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人叫醒,把情況一說,大家都覺得大事不妙,那個邱長治,在我們都沒有得罪他的情況下就那樣折騰我們,這一次要是被他們堵住那還得了!雖說我們已經搶回了槍,但是警用槍哪裡爭得過軍用槍,如果我們膽敢開火,這家旅店一時三刻就會被夷爲平地!
方覺興將所有人的手機都收繳了上來,關機並摳下電池,對於摳不了電池的則摳下通信卡。兩個女孩子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是危機關頭,方覺興是這方面的行家,我們應該信任他。
從旅店出來,沿着高速公路往南,一天之後,進入了湖南省境內,墨雪拿出一包牛肉乾和林之鈴分着吃,一邊嚼一邊說:“這比煮牛皮皮帶還硬,我們簡直是在長征啊!”
林之鈴卻嘻嘻地笑道:“我喜歡這樣的生活,還站起來迎着風張開雙臂,一副展翅欲飛的樣子。
砰!一聲槍響,子彈擦着林之鈴的手臂擦出一道血痕。我趕緊將林之鈴拉處坐下,回頭一看,兩輛東風汽車上站滿了男人,他們沒有穿軍裝,但是隻一眼看去就知道全部都是軍人,其中拿着步衝向這邊射擊的正是邱長治。
那傢伙吹了吹冒煙的槍管,一副戲謔的神情,繼續瞄準我們。“快!他們追上來了!“我向駕駛室的警員們喊道。那警員被我喊得一楞神,幾乎失控,關鍵時候還是方覺興頂了一把,兩人換了位置,車速頓時加快了。
但是,這都是徒勞的,民用車怎麼可能比得過軍用車的性能?我們根本無法甩掉他們,在開了一段路之後,老王八蛋從座位上冒起頭來說道:“棄車吧,這樣下去沒有意義!”
方覺興說道:“這不是一個好主意,我們一幫老弱女人,比不過軍人的體力,很快會被追上的!”
林之鈴馬上反駁道:“女人怎麼了,女人怎麼了?……”
這時候自然沒有理睬她的叫囂,我看着前面不遠處的連綿山嶺說道:“再堅持一陣吧,那些王八蛋現在是在戲弄我們,天黑前一定會動手的,我們在天黑前一定要棄車,鑽進前面的深林裡,跟他們好好玩玩!”
碰碰碰,又是幾聲槍響,壓得我們擡不起頭來。林之鈴仍在一邊嚼着牛肉乾一邊據理爭辯道:“女人怎麼了?女人怎麼了?……”
一直到我敲了她一下,這才住了嘴。
車之拐了一彎,就向着前面的山嶺衝了過去,身後槍聲不斷,我們的車子都快被打成篩子,像那種軍方用的步槍,射程能達到一千五百米,隔了這麼遠的距離還能擊穿車體,而我們跟本無法還擊,估計子彈飛到沒一半,就被風給吹偏了。
方覺興是開車的好手,漸漸地,後面的車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追得上了,而且他們的壓制火力,明顯地猛了起來,想要逼停我們,就在這時候,前面出現了兩輛商務車,商務車上有人正拿望遠鏡在觀察我們。
突然間,那兩輛商務車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二十多個男子,每人的手裡都拿着兩個箱子,遠遠地也看不出容貌,他們將兩輛商務車並排地擋在路中央,向我們揮了揮手,轉身進了山林。
趕屍人!
我一開始以爲是邱長治的伏兵,現在看來,情況還沒有那麼糟糕,我們將車停下,也衝進了山林裡。
不久之後,丙輛東風牌軍綠色卡車也停了下來,從上面衝下來四十多名軍人。邱長治大吼一聲道:“這一次的任務是——緝拿9.23火車站特大行兇案,匪徒們擁有槍支,所以我給你們的口令是,如果有危險,可以擊斃敵人,前進!”
