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

“皇后,哀家以爲你是明事理的人,卻不想你犯下這等錯誤?”昭懿皇太后聽聞蘇錦兒進宮的傳聞,又聽說冊封了麗妃,氣不打一處來,遂召我去鳳藻宮一問究竟,等我到了鳳藻宮才發現原來貴妃,明德妃跟婉賢妃都在。

“臣妾。。。臣妾也是沒法子。”我苦笑了一聲,怕老人家因爲這事兒動怒,勸道:“母后,這事兒您也別生氣,臣妾想皇上會有分寸的。”

“分寸?要是有分寸會娶那樣一個女子嗎?”昭懿皇太后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婉賢妃,道:“要不是婉賢妃將此事稟告哀家,哀家至今還矇在鼓裡。”

我跟貴妃、明德妃相互對視了一眼,全部將目光落在婉賢妃身上,無奈之下屈膝道:“臣妾知罪。”

昭懿皇太后見到我的模樣,也是不忍:“哀家已經派人去請皇帝前來,今兒個不是那個女人出宮就是哀家出宮。”

太后剛說完門外就有人喊道:“皇上駕到~~~~”

“兒皇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雲靖見到屋內的四人並不意外,將目光瞥向我,眼底分明有一絲不解。

“萬福?你娶了那樣的女人哀家如何安?”太后氣的將頭瞥向一旁不去看雲靖。

“定是皇后說了吧?母后也知道朕與錦兒的事,朕不過不想做個失信的小人。”雲靖的口氣滿是不屑,甚至還有一絲厭惡:“請母后見諒。”

“你~~~”太后氣的揉着心口,明德妃見狀也不敢爲皇后辯解,上前輕輕的爲太后推着心口:“母后莫要生氣。”

太后推開明德妃,口氣不容任何人質疑:“靖兒,你如果執意違反哀家的旨意,哀家也沒有法子,來人。爲哀家收拾收拾,明日哀家要去華清宮修養幾日。”

“太后息怒。”在場的人都紛紛給她下跪,我看了眼貴妃,起身道:“母后想去華清宮也並無不妥,不如讓臣妾一道去吧,臣妾也想盡份孝心。”

雲辰自打出生後一直深得皇太后寵愛,辰字還是沈芸伊取得,倘若我能帶着他同去說不準可以暫時避免兩國交兵的場面。

貴妃見狀也爲我說着好話:“母后也好一陣兒未與衆兒孫樂呵樂呵了,今年年初也沒有聚聚,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樂呵樂呵吧。”

“哀家知道你有孝心,不過你就別去了,後宮離不開你。”

見到太后也不追究麗妃的問題了,衆人也紛紛鬆了心,說笑了一會兒也就告退了。

走至宮門口,雲靖看着我,眼神裡分明顯着厭惡:“是你跟母后說的?”

“皇上敢做害怕臣妾說麼?”我倔強的回頭看了婉賢妃一眼,若有所指的說着:“難道皇上娶的不是一個寡婦?”

“你。。。”雲靖揚手打了我一巴掌,許是那一巴掌打的太狠,衆人都一怔,我壓抑着心底的辛酸,露出一個笑顏:“多謝皇上教誨,臣妾領教了。”

“啓稟娘娘,惠婕妤求見。”良辰匆匆跑過來欠了欠身朝着大家請安之後,看到我臉上的五指印欲言又止。我看了眼雲靖欠了欠身欲回了鳳宮。

明德妃從未見到雲靖這般生氣,道:“皇上今日可是誤會了皇后娘娘,那狀可不是娘娘告的。”

“不用爲她說話她的脾氣朕還不知?”雲靖聽到明德妃居然爲皇后說話,更是生氣了,走至我身後對着良辰道:“今晚你來伴駕。”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眼看着幾個奴才將良辰帶走,我卻不能說一句,看着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我惱怒的瞪了眼婉賢妃,卻也不得不暗自嘆息:昔日恩愛的夫妻居然肯爲了麗妃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於我?

侍寢過後的良辰穿着采女的衣服來鳳宮請安,我只是聽美景說她被冊了采女,卻並無封號。看着殿下跪着的良辰,我有些欲哭無淚,可礙於我的身份,我不僅不能哭,還得裝作很大方的模樣。

“皇上,對你好麼?”我端着茶杯喝茶,想極力壓抑住內心的壓力。

“好。”良辰擡頭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了頭。

“不要臉的狐媚子,盡做些魅主子的事。”美景站在一旁喃喃自語,我看了眼她,她識相的閉上了嘴。

“你不用怕,以前我們是主僕,如今我們是姐妹了,坐着說話吧。”

我看着她在我的注視下緩緩的坐在一旁,倒是與那昔日的惠婕妤有幾分相似,不過可惜她不如惠婕妤凌厲。

“娘娘,惠婕妤來了。”

我點了點頭就見到容褰裳跟春花、秋月走了進來,三人相互行禮之後我就讓她坐在一旁,道:“良辰剛剛冊封,還沒有住處,就住你那兒吧。”

雖說此事住在惠婕妤那兒不好,但四妃那兒恐怕更是不妥,怕她招人話柄被人欺負了去,這惠婕妤與我有幾分交情,自然不會過分的對待良辰。

“遵旨。”容褰裳看了良辰一眼,上前握住良辰的手淺笑道:“往後都是一家人了,妹妹缺什麼不必跟我客套。”

“恩。”良辰怯怯的回答了褰裳的話,又看了我一眼,我看得出來她的眼神裡很是迷茫。

我朝着美景看了眼,也不想與她在做爲難,道:“美景你替良辰收拾收拾,再派人去尚宮局讓他們現做幾套衣服出來。”

我知道雲靖或許想看我吃醋的模樣,不過我偏不讓他如意,那一巴掌還有這個辱豈是那麼簡單化解的?

“上次霖兒的事我還沒有謝過妹妹呢。”褰裳欠了欠身,又道:“妹妹可還記得白馬寺的那個慕念凌?”

“慕念凌?”我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個小人兒的模樣,不明白她爲何提起這個人,便道:“他。。怎麼了?”

“臣妾聽說他甚是掛念娘娘,不知是不是。。。”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說下去。

“我看他與霖兒差不多年紀的,就接進宮給霖兒做個伴讀吧。”我再次抿了口茶,雲淡風輕的說道。

“不,姐姐不是這個意思,姐姐的意思是凌兒這孩子或許跟妹妹有些淵源。”容褰裳看了眼良辰,我示意無妨之後,她才繼續說了下去:“凌兒說他爹名字裡嵌着一個凌字,他爹爹叫慕凌,祖父叫慕容海。”

“慕容海?慕凌?那不正是我兄長的名字?難怪那孩子我看着眼熟。”我強行壓着內心的激動,道:“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只記得那天晚上跟孃親逃命,孃親也是喜歡淺藍色的衣裙,大抵就是妹妹那天的模樣。”容褰裳回想起自己呆在白馬寺的幾個月,因着有這個孩子作陪才減少了很多憂愁,也與他漸漸熟絡起來。

祖父慕容海在狩獵之後並未跟我回淵國,他執意要回辰國,也決定了卸甲歸田往後不再過問朝政,我聽了容褰裳的話之後,道:“你帶着良辰先回去吧,我這就寫信問一聲我大哥的事。”

“是,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