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盡頭。
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坐在一個魁梧大漢的肩上,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地說道:“瓦帖兒,你是說小花跑到了荒原上?”
魁梧大漢身長足足有九尺多,加上身材健壯,遠遠望去,倒更像是一頭妖獸。
被小女孩叫做瓦帖兒的大漢嗅了嗅空氣後,憨憨點頭道:“它就在前面。”
“那還不快過去!”小女孩一聲令下,大漢如離弦之箭一樣往荒原跑去,腳下灰塵漫天,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會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
……
阿古泰動搖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如果不把白狼皮賣掉,部落的大多數人確實熬不過這個冬天,古靈精怪的巴波兒說的也不錯,只要不把這件事說出去,應該就不會有事。
“旗木得”阿古泰喊道。
身材健壯的旗木得立馬回道:“什麼事?”
“你帶幾個人把它用繩子綁起來,然後帶到帳篷後面的那塊空地上宰了吧。”
旗木得興高采烈道:“好,我馬上去辦。”
阿古泰說完,便拄着一根柺杖慢慢走遠了,旗木得帶着三個部落裡的健壯青年用繩子將白狼五花大綁了起來。
這頭還沒有完全成年的白狼,毛色異常柔軟,渾身上下如同覆了一層雪一樣潔白。
部落裡的人只知道白狼的皮毛值錢,他們哪裡會知道若是將這頭純種白狼賣給天恩州的那些有錢人,別說是尋常人用的銀兩,便是換幾枚高級妖晶也不在話下。
將白狼綁好後,旗木得帶着其他三人像平常宰羊一樣,將兩根木棍插在了繩子中間,然後四個人一人一頭將白狼擡到了帳篷後面的空地上。
巴波兒偷偷回家將家裡宰羊的刀具拿了過來,和巴波兒相依爲命的老婦人見家裡的刀具被拿走了,急忙趕了過來。聽旗木得說這是族長下的命令,老婦人這纔沒有責怪巴波兒。
旗木得是部落里宰羊的一把好手,尤其是那一手剔骨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將白狼架好後,旗木得拿起尖刀走到了白狼的右側,另外三個人按住掙扎的白狼,就在旗木得舉起放血刀的時候。
“小花,是小花!”一個稚嫩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在場所有人立馬將目光望向了北邊。
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掠了過來,等黑影站穩時,地面都在震動。
旗木得看着比自己高了兩個頭都不止的魁梧大漢,手上的放血刀下意識地放了下來。
小女孩嘟起嘴道:“瓦帖兒,放我下來。”
“是,公主。”
公主!!!
大漠國只有一個公主,而這個公主也正是十大魔頭中排行第二的那位。
在場人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向來膽子大的旗木得此時也是雙腿打顫不止。
公主白雙雙,一個只有才子境界,卻在魔頭榜上排行第二的女孩,世人傳聞她性格多變,易喜易怒更易殺人。
宮裡因爲衝撞白雙雙而死的宮人沒有上千也有幾百,更別說尋常百姓。
但因爲她的母后就是大漠國的女皇帝,所以即使她教唆人殺了那麼多人,自己也沒有受到過任何處罰。
白雙雙雖然自己的境界不高,但身邊總有一個境界極高的護衛,就比如現在的瓦帖兒,就是一位一級文豪境界的修行者。
文豪境界的修行者,可都是傳說中能御空而行、口若懸河的人啊。
部落裡聽到動靜的人通通都趕了過來,族長阿古泰顫顫悠悠走上前,聽到巴波兒說她就是公主時,嚇得手中的柺杖都掉在了地上。
白雙雙用撥浪鼓指着阿古泰一羣人呵斥道:“你們這羣蠻族竟敢動我的小花。”
阿古泰陡然指向旗木得:“你!還不快把繩子給我解開!”
旗木得心頭一震,連忙顫抖地上前將捆在白狼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白狼脫離束縛後,乖乖地趴在白雙雙腿邊,不停地用舌頭舔舐着白雙雙的小腿。
部落裡一羣人都傻住了。
他們哪裡能想到前幾天還兇狠異常的白狼此時卻像條小狗一樣溫順。
白雙雙蹲下來摸了摸它的狼,語氣委屈道:“這才幾天不見,你都餓瘦了,小花你告訴我,是誰把你捆起來的,我一定殺了他替你報仇。”
殺字說出口那一刻,阿古泰還有旗木得一羣人的心就已經涼了。
白狼站了起來,眼神犀利地看着旗木得和他身旁的三個健壯青年。
“是他們?”白雙雙冷聲道。
白狼就像是能聽得懂人言一般點了點頭。
白雙雙看旗木得一行人的眼神中滿是不屑,見白狼點頭後,嘴上輕蔑道:“去,撕了他們。”
白狼聞聲張開了血盆大口,口水像瀑布一樣從牙齒上滴落下來。
旗木得等三人嚇得連連後退。
“不許動,要不然他們也得死!”
老族長阿古泰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道:“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我們也不知道這頭白狼是您的,要不然我們哪敢動它啊。”
白雙雙並沒有多大反應,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場面。
白雙雙始終覺得眼前的這羣賤民和草原上的那些牛羊並無太大區別,殺了也就殺了。
部落裡的人見族長跪了下來,其他人也都相繼跪了下來祈求饒命。
白雙雙面不改色道:“小花,速度一點,我還要趕着回朝歌呢。”
白狼嗷嗚一聲,朝旗木得四個人走了過去。
荒原不遠處,一男一女帶着一個小女孩慢慢走來。
白狼走到身前時,旗木得才知道死亡降臨到了自己的頭上,身旁三個夥伴早就閉上了眼睛等待着命運的結束,而旗木得作爲部落裡最傑出的青年怎麼甘心就這樣死了。
“噗嗤!”
眼前一個黑影閃過,旁邊的夥伴應聲倒在了地上,滾燙的血濺到旗木得的臉上,旗木得整個人突然驚醒。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旗木得心裡不斷重複着這四個字。
就在下一個夥伴倒在了地上之時,旗木得猛地站了起來,發了瘋似的一邊跑一邊大喊大叫着我不要死!
白雙雙兩隻手背在身後,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道:“我說過他動了,你們就都得死!”
老族長阿古泰見狀,用盡所有力氣大聲喊道:“所有人快跑!”
原本跪在地上的人立馬四散跑開。
巴波兒攙扶着自己的阿嬤跟在隊伍最後面。
一羣人跑到了人字路口,部落裡的大多數人選擇往路口的左邊跑,而速度較慢的巴波兒拉着自己的阿嬤往右邊那條路上跑了過去。
白雙雙並沒有着急,而是慢悠悠地坐到了白狼的身上,嘴裡自言自語道:“正好拿你們這羣人練練鞭子。”
部落裡年紀最大的阿古泰說完那句話後沒有和其他人一樣逃走,他也知道自己也逃不了,所以還不如死在這兒,至少這裡還是家門口。
白雙雙從手腕上解開一根繩子,嘴裡不知默唸了什麼,那根原本不足一尺的繩子竟然變得一丈多長。
“小花,我們走。”
白狼聞聲往那羣人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擦肩而過時,跪在地上的阿古泰倒在了血泊當中。
而這一幕,正好被剛走到這的蘇生看在了眼裡。
李師師看清白狼背上那個人影時,頓時驚呼道:“雙雙公主!!!”
蘇生望向遠處,聯想起早上寧長生問的那個問題,嘴裡喃喃自語道:“這真的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