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
許大茂風馳電掣的跑到了十六車間。
也不管裡面是不是在開安全例會。
不管不顧的一頭紮了進去。
在人羣中看到了那道鶴立雞羣的身影,許大茂的心,莫名的心安了數分。
作爲不速之客。
他的到來。
還是引起了幾分小小的混亂。
宣傳科的電影放映員,突然出現在了十六車間,這本身就有些不符合常規。
有些人玩味的看着許大茂,有些人則懵逼的瞪着許大茂。
惟有劉玉鳳,意有所指的看着許大茂,眼神中充滿了愛慕,愛慕中又夾雜着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希望你好好的那種祝福。
許大茂第一時間,將自己的目光迎向了劉玉鳳朝着他投來的視線。
雙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發出了刺啦刺啦的那種電擊的聲音。
剛纔在傻柱家,傻柱說許大茂對娶婁小娥之所以泛着猶豫,是因爲許大茂的心中,有了別的女人。
作爲有了媳婦的男人,傻柱以過來人的身份做着許大茂的思想工作,說許大茂的心裡,要是時時刻刻的惦記着一個女人,擔心這個女人過的不好,擔心這個女人會被別的人欺負,看到這個女人跟別的男人說話聊天,心裡莫名的泛起了幾分生氣,見到這個女人出現在自己的眼簾中,抑鬱的心情瞬間變好了。
說明許大茂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許大茂不相信。
傻柱用李秀芝舉例,說自己現在將李秀芝天天當心肝寶貝的伺候着,唯恐李秀芝不高興,還說自己給李秀芝洗腳。
面對自爆家醜的傻柱,許大茂難得的信了傻柱的言詞,一溜煙的來到了軋鋼廠,見到了身高兩米,膀大腰圓的劉玉鳳。
看着面前的巨女,許大茂心中的那種恐慌突然沒有了,整個人由內而外的泛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緩。
或許這就是傻柱跟他說的,面對喜歡女人的感覺。
許大茂變得口乾舌燥起來。
嗓子眼乾的厲害。
用手捏着喉嚨,輕咳了一下,忽的端正了態度,站直了身體,朝着劉玉鳳一本正經的仰視起來。
望着居高臨下看着他的劉玉鳳,許大茂來軋鋼廠一路上打了好多遍的腹稿,被他說了出來。
“劉玉鳳同志,我是軋鋼廠宣傳科的電影放映員許大茂,我想跟你結成革命的終身伴侶,可以嗎?”
十六車間瞬間譁然一片。
看着跟炸羣的羊差不多,都被許大茂的表白給嚇到了。
宣傳科的大驢臉,跑到他們十六車間,朝着他們十六車間的壓陣大人物劉玉鳳表白。
太陽這是從西面升了上來嗎?
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劉玉鳳可不僅僅是十六車間的老大難,也是軋鋼廠的老大難,要不然劉志輝不會見人就問人家有沒有單身男娃,想着將他閨女嫁出去。
卻因爲眼前出現的一幕,有些不合常規,從許大茂表白那一刻開始,劉志輝就已經變成了沒有知覺的木頭人。
難道真的老天開眼了。
有人喜歡他閨女了?
剛要催促劉玉芬答應許大茂的表白,就看到了讓他將心提到嗓子眼的一幕,要不是顧及到現場有這麼多的人在,劉志輝說什麼也得將自家閨女臭罵一頓,好不容易碰到一個眼瞎的想要娶你的男娃,雖然長了一張大驢臉,但是人家卻看上你了,這是好事情,你倒是趁機展現一下自己的乖巧啊。
劉玉鳳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不但沒有表現自己的可人乖巧,還表現出了他無比霸氣的一幕。
沒有當衆答應許大茂的表白,而是從人羣中擠出來,走到許大茂的跟前,看着比自己低好幾頭的許大茂。
手一伸。
抓住了許大茂的後衣服領子。
稍微使了一下力氣。
便將許大茂給提溜了起來,邁動步伐,將許大茂如小雞仔似的提溜出了十六車間。
霸氣。
無比的霸氣。
突然反應過來的劉志輝,邁步朝着外面追去,嘴裡喊了一嗓子。
“倒黴丫頭,你倒是將我女婿給放下來啊,我告訴你,你要是將我女婿給我打跑了,我晚上回家不吃飯,我餓肚子,我餓出一個好歹,看你心疼不心疼,你媽都不敢讓我生氣,擔心我賭氣不吃飯餓壞了自己,你給我站住。”
……
九車間。
郭大撇子看着面前一副豬頭臉的易中海。
滿腔的怒火。
不知道如何發泄了。
原本要臭罵一頓易中海,只不過當易中海這幅慘兮兮的相貌映入他眼簾的時候,瞬間逗笑了郭大撇子。
語氣也變得緩和了不少。
整個一個二師兄在世。
“易中海,你這是怎麼回事?被打了?”
