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方寺門口的大路上下了車,卻發現通往寺廟的岔路口站着一個我怎麼都不可能想到的認識的人在那裡。
神監督?!——我一瞬間的愣怔跟疑惑,實在是奇怪他出現在這裡的可能性。怎麼看也不像是會來祈福的人,可十二年來也沒見他是跟師傅認識或是有師傅親戚的可能啊~
沒等我開口,神監督已經朝我走來,開口到:“請問是四方寺風嘛?”疑問的句式,肯定的語氣,眼神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僧侶服。
他認識師傅——我一瞬間的肯定。僧侶服袖口的內側繡有一個奇特的標記,雖然我身上標記的顏色跟師傅的不一樣,但是我可以肯定那是四方寺特有的標記,而神監督的眼神在袖口多停頓了一下,視線有一瞬間似乎想看透那裡。
我定了定神,回答到:“是的,請問您有什麼事?”他面無表情的表情讓我不由自主的有一瞬間的防備。
出乎我意料的,他居然拿出了兩封很眼熟的信封,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那有着華麗風格的信封被遞到了我的面前。
“這是冰帝夏日祭的請柬,以及冰帝招生簡章。”簡潔的話很明瞭,可是我更不懂了,爲什麼?
“冰帝的夏日祭歡迎您的到來!”一本正經的聲音繼續響起,居然還用了敬語,我咂舌“夏日祭後的那個週日是插班生考試的最後期限,在那之前,我會一直在教導處。同樣希望您能在那之前來參加冰帝的插班生考試。”
看着他那一本正經的表情,我居然什麼其他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愣愣地發出一個無意識的發音:“嗯~~”
然後,我就這麼看着神監督微微行禮,然後紳士的轉身,走人了?!我拿着那兩封信封,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甩甩頭,真是混亂的一天,什麼奇怪的事都發生了,猛然想起師傅,轉身就往寺廟裡跑。
“師傅——”我推開廟門,卻沒有人回答。
前院沒人,房間沒人,後院也沒有人……
我有點慌了,迅速的掐訣,念出那段奇怪的發音,這次又是一次性成功,我聽到了師傅的聲音:“風兒、風兒,你真的聽到了?”
聽到那正常的無厘頭聲音,我又一次感覺被耍了,我無力地問道:“師傅,你在哪裡?”
“我在後山。”簡潔的回答讓我轉身朝後山跑去。
在後山的蘋果樹下,師傅還是那麼邋里邋遢的樣子。在看到我的一剎那,師傅稍微縮了縮,我暗道:原來師傅也懂得心虛的意味啊~~
我走過去,無力地問道:“師傅不是一般都不來後山的麼,不是說後山是個麻煩的地方麼,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致?”
師傅一臉的尷尬。
我想到一個可能性,指着師傅不可思議到:“啊!!師傅,不會是那個淺間綜合醫院的院長追來討債了吧!!”
師傅一瞬間的愣怔,十秒之後唾棄了一下,不屑到:“怎麼可能!!!不是跟你說了,他們把你弄丟了,就是他們的責任,沒讓他們賠償就是他們萬幸了。”
看着那一臉不屑加理直氣壯的樣子,讓我都開始懷疑我這樣的擔心是不是確實是自尋煩惱?難道日本有哪條法律保護師傅這樣的理論?
沒讓我有任何的反駁,師傅一臉被雷劈到的高興樣:“風兒,你真的會傳音術了?”興奮、期待呈百萬伏電壓放射狀揮發。
“好像是的!”我回答,但是想起上次的情況,又不甚肯定地回答:“不過,昨天在大街上我想聯繫你的時候就沒有成功。”師傅又一臉被雷劈到的沮喪,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是因爲我肚子餓了,所以纔沒有成功?”其實我自己到現在還是實在懷疑所謂傳音術,陰陽師這種東西存在的可能性,說不定那只是某種意識下的幻覺?!
出乎意料,被雷劈的表情沒有出現,師傅手託下巴沉思了十秒,然後指着身後問我:“風兒,你有看到什麼沒有?”
我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瞟了師傅一眼:“蘋果樹啊,還有什麼?”
沮喪——師傅唯一的表情,聲音也變得有氣無力:“是嗎?”
