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明從一片寧靜中醒來,只感到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腦聰目明。
那邊沈依依還在牀上休息。
昨晚戰況太過激烈,體力有所透支。
如果沒有意外,趙子明每天早上要花費一個小時,進行正念冥想,調節身心,一年來,從未間斷。
如果早上來不及,就放在晚上。
這對於一向無女不歡的他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畢竟從溫香軟玉、粉臂玉腿中起來,頂着睏意和疲倦,需要不小的毅力。
不過,一個小時的冥想訓練,對於精力的恢復、身心的愉悅,作用很明顯。
體力充沛,精力旺盛。
甚至因爲效果太誇張,趙子明一度產生懷疑。
從初學,他只用幾天時間,就達到了無念的境界。
要知道普通人沒有長達數年的苦功,幾乎不可能降住心猿意馬。
趙子明唯恐是精神疾病發作,找了多家醫院檢查,出了**素略高以外,其他指標無比正常。
最後龍安寺慧空大師作了一番解惑。
在禪宗修行中,有針鋒相對的兩派,漸修和頓修。
著名的公案,六祖慧能與師兄神秀的做詩PK,就是兩種理念的碰撞。
神秀的偈頌說: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慧能的偈頌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大家一聽,都認爲慧能的偈頌更勝一籌,境界更高。
但對於一般人來說,沒有那個資質,頓修不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是需要大智慧的。
慧空大師就稱讚,趙子明是有慧根的人,如果有意,他可以引渡入空門。
要知道,許瑾瑜禮佛多年,足夠虔誠,加上平常捐贈不菲,也不過是被誇獎還算有悟性。
“慧根”這個評價可不一般,在佛教典籍中,有果位的人,才稱得上有“慧根”。
這算變相誇獎趙子明是羅漢轉世了。
當然,對於慧空大師的善意,趙子明自然敬謝不敏。
既然可以確定,不是精神出了問題,他就放下心來,在冥想上投入了更多的時間、精力。
到了趙子明這一步,能享受的,他都享受過了,美女、美食、美景、美物,予取予求,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
財富和權勢幾乎達到了一般人的頂峰,再往前,人力時而有窮,就不是單靠努力就能成功的,需要其他東西的配合。
趙子明不可避免地開始對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感興趣。
人的好奇,一曰向外,一曰向內。
向外追逐權勢、財富,追求會當凌絕頂,向內訴求自身,心外無物。
爲什麼封建迷信長盛不衰,大師們層出不窮,都是有需求的。
趙子明之前也很好奇,爲什麼有的成功人士,會被大師欺騙,表現出來的智商,連普通人都不如。
真正身臨其境,才知其中奧妙。
龍安寺的慧空大師,就是此中高人。
因爲趙子明沒有深入接觸,不知道玄奇之處在哪裡,只看他三兩句就解了他的惑,往來高官鉅富,就知道,不純粹是口舌之徒,言語欺人。
因爲在這上面產生了興趣,趙子明就花費巨大的資金投入研究,看一看,冥想、打坐,究竟有何奧妙?
他自然不會因爲別人的一兩句話,而改變幾十年來的唯物觀。
科學發展到今天,可以嘗試解決所有疑惑。
成果很是喜人。
首先,趙子明確定了神秘體驗是存在的。
通過蒐羅海量的素材,尤其是各種宗教人士的傳記和書信,他發現,無論哪一個宗教的信徒,都有過相同的神秘體驗。
比如,基督徒和上帝合一,婆羅門和梵天合一,佛教徒和佛祖合一,儒家的天人合一。
在這種體驗中,個人的靈魂和無垠的宇宙融爲一體,對周邊事物的感覺完全消失了。
只感到自己和這世界上所有的美、愛、悲哀與誘惑站在一起,剎那間感到一種不可名狀的喜悅。
其實想一想吃齋唸佛這件事,就能從中體會一二。
不信佛的人總會覺得,唸佛是一件很無聊、枯燥的事情,必須耗費很大的毅力才能堅持下來。
在這裡有一個誤解,毅力是人類高度稀缺的東西,一般人都不會有大毅力的。
如果單靠毅力去做那些機械性的工作,比如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流水線上擰一個固定位置上的螺絲釘,這會把人逼瘋,會導致馬克思所謂的“人的異化”。
但明明有那麼多人唸佛唸了一輩子,念來念去,無非是“南無阿彌陀佛”六個字,比在流水線擰螺絲釘還要單調。
如果只有少數人做到了,你可以說他們天賦異稟,毅力非凡。
但如果有那麼多人都做到了,這就絕不可能是毅力的緣故,一定有什麼事情使他們樂此不疲,或者說,使他們上癮。
趙子明從這上面,兩相結合,開始體會到一些客觀非理性的東西。
也許所有的狂信徒,說的都是真的。
確實存在一種超凡的體驗,在那裡,分別感受到了上帝、梵天、佛陀等偉大的存在。
在那裡,體會到了大喜悅,大自在。
另一方面,在上一世紀80年代,美國成立了一個心智與生命研究所(Mind & Life Institute),開闢出一個嶄新的學科分支,叫作“冥想神經科學”。
研究所在十五年中邀請過一百多名擁有長期禪修經驗的佛教徒,用高精尖的儀器測量他們在進入禪定期間的腦部活動。
理清了來龍去脈,趙子明就放心地開始練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