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整日與數字打交道的日子,傻柱差不多忙碌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又在李秀芝的幫助下,勉強將軋鋼廠後勤積壓了十年的爛賬捋清楚了。
藉着這件事,楊爲民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在一次廠委會上,提名傻柱爲主抓後勤工作的副廠長。
李懷德在職那會兒,提拔了一些人,這些人跟着李懷德爲禍軋鋼廠,李懷德安全落地,這些人卻難逃法網,有一個,算一個,都在竹筒倒豆子的交待着昔日之事,討好都來不及,自然不會觸碰楊爲民的黴頭。傻柱也因此成了軋鋼廠建廠以來第一個全票通過的副廠長,當天履職,辦公地點也從好幾個人共用一屋變成了一人獨享一屋,桌子上也有了電話。
還是那些事情,無非頭銜不一樣而已。
身份也跟着變了。
最起碼軋鋼廠人見到傻柱,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一口一個傻柱的喊着,當面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何副廠長,有些人甚至還會投機取巧的將副廠長的副字給去掉,稱呼一聲何廠長。
工友們對此,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反而還覺得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一方面是傻柱有能力,另一方面傻柱對楊爲民有恩。
二加一下來。
楊爲民肯定要在離開軋鋼廠之前朝着上級建議傻柱當廠長,又有大領導的關係,這廠長自然是板上釘釘。
近水樓臺先得月。
馬華作爲傻柱的徒弟,廚藝不錯,傻柱將他提拔成了二食堂的班長。
另一個徒弟胖子,被提拔成了副班長,心裡雖然有些埋怨,卻也不敢過分的牢騷,老老實實的配合着馬華的工作。
傻柱也是壞。
看過劇本,得知胖子最終會出賣自己,故意給了胖子一個副班長的職位,又私下給胖子畫了一張天大的壓根不可能實現的餅。
胖子落在了傻柱的圈套裡面,一門心思的認爲副班長是傻柱對他的考驗。
工作那叫一個認真,事事親力親爲。
傻柱看在眼中,說了幾句表揚的話,胖子更是打了雞血。
劉嵐作爲傻柱在二食堂多年的搭檔,看在對他還算不錯的份上,傻柱將她提拔成了食堂主任。從二食堂普通工作人員一躍成爲主抓十個食堂工作的主任,真是一個巨大的進步,她也成了軋鋼廠第一個女性主任。
士爲知己者死。
傻柱這麼看中她,劉嵐也沒有讓傻柱失望,履職的當天,便讓那些一心看劉嵐好戲的吃瓜羣衆大吃一驚,方方面面的工作安排,面面俱到,就連楊廠長都在會議上說了劉嵐的好,直言傻柱看人有一套。
成了副廠長,便擁有了住樓房的權利。
託了李懷德的福,這傢伙當政軋鋼廠的這十年,唯一做的一件好事情,就是在職期間,在原先筒子樓後面的空地上,又新蓋了二排四層樓房,十幾間房子並排成一排,出門就是走廊,連接着十幾戶鄰居街坊,曬衣服等事情,都可以在走廊上面進行。
新蓋的筒子樓其實也算不得筒子樓,分客廳、房間、廚房、衛生間,真正做到了上廁所不用出門,不像原先那種筒子樓,上廁所還要到靠近樓梯口的公共廁所,人多的時候,還得排隊,跑肚着急都能拉到褲子裡面。
這批新蓋的筒子樓,之前都歸李懷德那些心腹居住,這段時間被追責,進去的進去,判刑的判刑,開除的開除,房子便也騰空了出來。
搬鋪蓋進門。
傻柱原本不想搬,樓房哪有四合院好。
只不過一想到劉海中回來,易中海又成了瘸子,萬一朝着孩子下手。
麻煩。
索性躲得遠遠的,不去搭理四合院的那些事情了,要專心搞仕途。
在提拔成副廠長的當天,便派人回了一趟四合院,跟李秀芝說了搬家的事情。
趕早不趕晚。
夜長夢多的道理,傻柱也知道。
晚上下班,他帶着馬華他們浩浩湯湯的殺到了四合院。
依着傻柱的意思,自己僱輛板車,拉着鋪蓋過去就行。
但是馬華他們非要過來幫忙,師傅當副廠長,入住樓房,這上趕着可以拍馬屁的機會,如何能放棄呀,尤其胖子,恨不得一個人去做這樣的事情。
扭不過衆人的傻柱,也只能苦笑着答應這些人,自行車也不騎了,跟馬華他們推着一塊走。
一路說說笑笑,在傍晚六點三十分左右,回到了四合院。
傻柱當副廠長的事情,隨着軋鋼廠工友們的回家,大院街坊們都知道了這件事。
衆說紛紜。
無一例外,都泛起了對傻柱的拘謹。
可不敢在仗着所謂的街坊,不把傻柱放在眼中。
傻柱的身份,水漲船高。
昔日一口一個傻柱喊着的閆阜貴,看着帶着馬華他們回到四合院的傻柱,對傻柱的稱呼變成了何廠長,心裡打着小算盤,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作爲傻柱心中敬仰的管事三大爺,自認爲自己開了口,傻柱就會幫他解決一兩個工作指標,主動湊了上來。
“何廠長,您今天搬家?”
