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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視線對上的那一刻，蕭煜就意識到自己又失態了，立刻鬆開了她的手。
“抱歉……”他啞聲開口，語氣格外地艱澀，“我……不是想要強迫你什麼的……”
他不是那種不善言辭的人，之前和穆婉媛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幾句話就能哄地她格外的開心，可現在，真的是想要真心的對她的時候。
他發現，自己連怎麼說話都不知道了。
“我知道。”穆婉媛低聲應了一聲，一隻手輕輕地握住被他攥過的那隻手腕，“你……不用和我解釋的。”
曾經夫妻一場，有過太多的，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親暱。
可現在，卻到了連說句話都格外生疏地份兒上……
蕭煜的心臟都不由揪緊，面兒上卻還要撐着微笑，客氣地和她說了一句：“謝謝。”
穆婉媛似乎也有些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纔好，聽到他的話，抿了抿脣沒有再說什麼，只在他擡起頭看過來的時候，轉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穆總。”冷焱在這時突然開了口，“我有些事想要單獨和您商量一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穆總深看了蕭煜和穆婉媛一眼，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冷焱的意思，這種時候說要單獨和他說話，那擺明了就是要幫蕭煜製造和穆婉媛獨處的機會。
他畢竟也是靖國場面兒的人，冷焱的意圖他一眼就能識破。
穆婉媛是他的女兒，看着她曾經被蕭煜傷到那種地步，他又怎麼能不心疼。
私心裡，他是真的希望穆婉媛能和蕭煜徹底了斷的。
就算蕭煜現在是蕭氏的總裁，權勢如日中天，但他更在乎的，還是他女兒的幸福。
可，這畢竟也只是他自己的想法罷了，究竟要怎麼選擇，還是要看穆婉媛自己……
這麼想着，他嘆了口氣，低聲問了一聲：“婉媛，你一個人留在這兒沒問題嗎？”
穆婉媛沉默了一會兒，終還是點了點頭。
蕭煜的眸中驀然迸射出無比激動地神采。
他看向穆總，鄭重地說道：“爸……穆伯伯，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婉媛的。”
穆總神色無奈，但終還是點了點頭，跟着冷焱一起走到了遠一點兒的地方去。
女兒大了，總有她自己的想法，他只能在儘量保護她的前提下，尊重她自己的選擇。
眼看冷焱和穆總都已經走遠了，蕭煜這纔開了口。
似乎怕嚇到她，聲音壓的很低：“這邊兒有點兒吵，我們去安靜一點兒的地方可以嗎？我……有話想和你說。”
“嗯。”穆婉媛順從地應了一聲，卻一直低着頭沒有看他。
蕭煜走在她側前方，幫她擋着前面兒的人，以免她被碰到。
晚宴會場的後面兒還有一個小花園，光線昏暗，再加上是露天的，現在天氣有些涼，所以去那裡的人很少。
穆婉媛的身上就只穿了一件晚禮服，出門的時候明顯感覺有些冷縮了縮肩膀。
蕭煜立刻把自己的外套給脫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身子裹緊。
做的時候他還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可等他收回手，注意到穆婉媛的身子都變得僵硬的時候，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些親暱地過頭了。
“我……外面兒有些冷，我不想你凍着，你就……忍一會兒。”
穆婉媛安靜的站在那兒半晌沒說話。
外面兒的燈光暗，她站的地方恰好在樹木的暗影之中，蕭煜根本就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婉媛，之前的事我真的很……”
很抱歉，這是他一直想要當面和她說的三個字，可總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機會。
他知道自己錯了太多，是欠了她一個道歉的。
可這次，他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就被穆婉媛打斷了。
“你以前，說話不是這樣的。”她低聲開口，聲音很輕淡，擡起頭來看他的時候，眼神也很平靜，“之前……會那樣和我說情話，果然是因爲……我在你看來，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對嗎？”
“不……”
蕭煜下意識的就要開口反駁，可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反駁的資格，穆婉媛說的那些話，都是事實。
“我承認，我曾經，是真的很混賬。刻意的接近你，設計要了你的身子，讓你懷上我的孩子，再和我領證結婚……我曾經確實是想過利用你，利用你的身份地位。”
他的聲音越發的低沉沙啞，說到這兒的時候，咬了咬牙道：“我知道我曾經是很混賬，但我也是真的知道錯了，所以……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是我不知道珍惜才錯過了你，還有孩子……”
聽到蕭煜說起孩子的時候，穆婉媛的臉上霎時間就退出了血色，手緊緊揪着自己的裙子，蕭煜甚至能看到她的指尖兒都在發抖。
他是知道的，孩子是穆婉媛心裡最深的痛。
他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來，必然會引起她傷心。
可就是因爲這樣，他才更是要說！
如果不把話挑明瞭，孩子會成爲他們兩個之前橫亙最深的那一道坎，甚至永遠都無法跨過去！
與其那麼遮遮掩掩，他寧可直接去面對！
“我……那時候是混蛋，但我真的不是有心想到傷到孩子的，婉媛，那真的是意外，畢竟那孩子也是我的骨肉，他身上也流着我的血！”
他現在都不敢去迴應那時候的畫面，穆婉媛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地毯上，她的身上，衣服上，全部都是血。
那一刻他真的是恐懼到以爲自己要被全世界給拋棄了，抱着她去找醫生的時候，他的手臂都在發抖。
他無法想象穆婉媛從他的生命裡消失，那樣的現實，他承受不起！
也是那一刻，現實在他心上狠狠剜了一刀，讓他意識到他做的那些事犯下了多麼無法挽回的大錯.
直到那一刻，他才幡然悔悟，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知道自己犯下了多麼大的罪孽。
他想過要彌補的，真的！
可惜，似乎已經有些遲了。
穆婉媛，沒有給他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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