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尋思着,突然捕魚達人就放出了一炮,正好打中一條鯨魚,鯨魚抖落了一下身體,留下一百個金幣慢悠悠地遊走了。靠,隨手這麼一點就中大獎,看來又可以玩上幾分鐘了,我的手正要點向屏幕,突然就呆住了。
我讓得我根本沒有點屏幕的,那一炮是怎麼發出去的?屏幕失靈,有這個可能,因爲溫度高,水滴在屏幕上就有可能……不對不對,像咱們這們的苦逼,手機都是貼了保護膜延長使用壽命的,即使有水霧沾在上面也沒事……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但是越不想,就越控制不住,這時候,我彷彿看見一隻恐怖的死鬼正扒在我的後背上看着我玩遊戲,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可我卻停住了,於是忍不住伸出鬼爪,在屏幕上輕輕地點了一下……
井底這麼寬敞,陰氣又重,很適宜鬼居住的……我正胡思亂想着,手機又莫明其妙地射出一炮,這一次打中的是一隻海龜。海龜翻滾幾下,又送出五十個金幣。
我徹底傻了眼,如果說剛纔還不能確定的話,這會兒已經可以確定了,絕對是有什麼邪穢在做怪,我偷偷地開了陰陽眼,專門向小魚開炮,不一會兒金幣就耗得差不多了,這時候,我看到一隻手從我的肩膀上方伸過來,在屏幕上輕輕點了點,一枚炮彈射出,又擊中一條鯨魚,聽着金幣嘩啦啦的聲響,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因爲我發現,一件法器也沒有帶,打鬼尺被小曼那臭女人搶走了自不必多言,陰陽鏡在我脫外套時給落在外面了,這時候如果碰到一隻兇鬼,我可能就上不去了。
我心裡尋思着,呆會兒我四肢懸空它要是對我下手實在不好應付,那不如我現在就……這隻鬼爪見我沒反應,膽子大了起來,在屏幕上連連點擊,不一會兒就爲我贏得了七八百個金幣,這成績很逆天啊!
我猛地轉過頭,面前出現一隻披頭散髮的鬼女,雙目發着瑩瑩的綠光,由於我們離得很近,這麼一轉身,幾乎臉貼臉,看着她的慘然鬼面,嚇得我後退了一步,女鬼也被我嚇了一跳,瞪着一雙綠瑩瑩的眼睛看着我。
我不再猶豫,解開皮帶對着她就撒了一泡尿,鬼怕污穢物,這是衆所周知的,一般的鬼遇到尿都會被嚇走。
對女人解褲子是耍***,對女鬼……咳咳,如果你還能雄起,那證明你的口味實在重得令人髮指!
女鬼的速度很快,往一邊躲了開去,但還是濺了一些在身上,頓時吱吱地冒出黑煙。女鬼表情痛苦地鬼叫了一聲,快速逃掉了。
我拍了拍胸口心說好險啊!這時候,繩子徐徐垂了下來,我拉住綁在身上,扯了扯。上面的人收到信號,慢慢地將我往上拉,實話實說,這三十米里距離,在我看來好像有三十公里那麼長,好容易被人拖上了井沿,蹭了一身的青苔不說,腦袋還在井壁上磕了幾下,痛得要命!
錢永遠開過來的是他的小貨車,難怪動力那麼大,我們將井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坐着車回了家。
車子還沒到家門,就聽小孩啼哭聲不止,很大聲,很急促。錢媽皺着眉頭抱怨道:“月青這是怎麼了,小孩子哭聲這樣也不管管!”
車子在門前停下,錢媽下了車就往屋裡走,錢永遠,錢多多,大舅和我一起用力,將死豬擡下了車。
錢永遠讓錢多多去燒水,自己從廚房裡拿出殺豬刀和一隻大臉盆。往身上套了件圍裙,他的長相和錢多多一模一樣,但是比錢多多粗壯了不少,好像他父母生他哥倆時偏心,將優質基因傳分給了他的哥哥一樣。
我見他那樣子,就知道這是要放豬血,放完了豬血。錢永遠在豬後腿上劃了一刀,用鋼條往傷口裡捅了捅,張嘴對着傷口吹起氣來。他們這邊的風俗是殺豬後不剝皮,而是將其吹得鼓鼓的,再用開水一燙,這樣刨豬毛特別方便,殺牛也是如此,所以有俚語吹牛皮一說。
錢永遠的動作十分熟練,很快就將這頭死豬吹得鼓鼓的,就像年畫裡圓滾滾的肥豬一樣,他抽出一條紅線,在剛剛劃開的傷口上紮了個結。這時候,我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豬角上。
我看到,錢永遠的突然就呆住了,眼角不停地抽動,彷彿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這時候,大舅正扛着一塊門板出來,見錢永遠這樣子,將門板放下問道:“永遠,你怎麼了?”
錢永遠擡眼看着自家大舅,眼裡盡是絕望的神情,伸手指着死豬的一隻腳說不出話來。我順着他的目光一看,發現了一件怪事,這隻豬腳上有五個腳趾,大舅也看到了,喉嚨裡發出一聲怪叫,抓起豬腳仔細看起來,沒錯,是五個腳趾,又擡起豬前腳,也是如此。
這隻豬的每隻腳都有五個腳趾!
