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趙三十一名男子死士出現之際,“五澤盟”、“南天門”、“錦衣幫”、“污衣幫”的實力亦已同時到達。
這四路人馬,便與燕趙麾下的男女共六十二名“死士”戰在一起、鬥作一團。
同一時間,樑癲、蔡狂一齊做了一件事。
一起攻向唐仇!
這一下,連唐仇也意料不及。
鳳姑和杜怒福更大出意外。
蔡狂臉是藍的,狂發如戟,樑癲目色赤紅,雙手淡金,向唐仇發動了猛烈狂暴仇深似海的攻襲。
唐仇一時猝不及防,竟落盡下風。
她一面竭力應付,一面怒罵:“這算什麼俠道?!這是哪門子的一對一?!”
蔡狂咆哮道:“我們不在俠道,而在佛門!衆佛降魔除妖,能殺得了魔斬得了妖便是在行無邊佛法,十一面觀音有十一個顏面,千手千眼,到頭來仍是一觀音,菩薩有真有幻,我們兩人鬥你,心是一致,實只一個,你不服氣,又奈我何!”
他嘴裡說話,手下可不閒着。
他右手捏捻蓮花,左手持長柄大斧猛斫──雖然現在他手上並無武器,但每空手一斫即有巨斧之銳、大斧之力!
更可怕的不是斧。
而是蓮。
蓮花指彈向四空處。
指指封殺唐仇!
樑癲嚷嚷道:“一對一?對光明正大的好人,我們必定遵守,對付你這種人?!嘿,就讓你知道不公平的滋味!”
他一面說一面搶攻、猛攻。
他不但以手攻、足攻、連眼神也發動了攻勢,滋滋有聲,只要唐仇一個失神,稍露空隙,他就絕不容情,運起九節風,以紅血大淨光放發過去!
更可怕的還不是他的“眼刀”。
而是他的“聲刀”。
他一面動手,一面在喊:
“天不容汝!”
這語音震動了唐仇的心神,騷擾了她的戰志,更每一聲如一片暗器,隨時乘隙而入,摧毀唐仇的性命。
但唐仇決非等閒。
她居然還可以反擊。
她竟仍有力量反擊。
雨霧竟結成了冰雹。
她窈窕得有點弱不禁風的身軀,在冰霜卷涌中拂花分柳般地吞吐着。
招曳着。
但冰雹全成了她的暗器。
她的毒。但冰中霜中,她的黑衫更顯得她的白晰純淨。
──-如雪中之仙。
“小雪仙”!
樑癲咕噥了一聲,接着便是一聲大叱:
“天不容人!”
猛聽“[口急]”的一聲,夾雜着“啾”的速音,那一頭金目斑鳩、竟不知從何處飛掠如電,疾啄向唐仇,而那一頭金色牡牛,也自七分半樓衝了出來,直衝向唐仇!
那一棟傾斜的樓!
這一頭兇猛的牛!
那牛自樓底衝出,衝到一半,它背上的鳥才疾發動攻襲!
那是一隻比人還靈的鳥!
它們似都不畏毒!
這一剎間,蔡狂已拔刀。
七色的刀。
刀氣映着冰影,幻綻出絢麗的鋒虹!
蔡狂大喝一聲:
“喃嘛呢叭咪吽。”
一刀砍了下去,冰光倏分,雹影離合,他這一刀發出來,同時祭天、祭地、祭神、祭人,也祭刀。
他們都恨極唐仇。
恨極了唐仇。
唐仇現在要面對的敵人,不止是樑癲和蔡狂:
還有金牛和了哥。
唐仇還擊了。
在瘋聖和狂僧祭起的藏法和密法下,唐仇的毒刀難以侵敵。
但她依然還擊。
以暗器。
她的暗器要是向敵人發射,那麼,以樑癲蔡狂,還是可以接得下、避得開、射得去的。
可是不然。
唐仇的暗器已打出了水準。
──當年蕭秋水闖蜀中唐門的“水準”。
唐仇的暗器驚人處不在快、不在準、也不在狠。
而是在計算和角度。
她要射的是蔡狂,那麼,她早已把蔡狂下一個動作的衝力、動力、速力和應變力全計算清楚。
然後,她發射了暗器。
暗器不是直射。
而是折射。
她的暗器有時射向七分半樓的柱子上、石階上、瓦檐上,甚至是敵方的兵器上,然後再震盪開來,折射敵人的要害!
她算準了角度。
她算好了敵人的一切動作。
──要是直射,還可以“兵來將擋”,但這樣折射暗器,料敵機先,簡直防不勝防。
她攻向樑癲,也是一樣。
她先行計算好對手的力道、勁道、幅度和率變道,然後出手。
暗器不是直接打向敵手。
而是曲射。
暗器先射在石上、磚上、樹上,甚至是牛角鳥喙上,然後再反彈射向對手的破綻裡!
她先測度了一切。
她預估了敵手的一切變化。
──如果直投敵手,還可以“水來土掩”,可是這般曲射的暗器手法,鬼神難測,樑蔡一時都難以應付!
是以,唐仇的每一道暗器,狂僧與瘋聖都不知她要打的是誰、打什麼部位、幾時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