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極

登基定在三月初八,這是欽天監選了很久的日子,那天新帝登基與冊立皇后同一天,所以辦的分外的熱鬧,依舊是天還未亮,雲靖穿着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頭戴金龍冠,腳穿着龍靴攜手與一襲大紅鳳袍,頭戴鳳冠的我先是坐着車駕到宗廟祭祖,而後在接受文武百官朝賀,最後纔回到觀景臺宴請羣臣以及各國使節,但因爲兩國之間有些不愉快,元洵也未派人來賀,因而大多數都是羣臣作陪。

是日尊秦婉婉爲昭懿皇太后,尊沈芸伊爲太妃。改元開元。

因昭懿皇太后鳳體違和,太后下旨免去所有妃嬪請安之禮,六宮諸事都上稟皇后。

不過那日我見到秦婉婉的臉色好的很,對她一直稱病一事我卻着實好奇得很,但礙於尊卑我也沒有開口問過半句。

二月是淵國有史以來最忙的日子,不僅新皇登基、冊立皇后兩件事,新皇還追封原配妻子何氏若晴爲淑卿皇后,並且還冊立了各宮妃嬪:

原太子良娣何氏若容冊爲正一品貴妃,賜居‘鸞鳴宮’主位。

原太子良媛陳氏蓮蓉冊爲正一品德妃,賜號‘明’,賜居未央宮主位。

原太子良娣莫氏曉婉冊爲正一品賢妃,賜號‘婉’,賜居重華宮主位。

原太子良媛蕭氏若依冊爲正二品充容,賜號‘容’,賜居棲鳳宮。

原太子承徵容氏褰裳冊爲正三品婕妤,賜號‘惠’賜居秋瀾宮

原太子良媛羅氏彤冊爲正四品美人。賜號‘安’,賜居嘉陽宮。

原太子承徵葉氏汐苒冊爲正五品才人,賜號‘熙’,賜居未央宮。

原太子承徵沈氏莫愁冊爲正六品寶林,賜居重華宮。

一連串的冊封詔書早已將人唸的頭暈眼花,此次冊封之人共有八名,還有一些采女不等,那顏慧然雖是良媛不過將爲承徵之後又是戴罪之身自然不必算上她,算來她已被關了將近一年了。

而這之中最高興的莫過於何若容了,她與莫曉婉同爲良娣卻被封爲貴妃。四夫人如今還少了一個淑妃,這淑妃名額本是我最喜歡的,我將它保留着也是有我自己的私心的,那容氏爲我做了那麼多事,給個三品婕妤自然不在話下,那惠字與她也很是搭配。

按照慣例冊封皇后那晚皇上應該住在皇后的鳳宮,我本以爲那晚他不會來了,卻還是等來了他,看上去他的臉上有些醉意,也看得出來他很是高興。

“素棠。。。不。。。如今你是皇后了。。。應該喚皇。。後。”

“皇上喚什麼都是一樣的。”我笑着扶着他坐在一邊,爲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漬。

“素棠。。。我想冊封蘇錦兒爲淑妃。”

我聽後重新打量着他,他雖是滿身酒氣,但我記得他的酒意很好的,今日只是幾杯就醉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還是醉酒壯膽?

“皇上累了,歇了吧。”我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冊封一個淑妃自是不是問題,關鍵是對於那個蘇錦兒的來歷我一無所知。他看我轉移了話題也不再繼續說,只是側了側就睡了。我看着他鬧脾氣的模樣,卻不由得笑了,沒想到登基的他還是‘童真未泯’的模樣?

