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

良辰與我說但凡時間男子都喜歡有分寸的女子,雲靖對我的討好總有一天會耗盡的,倘若沒有一點回報便會令他失去興趣,從而在尋求另一份情感,我再三思忖之下覺得有道理,便精心着裝了一番又命人請雲靖往自己殿中一趟。

看到美景的手勢,我便知道雲靖已經走進了大門,我走至七絃琴跟前,食指慢慢覆上琴絃,一曲《鳳求凰》從指間瀉出: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雲靖聽後十分歡喜,忍不住拍着手道:“好曲,好人,好典故。”

“殿下謬讚了。”我害羞的低了頭,內心卻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地擡着頭望着他:“殿下,我想要以這首曲子跟您要一樣東西。”

他聽到我要一物換一物,頓時來了興致:“哦,只要我有,你儘管拿去。”

我上前主動摟住了他,趴在他的胸前,道:“妾想以一曲鳳求凰,使君與妾恩愛兩不疑。”

他聽後大笑了幾聲,似乎這話令他很是滿意“好,應你。”說話間從腰間取下用黃金打造的令牌,上面刻有‘東宮’二字,他交予我手中,道:“這個就當是禮尚往來。”

這塊玉佩的重要性我是知道的,這塊玉佩代表東宮太子的地位,見令牌如見太子,而太子則是儲君,令牌代表權利與榮耀,這塊令牌可以令我出入皇宮的任何角落,叫我如何能不喜?然而當我沾沾自喜的時候,他又道:“母妃說東宮向來由她執掌,不過如今已有了太子妃,她剛把我叫過去吩咐了說東宮的一切內務交由你處置。”

“多謝夫君,那妾身就不跟殿下客套了。”

一日之內有這麼多喜事,真令我有些飄飄然。

“本太子也想跟你要一樣東西。”

看到雲靖炙熱的眼神,我猜到了那禮物,他咬上我的耳,道:“本太子想要你的心。”

“妾的身心都是殿下的。”

那夜,雲靖僅僅的擁着那份他想要的東西,遲遲不肯鬆手。

***的天色不冷不熱,小孩子也容易受寒,偏巧那位雲霖公子不幸染上了風寒,御醫整日進進出出,藥也未曾間斷過,太子每日上朝,朝後還得會見羣臣又得批閱奏摺,着實忙的不可開交。雲霖畢竟才三歲,哪受得起這般折磨,那容褰裳平日裡雖然對雲霖教導嚴格了些,卻生怕兒子有個閃失,這會子兒子病了好幾日,她又幾日幾夜的不合眼。

而那顏慧然卻到了容褰裳那兒說什麼三殿下身染風寒就是她那個孃親照顧不周,硬是找了個由頭把雲霖抱回了自己的寢宮,而且還罰容褰裳在自己宮內爲她才三歲的兒子抄寫金剛經,直到她兒子病好爲止。那容褰裳得知兒子病了早已沒了主意,而且性子又是極好的,自然不會與那顏慧然爭強。

我優哉遊哉的躺在貴妃榻上聽完良辰誇張的訴說,樂哉樂哉的繼續剝我的葡萄:“依你的意思,這容承徵倒是個好性子?”

“依奴婢愚見。。。”

還未等良辰說完,美景便啐了良辰一眼:“主子,您聽聽,她都會謙虛了。”

“我謙虛怎麼了?我就謙虛,就謙虛。”良辰裝腔瞪了美景一眼之後,又兀自剝開一個橘子:“我覺得容承徵說好聽點是性子好,不好聽點就是懦弱,連自己個兒子都照看不了,活着做什麼?”

我接過良辰遞上來的橘子,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你說的好像是有那麼點兒道理的,要是我,我也不活了。”

“呸呸呸,主子您可別說這些晦氣話。”美景吐了幾口口水,認真的說:“主子,您也不嫌晦氣。”

“晦氣什麼,反正我也沒孩子。”腦海中閃現容褰裳的模樣,她的確是傲氣的女子,不過這回怎麼跟斷了線的風箏似地,沒了聲響?

“主子,咱們去不去幫容承徵?”良辰看着美景認真的模樣,又將話題移到了容褰裳身上。

我思忖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還不是時候。”

“哦。”

看着良辰耷拉個腦海的模樣,我嘆了一口氣便往內殿走去。

後來的那幾日,在沒有聽到有關雲霖的問題了,只是聽說了容褰裳居然乖乖的在自己的寢殿裡爲自己的兒子抄經,也着實爲難了她。

不過一臉好幾日我都吃不好,也睡不安穩,晨起之時還喉嚨癢得很,孫姑姑見到我臉色有些蒼白,便不再由着我,而是命人去請了御醫。

我有些倦意的躺在榻上,御醫擱着紗帳請紅線把脈,我曾聽過有些醫術高超的人可以通過這道紅線把出病患的疾病,因而對那個御醫不由得佩服了幾分。

“太子妃,下官能否近前爲太子妃請脈?”我聽出這是帳外那個御醫的聲音,但來不及等我作答,身旁的良辰便道:“我家主子的容顏豈是你能夠見到的?”

那御醫倒也不含糊,拿出了幾分道理:“啓稟太子妃,線脈並不準確,醫者離不開望、聞、問、切四步驟,臣沒有把握不敢下結論。”

我伸出一手探出紗帳外,覺得一雙溫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手腕,因爲擱着紗帳他的面容我看的並不真切,但我卻有些好奇:“聽說雲霖殿下的病也是你在醫治?那他怎麼樣了?”

“回太子妃,殿下這幾日已然發了紅疹,臣正在用藥。”

“嚴重麼?”

“如今已無大礙了。”那雙手離開了我的手腕,孫姑姑體貼的將我的手放入帳內,那御醫寫了一張藥方,道:“太子妃並不大礙,不過切記不可過分食用寒性的東西,畢竟那話對胎兒不好。”

聽到胎兒兩字,大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嫁給雲靖不過半年,倘若這胎是個兒子,那我的身份就誰也不能動搖了。

我激動的坐起身來,似信非信的問道:“果真?”

“千真萬確,太子妃腹中胎兒已一月餘。”

“本宮要將這個好消息親自告訴殿下,你們給本宮更衣。”

“主子,那容承徵那件事兒。。。”美景使了個眼色給我,又看了看御醫

我擡頭打量着御醫,道:“既然殿下病情那麼嚴重,就該讓他生母知道,以免除了差池誰也擔待不起。”

我不過想讓容褰裳自己站起來反抗顏慧然,雲霖怎麼說也是太子的兒子,即便顏慧然是良媛,也沒有這個資本動太子的兒子。

美景等我說話的時候從袖口間取出一錠金子遞給御醫,那御醫起先有些推辭,而後便直接揣入袖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