忽然,師傅又一臉興致地指着我手裡的請柬問道:“風兒,這是什麼?對了,你今天去看小光的比賽,有沒有什麼激動人心的事情發生沒?”一臉的八卦。
我無力:“師傅,搞清楚哦,我現在是十二,不是二十二歲,身爲家長,你要考慮青少年成長的健康環境。”嘛~~師傅的話又提醒了我今天的混亂,打擊!!揚了揚手中的信封:“這是冰帝學園夏日祭的邀請函,以及他們的招生簡章。”
“誒~~”師傅發出了誇張的疑惑聲,“小風想上學了麼?不是說不喜歡上學的麼?”
我無奈,大概這世上也只有我和師傅這樣的組合纔會對這種不喜歡上學就不上學的事做的那麼理直氣壯的吧。我一本正經地回答:“今天看了小光的比賽,感覺上學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師傅拆開信封,仔細的看了一下那封招生簡章,說到:“冰帝嘛~~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吧!”語氣裡有一瞬間的思索,正當我對他這反常有點不適應的時候,師傅已經回覆脫線:“風兒爲什麼不念小光的學校呢?那小鬼的學校好像是什麼青春學院吧!你們要是念一所學校多好,青春啊~~~多符合的學校名稱啊~~(以下省略2000字)”
我撇了撇嘴,打斷他的詠歎:“念冰帝不用付錢!”實際的理由讓師傅一瞬間的石化。
“那風兒要念幾年級呢?”師傅一臉擔心,又開始無意識的碎碎念,“風兒都沒上過學,難道要從國小一年級開始?那多可惜啊,小光那小鬼大學畢業的時候,小風才唸完~~嗯~~初一?啊~~那怎麼行呢?可是,可是……”
看着一臉思維打結的師傅,我撇嘴開口:“所以,師傅,你要幫我找從國小一年級到國中三年級所有的課本,我要沒日沒夜的看,才知道我最多能上幾年級啊!”
師傅一臉欣喜:“對啊,這是個好辦法,以風兒的聰明,肯定可以縮短跟小光那小鬼的年級差距的。”然後又一臉懊喪:“可是到哪去找那麼多的課本呢?”
“師傅,我的未來拜託你了。”我一臉鄭重,心裡卻在偷笑。突然想起請柬的來歷,我疑惑地問師傅:“師傅,你認識一個叫神太郎的人麼?”
“不認識!”果斷的回答,師傅還在懊喪之中。我仔細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放棄追問。
我揚了揚那封夏日祭的請柬問師傅:“師傅,夏日祭好像有着裝要求的吧?”
“嗯,要穿浴衣的。”師傅回答, “說起來,還沒見過風兒穿浴衣的樣子呢,肯定很可愛的,是粉色的櫻花好呢,還是紫色的鳶尾好呢?啊~~~好多選擇哦,啊~~~多麼美好的選擇啊~~”
我一臉無奈,很懷疑地問道:“師傅,我們有錢買浴衣嗎?”然後似有所指地比了比身上的僧侶服。
師傅又一臉被雷劈到,眼神無意識地到處亂瞄了一下,然後似乎下了決心似的,說道:“服裝的事情,風兒就不用擔心了,師傅肯定能搞定的,風兒只要美美地去參加青春的聚會就好!”說完不等我有反應,師傅就風一般的跑向寺廟。
我無奈,只祈禱師傅脫線的程度會小一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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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反常地師傅沒在我面前絮叨。我斜倚在廊柱邊上,習慣性地感受着涼爽夏夜帶來的舒適感覺……
“叩——叩——”廟門傳來兩聲叩門聲,我一陣疑惑,四方寺白天都很少有人來,晚上更是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的了,會是誰呢?
我起身去開門,門開的一瞬間,本應該在慶祝會場的小光就這麼施施然的站在廟門口,皎潔的月光越發襯着他的清冷氣質,我還沒來得及感慨……
右手被小光的左手緊緊的交握,十指相扣,人已被他的右手攬在了懷裡,不等我有任何思考的瞬間,記憶中那溫暖的聲音用一種清冷的音色在我的頭頂慢慢表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個字一個字,清晰而堅定!
我的眼淚一瞬間涌了出來,那是中文的發音,雖然生澀,卻充滿了溫暖的堅定,這樣的小光,不可能放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