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很飽,這是我的第一感覺,然後腦袋裡一陣刺痛,我頗有點費力地睜開了眼睛,入眼卻是一片刺眼的雪白。
我微微閉了閉眼,適應了一下光線。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褥,我再遲鈍也知道這裡是醫院。摸了摸身上,胳膊是胳膊,腿是腿,沒見哪裡有傷,身上也沒有連着恐怖的管子或儀器,如果不是醫院的特徵太明顯,我都要以爲這是我的臥室了。
我下牀,走了兩步,感覺良好,在病房裡側的洗手間裡找到了鏡子,我對着鏡子仔細檢查了一下,很好,頭上也沒有傷。
摸了摸臉,先慶幸,沒有變成奇怪的人,還是四方寺風,接着很遺憾,美女該有的零件我都有,可是還是那樣的平凡,黑髮黑瞳,維持了兩世。
抱持着找師傅和小光的念頭,我悠悠的晃出了病房,晃在了醫院裡,再悠悠的晃出了醫院,然後晃在了繁華的街道上,心裡腹誹:“真是不華麗的醫院,病人都晃出來了,都沒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
站在東京的街頭,我茫然四顧,寺廟的地址不知道,小光家的地址忘了,回醫院的路有點模糊了,身上沒有一毛錢,總而言之,我無處可去了。我試着掐了個靈訣聯繫師傅,費力地回想着那些奇怪的發音,可是完全沒有效果,而肚子卻傳來了飢餓的巨響。
嘛~~~~不行了,餓得完全沒有力氣了~~~~~唾棄自己剛剛晃悠的時候怎麼沒早點發現餓的事實。靠着背後的建築慢慢蹲下來,擠壓一下胃,期望能有點不餓的感覺,現實是殘酷的,完全失望。鼻子卻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食物香味,茫然四顧……
嘛~~~~世界上最悽慘的事情是什麼?那就是餓得要死的時候,發現面前有一堆美味的蛋糕,可惜隔着一層玻璃。
我就這麼轉身,看到我靠着的是一堵玻璃牆,牆的那一面有個超級華麗的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超級華麗,一看就知道超級好吃的蛋糕,配合着那誘人的香味,嘛~~~~人間慘劇啊!!
“真是不華麗的表情,吶,樺地!”身後傳來一道華麗的聲線,居然穿透我對食物的渴望,將我從對食物的無限幻念中拽了回來。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WUSHI”,與另一個厚實的聲音重疊。
我火速回頭,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焦不離孟的兩個身影,知道處在網王世界,還不知道他們是誰的話我也可以昇天了。對着他們一瞬間的愣怔,我卻還是隻能擺出一個疑惑的表情,表示我不認識他們,然後繼續回頭看蛋糕,繼續流口水。
“啪——”一聲響指,華麗的聲線持續演奏:“樺地,把這個不華麗的人拎進去!”
隨着一聲“WUSHI”,我保持着對着蛋糕含情脈脈的視線,被拎進了蛋糕店,直到坐定,菜單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直覺地對着侍者開口:“我沒錢。”
侍者一臉尷尬地看向我的對面,華麗的聲線繼續:“那是什麼不華麗的理由,今天本大爺請客。”
一句話,讓我因爲食物而遲鈍的思維更因着食物而變得活躍:請客=免費=隨便吃=爽。
我毫不客氣的拿過菜單:“巧克力慕絲、提拉米蘇、黑森林、焦糖布丁蛋糕各來一小份,然後給我來一份超大的蘋果蛋糕,不要加奶油,然後再來一杯紅茶,要加多點奶和少量糖。就這樣。”
一陣靜默,在某人的默許下,侍者華麗麗的走了,而某道華麗的聲線又開始評論了:“真是不華麗的愛好,吶,樺地!”
“WUSHI!”
有錢的是大爺,我絕對不跟錢和食物多計較,順着“WUSHI”點頭,開口:“是的,我絕對是超級不華麗的,跟華麗的您來說絕對是微不足道的存在。”說完又狠狠的點了點頭,表示我的誠意。
對方一瞬間的愣怔,接着輕撫了一下那顆妖媚的淚痣,微翹起脣角,華麗開口:“本大爺當然是最華麗的,不過看在你這麼認同本大爺的份上,本大爺勉強告訴你本大爺的名字好了?”
嘛~~~~付錢的是大爺,我很配合的擺了個超級感興趣的表情。
“真是不華麗的表情,記清楚了,本大爺的名字是跡部景吾!”
我接着擺了個興趣得到無限滿足的享受神情,然後轉向邊上的樺地,全然不顧跡部又一瞬間的愣怔,樺地還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樺地崇宏。”
聽到回答,我華麗麗地忽視掉了跡部的存在,滿眼星星的對着樺地問出了我一直想知道的問題:“吶~~吶~~~,崇哥哥,你能告訴我你長得那麼高大的秘訣麼?”我比了比我只到他肩膀下胸口下面的身高。
對面兩個人一陣呆滯,我發誓,我真的有看到樺地的臉一點點的泛紅,還有跡部的臉一點點的泛青,然後我們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很詭異。還好,侍者的適時到來打破了我們之間的詭異。
我一邊對着蘋果蛋糕風捲殘雲,一邊問道:“小景和崇哥哥今天爲什麼沒有去上學呢?”
跡部的臉色還是一陀芥末綠,聲線都變得不是很華麗了:“爲什麼本大爺是不華麗的小景,而樺地是崇哥哥?”
我理所當然的回答到:“因爲崇哥哥又高又壯,是哥哥的樣子,而小景比他矮還比他纖細!”結果跡部一臉被雷劈到。
我很好心的繼續問道:“小景還沒回答我,今天怎麼沒有上學呢?”
華麗的聲線變得有如幽靈的聲音:“以本大爺的成績自然是不用和那些不華麗的人一起死命考試的。”
我疑惑:“小景,念幾年級了?”
“啪——”一聲響指,跡部努力挽回了自己華麗的形象,聲線繼續華麗到:“三年級,怎麼,被本大爺的優秀折服了。”
我極度忽視他,轉向樺地:“真的嗎?”
“WUSHI!”回答一如既往的毫不猶豫。
“咳咳——”一口蛋糕就這麼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跡部出聲:“這是什麼不華麗的表情,吃東西都那麼不華麗!”卻也幫我輕拍着背,樺地則把紅茶遞到我面前。
我卻無意識的顧及,只是腦中嗡嗡的響着,小景和小光是同一年的,小景要念三年級了,那小光也要念三年級了,那我到底在醫院裡待了多久……
我狂灌了一口紅茶,把蛋糕艱難的嚥了下去,抓住最後一線希望問道:“小景今年幾歲?”
“真是不華麗的問題,十四歲!”華麗的聲線有如晴天霹靂,直接把我劈石化,唯一的反應——我睡了兩年?!
嘛~~~後知後覺——怪不得覺得睡得很飽,睡了兩年不飽的是妖怪;怪不得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兩年還沒好的傷不是死刑也是無期!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