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了？”步帆愣愣道。
門外雪花不斷吹進屋子，但蘇生卻感覺腹部涌動着一股股熱流，這是突破的預兆！
原來不僅讀書能提升境界，將書上的道理分享給別人，也是一種提升境界的方式。
誤打誤撞，蘇生晉級到了二級才子。
老嫗抹了抹臉上的眼淚，轉過身將門關上，走到蘇生面前，緩緩跪了下去，“多謝公子今日解開小姐心結，老婆子無以爲報，只能給公子叩首謝恩了。”
蘇生連忙將老嫗扶起，“婆婆，你這樣做真是折煞我了，路見不平出手相助本就是我們這些讀書人的責任和義務，不值得您行這樣地大禮的。”
“老婆子我一輩子也見過不少讀書人，可想公子這樣的，並不多見。”
步帆插嘴道：“那個…我能不能打斷一下，婆婆你難道是剛剛那個女鬼的…婢女？”
蘇生白了步帆一眼，意思好像是說你才知道啊，白癡。
“沒錯，當年小姐和那個讀書人之間的事只有我清楚，甚至小姐和那個讀書人私會的事也都是我安排的，所以…老婆子我才一直耿耿於懷，纔在這鳳陰山下守了五十多年。”
蘇生安慰道：“當初誰也不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不過既然今天你家小姐已經往生去了，那麼婆婆你也可以釋懷了。”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婆婆，那既然事情結束了，我們也就不久留了。”
老嫗連連點頭道：“路上風雪緊，兩位公子小心些，老婆子無以爲謝，只能日日爲公子祈福平安了。”
“多謝婆婆”
告別後，蘇生、步帆兩人走出竹屋，開始往更北邊走去……
北涼州與晴天州、上元州、丹青州三州都接壤，東西兩端相距甚遠，而南北相距不過幾百里，所以翻過鳳陰山後，離大夏國最北邊也就不遠了，風景也變得更荒蕪。
這趟遊學，蘇生身上並沒帶多少銀兩，如果一個人的話興許還能撐上幾個月，但帶上步帆後，不到半個月，錢就造的差不多了。
大寒過後，下雪的日子變少了，但天氣還是很冷。
寒風臘月天，蘇生和步帆花了足足兩個時辰，才找到了一間荒廢的茅草屋躲了進去。
生着了火，蘇生拿着萬字書慢慢看着，在懷裡藏了一天的蓮花小人悄悄探出頭來，蘇生髮現後，索性拿硯臺磨出了一點墨汁餵了他。
原本昏昏欲睡的步帆看到蓮花小人時，立馬驚喜地上前問道：“蘇生，這是什麼寶貝啊？”
“他叫平安，算是古靈精怪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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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靈精怪？他孃的，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步帆搓了搓手道：“蘇生，你看反正我們錢都用光了，不如……。”
蘇生打斷道：“你放心，我就算是把你賣了，也不會賣它的，所以你省省吧。”
“我不就隨口一說嘛？你那麼認真幹嘛？”
這個時候，肚子吃的圓鼓鼓的蓮花小人突然爬到蘇生肩上，朝步帆吐了一大口墨汁。
滿臉墨汁的步帆驚呆在了原地。
“蘇生你爲什麼要帶他一起遊學啊，他簡直就是個無賴。”
蘇生笑道：“沒事，就當耍猴玩嘛，要不然一路上該多無趣啊。”
步帆指着蘇生和蓮花小人，氣的說話都哆嗦道：“他奶奶的，你才猴子呢，你全家都是猴子。”
“傻13。”蓮花小人罵了句。
步帆直接伸手想抓蓮花小人，那料到蓮花小人一腳蹬在步帆的鼻子上，然後借力落在了地上。
之後，這個破茅草屋就熱鬧起來了。
步帆追，蓮花小人跑，兩個人鬧的是不可開交。
蘇生自然不會去當‘和事佬’，任由他倆鬥嘴。
“這樣的遊學倒也不會太孤單。”蘇生心下想道。
……
青陽書館。
蘇生走後不久，二月就正式成了青陽書館的一名學子。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外，二月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埋頭在了藏書閣裡，和蘇生一樣，二月也是從藏書閣一樓的書開始看起，按照蘇生走之前留下的讀書順序，一本本看過去，可以說現在的二月比書館絕大部分學子都要努力。
蘇生離開的第二個月，青陽書館的文級測試又一次開始。
館主禮正破例讓二月參加，也就在那一天，誰都沒想到只是看了一個月書的小丫鬟就直接晉級到了二級童生。
這之後，禮正就直接安排二月從聖子峰搬到了青陽宮。
傍晚時分，二月已經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看了一天的書。
館主禮正忍不住勸道：“歇會吧，讀書還是要勞逸結合點好。”
二月無動於衷。
“要是蘇生在，他也會這樣說的。”
翻書的動作停了下來，二月這才起身走到了窗戶邊，望着北方。
禮正感慨道：“可能你家少爺都沒想到你的天賦竟然會這麼高，等他回來，興許你已經超過絕大部分青陽書館的學子了。”
“我不想和他們比，我只是想早點把藏書閣的書看完，讓少爺早點回來，因爲…因爲少爺說過，等二月看完了書，少爺就會回來了。”
禮正看着二月一臉惆悵的樣子，也不知該怎麼勸了，於是索性一改話題道：“能和我講講你和你家少爺之間的故事麼？”
“你真想聽？”
“嗯。”禮正扶須笑道。
二月終於起了興趣，這才坐在禮正對面開始講道：“我和少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冬天，那一年的冬天也特別冷，當時我……”
少女在講，老人在聽。
這一講就是幾個時辰，二月恨不得將自己和蘇生之間所有發生的事都說出來給禮正聽，而禮正也一直沒有打斷，任由二月肆意地述說着。
因爲禮正知道，這或許是唯一能讓二月開心的事情了。
……
破茅草屋不遠處，一個看起來十歲出頭的小道士正眼眶通紅地在冰雪地上走着。
小道士身上乾乾淨淨，只是臉上哭花了。
當小道士看到茅草屋裡亮着火光的時候，心裡是又驚又喜。
小道士莫名想起自己的師傅坐在自己牀頭邊上講得那些鬼故事，半天不敢再邁步了，直到遠處響起了狼叫聲，小道士才痛哭流涕地往茅草屋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