都用上了敬語。
您。
傻柱呵呵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閆阜貴的身上,小老頭有些搞笑,猜測打起了他的主意。
調侃了一句。
“三大爺,你還是叫我傻柱吧。”
“這可不成,你現在是副廠長,不同以往。”扭臉朝着自家的幾個孩子喊了一句,“看什麼看?你柱哥搬家,你們幾個人倒是搭把手啊。”
閆家的幾個孩子。
動了起來。
二食堂的那些人,可不會讓閆家人如意,他們幫着搬家,礙着閆家人什麼事情了。
搶先動了起來。
三三兩兩的東西,全都搬到了院內的空地上。
好幾個編織袋,有些裝着被褥,有些裝着衣服,剩下的碗筷,被收在了一個盆子裡面,這都是李秀芝下午準備好的東西,只要將這些編織袋運到樓房就行。
閆阜貴不甘心傻柱就這麼走了,死活要跟傻柱掛上勾,看着傻柱眼前的房子,心裡有了想法。
“何廠長。”
“您叫我柱子吧,您不是廠子裡面的人,咱們又是街坊,叫何廠長,打我臉。”
“三大爺,我們當家的說的在理。”
李秀芝附和了一句。
可不能讓人說傻柱的閒話。
“那我託大,叫你一聲柱子。”閆阜貴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柱子,你們搬到了樓房裡面居住,你們家的房子,是私房,三大爺家的情況,你也知道,老大婚後跟我們擠在一塊,老二結婚了,需要房子,老三也需要房子談對象,三大爺是這麼想的,你家的房子,反正不住人了,索性就租賃給三大爺,房租咱隨行就市,該多少錢就多少錢。”
見傻柱皺了一下眉頭。
唯恐傻柱拒絕。
補充了一句。
“這房子,就得有人居住,老話說的好,房養人,人住房,長時間空着可不行,柱子,三大爺真是沒辦法了,你幫幫三大爺。”
“三大爺,這房子真不能租賃給您,不是房錢不房錢的事情,主要是不方便,您多體諒體諒我。” 房子可不會租賃給閆阜貴。
家裡藏着一些東西。
文物字畫啥的,還有那些傢俱,都有說法,大部分都是傻柱這些年,從廢品站或者軋鋼廠廢棄倉庫倒騰出來的,有些在明面上擺着,有些在地裡埋着。
閆家人住進來。
也是麻煩事。
閆阜貴見傻柱不肯租給自己房子,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房子三大爺幫你看着。”
“那就麻煩三大爺了。”
“不麻煩,應該做的事情。”
兩人聊天的時候。
易中海瘸着一條腿從屋裡走了出來。
後面跟着小鐺。
十年沒注意,小鐺成大姑娘了,託易中海的福,沒去下鄉,這段時間,聽說易中海在跑關係,準備將自己的崗位讓出來,由易鐺頂替。
賈鐺改姓成了易鐺。
就是不知道賈張氏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想法。
賈家三個孩子,棒梗失蹤,槐花被送人,也就小鐺命好。
“柱子,搬家?”