錢永遠看了我們一眼,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回屋了,我忙問大舅這是怎麼回事。大舅一屁股坐在豬身上說:“他們這裡有一個傳說,長有五指腳趾的豬,是惡鬼投胎所化,如果遇到千萬不能殺,要香火紙錢禮送出門,如果它不願意離開,還要供奉起來,一直到它心滿意足離開爲止,不然的話,就會爲家裡帶來災禍!
我見他神情低落,忙勸道:“現在這個社會講究的是科學,什麼五指腳趾的那些是封建迷信,都是假的,我們快去勸勸錢大哥!”
大舅搖了搖頭,緊緊地看着我說:“這是真的!”
“怎麼回事?”
見我問起,大舅嘆了口氣說:“十三,你看到我姐夫了嗎?他就是因爲殺了五指腳趾的豬而病倒的!”
大舅點燃了一支菸和我說起了詳情。原來,在半年前,錢爸還壯得像一頭牛,殺豬是個力氣活,再家上屠夫家裡吃得好,身體健壯是理所當然的!
有一天深夜,兩口子商量,自家的豬也長大了,該出欄(殺豬)了,錢媽幾個月來將豬侍候得肥肥胖胖的,心裡想着正好多多也到了上大學的時候了,出欄就出欄吧!
商量完了後,錢爸卻怎麼着也睡不着了,一個人抽了一會悶煙,心想左右睡不着,不如去忙活忙活吧!
錢爸的手法很熟悉,那頭豬隻是哼哼了一聲就死在了錢爸的殺豬刀下。錢爸坐在死豬身上抽了兩根菸,看看天色快亮了,招呼錢媽起來收拾死豬,這時候意外地發現了豬有五指腳趾,五趾豬的傳說在這一帶無人不知。兩口子當時就嚇壞了,求神拜佛,希望能放解自己犯下的錯。
豬以後是不能殺了,因爲殺豬的人身上陰氣重,更深易招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錢爸原本也想就此洗手不幹,好好種地過活。可是種地能掙幾個錢?剛好夠吃喝,多多大學學費還沒有着落呢!
左思右想了一陣,錢爸咬咬牙又做回了老本行,過了一陣子,見沒什麼事,一顆心也放到了肚子裡,兩個月前的一天晚上,錢爸的生意特別好,本來要賣兩天的豬肉一天就賣完了,往回趕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他雖然膽子不小,但還是覺得心裡毛毛的,就在經過那個荒井的時候,他聽到身後有豬在吱吱叫喚,開始只有一頭,後來叫聲越來越雜亂,彷彿有無數頭豬就綴在他的身後,哼哼几几地跟他打招呼。有幾頭似乎還在蹭着他的褲管。
錢爸一下子嚇得全身直哆嗦,腳肚子轉筋,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不乾淨的東西了,沒敢回頭,就一直往回趕。那些豬叫聲,一起跟到他家屋後才停下,錢爸回到家時,身體像一癱泥似的倒在地上,汗水將衣服全溼透了。
過了一個多鍾緩過氣了,洗了個澡,又吃了兩大碗米飯。錢媽問他出了什麼事,錢爸一直閉口不言,見錢爸似乎沒什麼大礙,於是就不再追問。兩口子躺下睡覺,第二天醒來就出事了。錢爸雙眼緊閉,發起高燒來,送到鎮醫院,什麼都沒查出來,於是轉到市裡,做了全身檢查,這才發現顱內腫瘤。
醫生當時大吃一驚,責問家屬怎麼如此粗心,像這類腫瘤原來是可以治的,但現在這麼大了,想治也治不了,又說以前病人總是頭痛健忘,無故昏厥怎麼不及早就醫?
當時聽得錢媽和大舅都傻了眼,說錢爸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像錢爸那身體,幾年都難得有個頭痛腦熱,更不可能昏厥。醫生顯然不信,說這種腦腫瘤在成長期會壓迫神經導致身體出狀況,不可能沒有症狀的。
兩邊爭了一陣沒有結果,大夫摔手走了,錢媽也是一肚子的氣。這時候錢爸也醒了來,面色驚恐地說自己是因爲殺了五趾豬現在遭它報復了,昨晚昏迷中有一頭豬走過來啃他的腳趾頭,他想要踢開它可是動彈不了!
從醫院回來,錢爸是一天比一天消瘦,每天醒來都說有一頭兇狠的豬還啃他的身體,可是掀開被子一看,全身都好好的,沒有事。只是身體卻越來越冷,那溫度和死人差不多了。也請過陰陽先生,符水都喝了好幾桶屁事不頂,反而越來越嚴重。
就在前兩天,錢爸一早醒來說那頭惡豬已經啃到自己的小腹了,自己沒幾天好活了!要錢媽將錢多多叫回來見上最後一面……
大舅越說越悽然,悲嘆一聲說:“姐夫那邊的事還沒了,現在又,現在又輪到永遠這孩子了麼?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