭,仔細一聽,只聽墨雪在大聲喊:“十三,快出來,他們來了!”
我頓時覺得腦袋嗡了一下,他們指的是誰我自然清楚得很,一個很大的疑問出現在腦海裡:周興和劉富遠怎麼會這麼就找到我們?
來不及多想,我胡亂地往身上套了兩件衣服就衝了出去。“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墨雪縮在牀角,緊緊地裹着棉被,伸手指着大門:“它們在撞門!”
我順着墨雪的目光望去,大門外傳來沉悶的聲響,不錯,是有人在撞門。這種賓館房門並非實木的,都是薄薄的三合板拼接起來的,看過警匪的就知道,基本上一腳,是那種無需費盡全力的一腳——就能將房門踹來來。
隨着一下一下的撞擊聲,門已經有些扛不住了,而貼在門上的黃符,已經冒出了黑煙,大有馬上要燃燒的跡像。
這就表明,撞門的絕對不是人,這是鎮鬼符,對人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