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動手了!
韋雲亭和呂星廬被投入刑部大獄之後,仍然十分囂張,拒不認罪。
哪怕就是重華親自審問,二人也是裝得一臉傻樣,一問三不知,什麼都推得一乾二淨。
重華並不和他們過多糾纏,審問無果,就直接讓人把他們關起來。
這兩個人不知是爲了想向重華彰顯韋氏和呂氏的力量有多大還是什麼的,動用了家族的關係,把關押二人的牢房調在了一起。
緊緊挨着,密謀串通,中間還有無數的人來來往往傳遞消息,忙得不亦樂乎。
有人憤憤不平,把這個消息傳遞給重華知道。
重華不過淡淡一笑:“由得他去!”
直至中午時分,韋氏和呂氏派人來送飯探監。
看守的獄卒打開門之後,當着韋氏子弟和呂星廬的面,捅死了韋雲亭,一共十二刀,刀刀致命。
據說韋雲亭的血流得到處都是,不過須臾功夫,整個刑部大獄的蒼蠅全部撲了過來,叮得密密麻麻,一片閃綠。
“可嚇人了!”小棠誇張地捂着嘴,眉毛眼睛擠成一團。
鍾唯唯早就猜到會有這樣一天,卻沒想到重華會挑在這個當口對韋雲亭動手。
大家族的嫡長子就是下一代的繼承人、掌舵人,弄死了韋雲亭,韋氏後續無力,力量會大爲削弱,有利於重華今後的統治。
但這也會導致韋氏瘋狂反撲。
鬥茶大會即將到來,東嶺和諸國使者全都會涌入酈國京城。
如果韋氏和重華鬥得太厲害,吃虧的仍然是重華和酈國。
韋氏想到這個因素,因此不設防。
重華想到這個因素,所以悍然動手,一擊致命。
終究還是太過冒險了。
鍾唯唯嘆口氣,問小棠:“呂星廬怎麼樣?”
“安然無恙。”小棠壓低聲音:
“但是聽說嚇傻了,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水都不敢喝,一直在喊有人要害他,逼着讓人把他的獄室調換得遠遠的。”
殺雞儆猴,呂家目睹了韋雲亭的死狀,以後做事一定會有所顧忌。
重華再稍許用力,還能再成功地化解呂氏和韋氏的聯盟。鍾唯唯道:“呂星廬不會死。”
小棠道:“您又知道了。是陛下告訴您的吧?”
鍾唯唯搖頭:“陛下沒有告訴我。”
重華不會把這些血腥的事告訴她,他只希望她安心擺弄她的茶道,再安心跟着他過日子。
小棠很是擔憂:“韋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咱們在這裡安全嗎?”
“要相信陛下。”鍾唯唯鎮定地出門,去尋找南小喬等人商量佈置鬥茶的事。
重華在忙政務,她想把鬥茶這一塊的事情總領起來,解除他的後顧之憂。
陳少明顯然已經知道了外面的事,坐立不安,每每走神。
鍾唯唯也不管他,神情自若地按着自己的想法,一一佈置下去。
茶師們不是很服氣她,但也沒有人敢公然反對她。
鍾唯唯不急不躁,水滴石穿,過程也許很艱難,但總是向着好的方向發展的。
她一定要贏,一定要贏!
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鄭剛中帶着一隊御林軍把芳荼館包圍起來了。
許出不許進,但凡發現有鬼祟之人,一律當場斬殺。
用重華的話來說,整個酈國的茶道精英都在芳荼館裡,事關酈國的國運興亡,容不得出任何差錯。
此外,京城和皇宮明鬆暗緊。
重華等着韋太師作出反應——韋氏反應越激烈,他越好下手。
然而韋太師老奸巨猾,只痛哭着上了一份奏章,懇請重華嚴懲兇手,找出幕後指使之人和黑手就算了。
韋太后也是一點聲音都不出,好像被打傻了一樣。
所以,就算查出韋雲亭是因爲貪贓枉法、逼死人命才遭到報復刺殺,獄卒是爲父兄報仇才悍然殺人。
事情也只能到此爲止,沒能繼續發酵成爲更大的事件。
重華遺憾無比。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韋太師老奸巨猾,知道前面是坑,所以寧願忍氣也不肯繼續往下跳。
晚間他去看鐘唯唯,遺憾地道:“按我的設想,他驕橫多年,定然不能承受如此重擊。
憤怒之下定然會瘋狂報復,報復之時就會漏洞百出,我正好有一套連環計等着他,奈何他不肯上當。”
鍾唯唯笑道:“他若是那麼容易對付,怎能成爲權奸?
這次韋雲亭能被順利除掉,那也是因爲他們沒料到,不然沒有這樣容易。”
重華心情略好:“還是有收穫的,呂星廬被嚇壞了,呂太師也不敢再公開支持韋氏。”
鍾唯唯不這麼看:“他們兩家聯盟多年,利益一致,雖然心中有猶疑害怕,卻不會輕易被拆散,我覺得他們還會有更大的陰謀。
往最壞處想,倘若鬥茶大會那天,百官罷朝,幹活兒的人消失大半,陛下要怎麼辦?”
重華勾起脣角:“這個你不用擔心。朕自有對策。”
鍾唯唯愛死他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了,當即往前一撲,衝他拋了幾十個媚眼:
“好師兄,快快告訴我,您有什麼好對策?”
重華不懷好意:“想知道麼?快來討好朕。”
鍾唯唯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呵呵笑道:“真是不巧,微臣身上不方便。”
重華惡狠狠地挽袖子:“以爲朕不知道你的小日子是哪天嗎?朕要親自檢查!”
鍾唯唯被嚇壞了,死死拽着裙帶不鬆手:“提前了,提前了。”
重華見她是真的怕,想想她這些日子也真是被他蹂躪狠了,便拉過她狠狠吻了一回,吻到她暈乎乎大口喘氣,纔算放過了她。
芳荼館裡的牀是單人小牀,只夠二人並肩躺着.
鍾唯唯乖巧地躺在重華身邊,將頭靠在他胸前,聽他的心臟在胸腔裡“怦怦”地有力跳動,覺得所謂美好安寧莫過於此。
李安仁在外面提醒重華:“陛下,該走了。”
鍾唯唯推重華起來,幫他整理衣服.
重華攥住她的手,低聲道:“別忙乎了,一起走吧。”
鍾唯唯失笑:“一起回去?正好,我想又又了,我去看看他。”
“不是爲了讓你看又又。”重華低頭注視着她,低聲說道:
“韋氏和呂氏盤踞多年,樹大根深,想要鬥贏他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次芳荼館事件,朕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