將易中海的詢問,當屁處理,傻柱沒回話,李秀芝什麼話也沒說。
周圍的街坊們,也都譏諷的看着易中海。
臉皮真厚。
明知道人家不搭理自己,還上趕着套近乎。
易中海並沒有因爲傻柱不搭理自己,就變得惱火起來,不知道誰給的易中海勇氣,居然當衆套路起了傻柱,道德大棒一下接一下的朝着傻柱砸去。
“你現在是副廠長,是院內街坊們當中最有出息的人,老話說的好,遠親不如近鄰,畢竟是街坊了幾十年的老鄰居,可得幫幫街坊們,像三大爺家的解睇,趙風雲家的二蛋,這都下鄉回來,沒有工作,一大爺是這麼想的,沒有工作,人又要吃喝,整日遊手好閒可不行,萬一走上了歧路,一家人可就毀掉了,你幫忙給他們尋個工作,都是一個大院的,相互幫扶。”
一些街坊。
肉眼可見的泛起了精光。
有棗沒棗打幾桿子。
萬一成功了呢。
失敗了。
也不怕,反正發話的人是易中海。
傻柱沒開腔。
劉海中卻說了話。
以返聘大師傅名義迴歸軋鋼廠的劉海中,一開始真沒有將傻柱放在眼中,一個後勤,一個生產,根本管轄不到他頭上,但今天傻柱成了主抓後勤的副廠長。
劉海中要是沒有記錯的話,軋鋼廠當政十年的李懷德,上位前就是這個職位,又聽到了工友們議論傻柱將來會當軋鋼廠大廠長的流言蜚語。
坐不住了。
死活要跟傻柱聯絡一下感情。
因爲廠內有任務,回來的比較晚,剛進四合院,就聽到了傻柱要搬走的事實。
人都搬走了。
還怎麼聯絡情感?
劉海中心中一直有個當官的夢想。
緊走了幾步,想要儘可能的趁着傻柱未搬走之前,跟傻柱套近乎,剛走到中院,就聽到了易中海道德綁架傻柱的那些話,想也不想的站了出來,當了傻柱的先鋒,對嗆起了易中海。
“老易,管事大爺這都取消多少年了,你怎麼還舊事重提?何廠長剛當了副廠長,你就讓他給院內的青年們安排工作,是不是急了一點?有機會,我相信何廠長不會忘記咱們四合院,大傢伙說,是不是這麼一個道理。”
傻柱斜眼瞅了一眼劉海中。
十年未見。
官迷說出的話,中聽了很多。
朝着劉海中笑了笑,算是對劉海中幫出頭的迴應,隨後指揮着馬華他們將那些裝滿了東西的編織袋搬到了外面,他留下檢查了一下自家的門窗,當着街坊們的面,將屋門用鎖頭鎖好,朝着發呆的閆阜貴撂了一句幫忙看房子的話,拍拍屁股的離開了四合院。
胖子沒走。
等在了外面。
他給出的答案,是擔心院內的街坊們會對傻柱不利,想着幫傻柱一把。
傻柱懶得點破胖子的小伎倆,說了幾句勉勵的話,騎着自行車,朝着馬華他們追去。
樓房內。
李秀芝一臉的興奮。
看着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樓房。
嘴巴一直笑個不停。
傻柱的心情也很愉悅。
房子不錯。
傢俱佈置也不錯。
本以爲是兩室一廳的房子,等搬進來才知道,這分明就是三室一廳,一個主臥,兩個次臥,一個不大的客廳加一個不大的廚房。
傻柱兩口子當仁不讓的睡了主臥,兩個兒子睡一間次臥,兩個閨女分了一間小房間。
彷彿得了天大的彩頭,幾個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圍着傻柱,不斷地重複着一句話。
‘爸,這真是我們的房間嗎’
傻柱也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的回答着相同的話。
‘對,這就是你們的房間’
得了確切答案的幾個小屁孩,不是跑去看廚房,就是跑去看廁所。
滿臉的驚奇。
一直以爲樓房裡面的廁所,就是那種小型的公共廁所,用便盆解決,然後將便盆裡面的糞便尿液倒出去,合着是那種水衝的廁所,按一下按鈕,糞便尿液便被沖洗的一乾二淨。
在新房子裡面吃過晚飯後,李秀芝收拾起了碗筷,傻柱則坐在桌子前看起了材料,四個孩子各自回到了他們的房間,在牀鋪上面翻着跟頭,嘻嘻哈哈的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