郭大撇子的語氣及臉上緩和了不少的表情。
安了易中海的心。
看樣子。
他的賣慘好像成功了。
易中海沒有說自己是被打了,還是碰了,而是朝着郭大撇子做起了自我批評,一副我錯了的姿態。
“郭主任,怨我,真的怨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咱們不談,就說我沒有按時上班這件事,是我沒有考慮全面,耽誤了軋鋼廠的生產進度,影響了咱們九車間的榮譽,是我易中海的錯誤,我當着全體工友們的面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
挺心機的。
沒說自己因爲什麼事情曠工,而是用所謂的認錯方式,將其糊弄了過去,並且重點提及了自己的自我批評。
郭大撇子揮了揮手,讓易中海去見軋鋼廠的領導,他僅僅就是一個車間主任,上面還有更高的領導。
要殺要剮。
得看領導的心思。
易中海先後見了管生產的副廠長,管安全的副廠長,管軋鋼廠的廠長和書記,由於扛着一個鼻青臉腫的豬頭。
那些頭頭腦腦們也不好落井下石。
都豬頭了。
還怎麼罵?
用廠規言辭激烈的訓了易中海一頓,通知宣傳科,對易中海無辜曠工一天半的事情進行通報批評。
於海棠的聲音。
在工友們耳畔響了起來。
“軋鋼廠的全體工友們注意了,下面由我宣讀一則廠辦簽發的處罰通知,茲有九車間職工易中海,無視軋鋼廠生產製度,無視軋鋼廠職工守則規章,不經請假,擅自離開崗位,曠工一天半,該事件造成了極壞的影響,經軋鋼廠廠委會研究決定,扣除易中海本月全部工資,往軋鋼廠的職工們,能夠從易中海曠工事件中吸取教訓!切不可挑釁軋鋼廠的規章制度!廠規制度……。”
易中海有些失落。
賣慘的效果不怎麼好,他還是被廣播處罰了,又被扣了工資。
但大體說起來。
具體的處罰結果,還是讓易中海稍微安了心,最起碼沒有將易中海曠工一天半的原因說出來。回到九車間。
老老實實的幹起了活。
休息的途中。
見幾個學徒工在研究一級工的技術,好心的指點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這時候需要人設!
儘可能的展現自己的能力!
……
二食堂。
劉嵐鬼影般的出現在了傻柱的面前。
將心裡想事情的傻柱,給嚇了一個半死。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直勾勾看着你的人頭。
換成誰。
都要被嚇尿褲子。
也就是傻柱,有這個傻大膽性格。
要不然真出事。
“傻柱,你不對勁。”劉嵐指着傻柱的鼻子,信誓旦旦的說着,“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跟剛纔的廣播有關?你是不是知道易中海曠工的原因啊?”
真不愧是宣傳科的編外小喇叭。
對新聞。
有着與生俱來的察覺。
她唯一想錯的事情,是傻柱的發呆,可不是因爲廣播裡面傳出了易中海的處罰通知,對傻柱而言,易中海即將成爲過去式。
從保城回到京城。
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天。
按照何大清給出的說詞,保城到京城的電匯,撐死了也就十天時間。
換言之。
今天是週一。
何大清郵寄給易中海並且委託易中海轉交給傻柱的錢,會在今天出現在易中海的手中,明天或許就會兌換成錢,將錢存在銀行。
第三天。
也就是週三。
傻柱就可以朝着派出所報案了,到時候易中海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他在想易中海如何身死道消,聾老太太又會如何反擊。
真不是想易中海爲什麼會被處罰。
自然無法回答劉嵐的問話。
臉上有了幾分不耐煩的表情,一想到對方是李副廠長的密友,忙將不耐煩的表情收起,一本正經的朝着劉嵐胡說起來。
“劉嵐,你想錯了,我想的可不是易中海,我跟你說,我來的那會兒,在咱們廠子門口,遇到了一個一米多高的大貓。”
“一米多高的大貓?”劉嵐可不會想到一本正經的傻柱,會跟她瞎咧咧,“沒跑?”