四十多個如狼似虎的士兵就衝了進來,帶動林木華啦啦做響。
這時候我們已經在半山腰上了,方覺興道:“我們現在怎麼辦?是跟着那幫趕屍人還是另外遠一條路?”
我想了想說:“凡事不能一舉兩得,萬一那些趕屍人在前面弄出什麼妖娥子來,擋我們一擋,等到身後的混蛋追上來我們馬上完蛋!得另外選一條路!”我擡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西沉了“等着看吧,天一黑,有這些傢伙好受的!”
我們當即選了另一條路,和趕屍人岔了開來,一路往密林裡鑽裡。那些軍人們追蹤而來,也被我們帶進了連陽光都透不進來的密林。
這時候,太陽終於戀戀不捨地下山了,我和老王八蛋的心中一喜,停了下來,先讓墨雪等人去遠處藏好,我,老王八蛋和溫寧三人齊心協力,布了個鬼陣,咒語念起,不一時有無數鬼魂被勾了過來,農村不像城裡,死人可以隨意葬,反正山林那麼大,不在乎這麼點兒地。所以山林之間的野鬼特別多,這麼一招,招來了二三十隻。
做好了陣法,我們繼續往前走,卻發現有三四隻殭屍,正慢慢地接近墨雪他們,我們快步地追了過去,那邊警察們已經和殭屍打了起來,這時候不能開槍,開槍無疑是給後面的士兵們指引方向,只能以身相搏。
但是他們肉身怎麼鬥得過殭屍,何況連方法也不懂,只是拿着刀子胡亂的扎,將殭屍紮成了篩子,它的戰力仍舊!很快,就有兩名警察受了傷。
“頭,扎頭,太陽穴!”我壓低了聲音吼道。
方覺興反應過來,依法而爲,卻仍舊沒有用,幸好他躲避得快,不然就要被開膛破肚了。我的心裡驚疑不定,快步衝了上去,發現那殭屍的後頸項上被人畫了一道古怪的符,這一定是那些殭屍爲什麼刺破了腦袋也不死的原因了!
我二話沒說,抽出小刀在那道符上來來回回削了幾刀,果然有用,那殭屍頓時倒地不起。回頭一看,老王八蛋跟另一名殭屍激鬥正酣,老王八蛋手裡一柄銅劍,拍得殭屍連連後退,每拍一下,殭屍的身體上就閃起一道電光,它眥牙咆哮,揮動雙手,但是絲毫沒有辦法。
相比之下,溫寧就難過得多,被一隻女殭屍打得連連後退,都差點要退到人羣中去了,額冒汗,腳步慌亂但又偏偏忍住不向我們求救。
我也懶得理他,走到墨雪面前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墨雪見我這麼快就將殭屍幹掉了,這時候聽到我的問候,臉上頓時現出溫柔之意,說道:“沒事,還好你及時趕到,不然我只好落荒而逃了!”
我捏了捏她的手,發現有些涼,就緊緊地握在手心裡溫暖道:“不用擔心,那些趕屍人急於將這些年的收穫運走,顧不上我們,而那些王八蛋們,我們布了個鬼局在路上等着他們,一時間想闖出來也沒那麼容易的。”
墨雪嘆了一口氣說道:“爲了幫我改命,值得嗎?”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別瞎想了,現在也不單單是爲了你了,你看,是形勢將我們逼成這樣的,所以,你什麼壓力也不要有,跟着我們一起接受叢林生存的考驗吧!”
聽我說得輕鬆,墨雪也笑了起來,說道:“好,你一定要保護好我,不然的話,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我嘻嘻一笑:“那正好,咱們來一段人鬼情未了,多好啊,哈哈哈!”
氣氛在我們的談話聲中變得輕鬆起來,老王八蛋和溫寧那邊也搞定了,老王八蛋氣喘吁吁地坐在我身邊,重重地拍了我一下不滿地說道:“爲師我這一把年紀了,還和殭屍苦鬥,真是勞苦命啊,最可氣的是你小子,也不知道過來幫一下!”