冊封次日,衆妃都紛紛穿戴華貴的往鳳宮去了。

而莫曉婉卻是最後一個到達鳳宮的,當她看到鳳宮外面的坐攆之時就知道貴妃跟明德妃已經到了,進宮之內果不其然,貴妃何若容與明德妃陳蓮蓉還有安美人羅彤在打趣婉姍公主。婉姍公主是明德妃所出,小人兒如今已四歲卻是活潑的緊。

莫曉婉如今已是婉賢妃自然不必於低於自己的人行禮,便對着正位上的我行禮:“臣妾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臣妾給婉賢妃請安,娘娘萬福。”安美人跟惠婕妤見到婉賢妃進殿也起身行禮。

“免禮。”我見到婉賢妃不情願的神情也不願與她計較,便讓她入了座又道:“今日就不必行禮了。”

我將目光看向容褰裳,她在寺廟裡住了個把月人也顯得精神了,如今穿着命婦裝,倒是顯得更是貌美動人了。

“婉母妃好。”婉姍見婉賢妃也上前行禮,當她看到婉賢妃點了點頭的時候又乖巧的回到了明德妃的懷中撒嬌。

明德妃怕婉姍失了規矩,便嗔道:“還不起來,讓你母后跟諸位母妃笑話呢。”

“母后不會笑話姍兒的,母后是不是呀?”婉姍聽到母親那番話也不認生,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神問道。

我見了這般倒也歡喜,招手道:“別理你母妃,你母妃要是欺負你了就告訴母后,母后替你做主。”

“昨晚母妃就讓姍兒練了一個時辰的琴呢,母后瞧瞧,姍兒的手都腫了。”婉姍說着還不忘伸出手給我看,我仔細的看了小人兒手上的痕跡,道:“待會兒母后替你教訓你母妃,壞母妃,盡是欺負我們姍兒了。”

明德妃笑道:“這孩子。。。今兒皇后娘娘也護着她,將來可是要成爲後宮的小魔王了。”

貴妃嗔了明德妃一眼,揶揄道:“怎麼和妹妹也會有怕的時候?”

“好姐姐,後宮可都知道咱們姐姐知書達禮的,不如這丫頭讓姐姐教教?姐姐何時把我這丫頭教成知書達禮的丫頭了,妹妹我可就知足了呢。”說罷明德妃在一旁掩袖笑着。

“娘娘瞧瞧這張利嘴,真真是慣壞了她了。”貴妃也笑了。

安美人見到這般,問道:“還不是平日裡姐姐縱容的?這下姐姐也吃了苦頭了吧?”

“娘娘。。”婉賢妃見衆人都拿明德妃說話而忽略了自己,便開了開口道:“臣妾聽聞雲霖再過一陣兒就能開蒙了,您看是不是與大皇兒一道?”

我掃了眼惠婕妤,見她目中有些難言之隱,便轉頭問貴妃:“此事在宮裡有先例嗎?”

貴妃聽到我問自己也收住了笑容:“祖宗有規矩六歲開蒙,二皇兒不過五歲,皇兒還小了些,至於開蒙一事,臣妾想這事兒還是請娘娘定奪。”

言下之意是將此事推得一乾二淨,我不顧婉賢妃臉上得意的模樣,朝着惠婕妤又道:“依你之見呢?”

“臣妾以爲霖兒還小,再者前陣兒生了一場大病,臣妾想還是容後再議,臣妾先多謝婉賢妃的好意了。”說罷還朝着婉賢妃做了一個福。

“娘娘。。。”容德妃站起身來,道:“臣妾以爲這事兒還是讓雲霖皇兒自己做主纔好,大皇兒也是自己選的太傅,臣妾想這事兒總不能偏袒了誰。”

我聽了她的那番話,就想氣她一氣,就道:“皇上想冊封蘇錦兒爲淑妃,你們有何意見?”

“蘇錦兒不是嫁了人?怎麼還入宮做起了狐媚子?”容德妃果真上當,絲毫不顧自己的身份,道:“狐媚子就是狐媚子,到哪兒都是狐媚子。”

一旁的貴妃清咳了一聲,將目光看向了我,道:“回娘娘,那蘇錦兒在昌壽二十二年年初是由着先帝嫁給了邊關的將軍的,臣妾以爲此舉怕是不妥。”

蘇錦兒嫁過人,還是由先帝做主?這點着實讓我震驚了番,我委實不知道雲靖居然會破壞了祖宗的規矩娶臣子之妻?

“行了,當着孩子的面呢。”我瞥了眼婉賢妃,道:“此事還是容後再議吧,現下皇上也該下朝了,衆姐妹散了吧。”

婉賢妃還欲言卻被我的眼光打斷,於是不再說其他便走了,其他人也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