“沒跑,就在南門那塊。”
“我的去看看。”
話音剛落。
劉嵐的身影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二食堂。
馬華遙遙的朝着傻柱豎起了大拇指。
對付劉嵐,還得傻柱出馬。
胖子則意有所指的看着傻柱,眼珠子亂轉,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秦淮茹看似在低頭清洗土豆,只不過她支着的耳朵,出賣了秦淮茹心裡的最真實想法,心機婊又在做着易中海的密探,想聽聽傻柱他們說什麼,有沒有說跟易中海有關的事情。
十來分鐘後。
劉嵐風風火火的衝了回來。
三步兩步的來到了傻柱的跟前。
馬華他們都以爲劉嵐要跟傻柱算賬。
世界上哪有一米多高的大貓。
卻沒想到劉嵐並沒有朝着傻柱發難的心思,而是問了傻柱一個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題。
“傻柱,你們四合院的許大茂跟十六車間的劉玉鳳表白了,說要跟劉玉鳳結成革命的終身伴侶,然後被劉玉鳳提溜着後衣服領子提溜走了。”
現場想起了“噗通”的聲音。
扭過身。
順着聲音望去。
發現在大盆裡面洗土豆的秦淮茹,或許是被許大茂表白劉玉鳳的事情給嚇得失了方寸,整個人一頭栽倒在了又是土豆又是泥水的大盆內。
經典的倒栽蔥式。
因爲二食堂的大盆,是那種特製的大盆,一米直徑,一米一的深度,這才造成了秦淮茹腦袋、脖子、上半身都進去了,只留下兩條腿留在外面使勁的亂動。
傻柱見勢不妙,一個箭步的衝到了秦淮茹的跟前,跟一同跑來的馬華、胖子等人,將秦淮茹拔蘿蔔似的從大盆裡面拔了出來。
“咳咳咳!”
臉上又是泥又是污水的秦淮茹,使勁的咳嗽了幾下,嘴巴內,鼻腔內,都有泥水在流出。
眼睛裡面泛着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
知道許大茂。
知道劉玉鳳。
聽到許大茂朝着劉玉鳳表白,深知許大茂好色性格的秦淮茹,真是被嚇了一跳,剛好腳下有秦淮茹嫌費事,故意灑落一地的水澤,腳上的鞋有點滑,種種因素下,秦淮茹一頭栽倒在了盆內。
說句不客氣的話。
剛纔的秦淮茹,隱隱約約都看到了賈東旭在朝着她招手。
是傻柱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出來。
睜開眼睛,看到的人赫然是傻柱。
“柱子,謝謝你,要不是你,秦姐差點就沒了,秦姐無所謂,可秦姐還有三個孩子要養活,秦姐有個三長兩短,孩子們可怎麼辦啊,槐花才一歲,棒梗也不大。”
傻柱有些皺眉。
這話怎麼跟劇本上面的內容有些相似啊。
每一次秦淮茹套路傻柱,都是秦姐怎麼怎麼之類的言詞。
心裡本能性的泛起了幾分淡淡的牴觸,心道了一句,難道老天爺察覺自己娶了李秀芝,許大茂要娶劉玉鳳,改變了劇本上面的傻柱被秦淮茹吸血,許大茂娶婁小娥的主線,想要進行修正?
別扯淡了。
秦淮茹一百個也比不過一個李秀芝好。
臉上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賈家嫂子,別謝我,馬華、胖子、缺根弦、劉嵐他們,都幫了你,我一個人可沒辦法將你從這裡面拽出來,再說了,別說是你,就是任何一個人栽進去,我都要伸把手。”
傻柱這賈家嫂子的稱呼。
讓秦淮茹不怎麼喜歡,不知道爲什麼,一聽傻柱喊她賈家嫂子,秦淮茹就跟吃了死蒼蠅,心裡那叫一個難受,渾身不對勁。
就彷彿秦淮茹牴觸賈家嫂子這個稱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