我說道:“生命在於運動嘛,你這公一折騰,說不定能多活一兩年呢!”
溫寧都癱在地上了,一名警員將他扶坐起來,讓他背靠着松樹。這傢伙真的挺倔的,爲了維護溫家的名聲,硬是沒有向我和老王八蛋求援,最後還是老王八蛋見他不行了,衝上去結果了那殭屍。
我看着山下的陰鬼陣說道:“他們現在應該快接近鬼陣了,不知道這些當兵的,會不會被嚇得尿褲子!”
方覺興有些擔憂地說道:“他們?不會有性命之憂吧?”
我笑了笑說道:“那事,那些都是老死的鬼,嚇一嚇他們就行了,沾因果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做的!”
老王八蛋推了推寧介命令道:“去看看!”
寧介非常不滿,但是還是去了,看着寧介的樣子,我感覺十分好笑,這麼個惡人,如今被我們呼來喝去,也算是聊解心中恨意了。
老王八蛋卻冷冷地告誡道:“十三,無論那寧老道做出怎麼樣的表態,我們都要十二分地警惕他,這是一個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傢伙,在他的心裡,根本沒有人性可言!”
聽到這話,我的心裡頓時警醒過來,這老傢伙這段日子一直地裝孫子,,搞得我都快忽略他的可怕了,眼前這個裝孫子的傢伙,手上可是血債累累,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會倒打我們一耙可未可知。
我們坐在山林間安靜地等待着,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山間慘叫連連,接着各式槍械開火的聲音響成了一片。我們的心頓時一緊,這時候,寧介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有殭屍闖進了陰鬼陣,現在正在瘋狂地殺人,那些軍士們互相亂掃,誤死誤傷不在少數!”
我一聽就覺得不對了,這完全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之外,大家對視一眼,趕緊往山腰下趕過去,我們分散着躲在樹後面,遠遠地看着在陰鬼陣裡發生的一切。幾十名陰鬼早已不見,他們被殭屍嚇得逃走了,連鬼打牆都沒來得及撤,就這樣,一千三十多多名士兵被困在了鬼打牆內,另外十多人見同伴突然消失,仍在茫然地四面尋找,叫喊着同伴們的名字。
而在鬼打牆內,那七八名僵殺卻開始了他們的屠殺之旅,那些士兵們強大的信念支撐——槍,對殭屍來說根本沒有用,僅僅只能擋一擋殭屍們前進的腳步。
頓時就有人被殭屍咬斷了脖子,熱血飛濺。那些士兵們頓時崩潰了,舉槍亂射,沒能擊倒殭屍,反倒是將自己人打倒了一大片,連在鬼打牆之外的士兵也被流彈擊倒了大半。各種慘叫聲此起彼伏,不亂於耳。
鬼打牆外倖存下來的士兵們聽着如同人間在獄一般的聲響,但什麼都看不清楚,嚇得將槍一扔就跑下了山。
我們趕到時,鬼打牆裡只剩了十多個人了,微衝,有***,步槍的響聲仍然不絕於耳,方覺興等三名警察就要撲上前去救援,被我拉住了,我搖着頭無奈地說道:“沒有用了,誰也救不了他們了,他們的精神已經崩潰了,誰碰一下他們他們回報過來的都是一棱子子彈,這樣衝過去救他們其實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兒笑!”
方覺興也頹然地坐了下來,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些士兵被殭屍們殺死,然後再撲上去,將殭屍頸後的符文削掉,將他們擊斃。
坐在死人堆裡,方覺興和同事們的情緒都很低落,對我們痛苦地說道:“我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死了這麼多的軍人,這筆帳都會算到我們頭上,他們想要再做回做警察已經不可能了,我們現在要擔心的是會不會遭受特種部隊的圍剿。
邱長治現在就躺在我的腳下,腹部被開了膛,血水流出來,和其它人的血匯成一股細流,往山下流去。本來我對他有許多憤怒還沒有發泄出來,但是面對他的屍體時,我的心裡也有了一絲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