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母子的神秘失蹤,在四合院內,在軋鋼廠內,都引起了軒然大波,無數人被牽扯其中。
被害論逐漸佔據了主流。
無數人仗着自己長着一張能說話的嘴,無所顧忌的胡亂傳謠,本就是捕風捉影的謠言,經過他們的加工,變得更加離奇曲折且愈發狗血。
說秦淮茹因爲改嫁的事情,得罪了某些人,被送到了下面,隨行的還有棒梗,跟賈東旭一家人在下面團聚了。
有些人坐不住了。
尤其以軋鋼廠的那些頭頭腦腦們。
畢竟是他們推動了秦淮茹的改嫁進程,秦淮茹突然消失不見,他們於情於理,都要給個說法。
權當是爲了自證清白吧。
保衛科全員出動,徹查這件事,也邀請了派出所參與其中,一些與秦淮茹有過糾葛的人,陸陸續續的被他們找了出來,詢問一些事情。
一車間的劉大頭,二車間的趙玉峰,三車間的丁志健,四車間的牛玉潔,五車間的張大腦袋,後勤部門的唐四疙瘩,統計科的宋玉軍等等。
人頭攢動的局面。
看傻了軋鋼廠的工友。
全然沒有想到,秦淮茹在軋鋼廠內,居然跟這麼多的人有糾葛,買饅頭、付飯票、借錢,差不多一百多人。
覆蓋了軋鋼廠各大部門,各大車間。
易中海的臉。
徹底的綠了。
這相當於就是在抽他大巴掌,誰都知道秦淮茹的親身父親就是他這個僞君子,秦淮茹作風不好,連帶着讓易中海的人品也被人懷疑了。
更讓易中海接受不了的事情,除了軋鋼廠內的這些人,社會上面的一些人,居然也跟秦淮茹有過糾葛,像什麼楊二癩子、張三痞子、王四大嘴巴他們,據說都是秦淮茹的朋友。
人們突然同情起了賈東旭。
人死了。
但軋鋼廠還流傳着他綠帽子大俠的名號。
也釋然了傻柱爲什麼不跟秦淮茹和易中海來往的原因,簡直就是行走的綠帽子批發商,換做他們,也會如傻柱這樣不答理秦淮茹。
感嘆傻柱命不好,居然被易中海和秦淮茹給盯上了。
沒吃上豬肉,還莫名的惹了一身騷。
在沒有確定秦淮茹是失蹤、還是被害、亦或者自己逃婚的當下,任何人都有嫌疑,都是被懷疑的對象,這裡面便也包括傻柱在內。
傻柱被保衛科從二食堂給帶走了,說是問問秦淮茹的事情,鑑於秦淮茹跟傻柱的仇怨,有理由懷疑傻柱跟這件事有關係。傻柱沒反抗,老老實實的跟在人家的屁股後面,進了保衛科。
工友們見傻柱被喊走。
想不明白。
傻柱在秦淮茹變成寡婦後,便跟秦淮茹老死不相往來,跟秦淮茹的爹易中海更是變成了仇人,這秦淮茹的被害,如何能與傻柱聯繫在一塊。
就因爲不來往?
這也太扯淡了吧。
替傻柱叫屈起來。
反倒是當事人傻柱,表示了高度的理解,面對尋上門來的軋鋼廠保衛科和派出所的同志,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一些情況,有什麼,就說什麼,自己如何與秦淮茹不來往,爲什麼不來往,易中海又在這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等等之類的事實,一五一十的說了一個清楚。
最終傻柱被放了出來。
可不僅僅只有傻柱一個人享受了這般待遇,四合院內的街坊中,不少人也被喊到保衛科和派出所說明情況,後院的劉海中,聾老太太幾人,中院的易中海、王劉武他們幾個人,前院的閆阜貴。
貌似就連棒梗的班主任冉秋葉也被通傳了。
沒有人知道冉秋葉說了什麼,總之那些人在詢問過冉秋葉後,便回四合院將賈家給搜查了一遍。
意外的找到了賈張氏藏在牀板下面的幾百塊錢,也找到了賈東旭遺照後面寫有易中海名字的那張十元鈔票。
易中海被帶走了。
這十塊錢的鈔票,本來就是易中海爲了賈張氏特意準備留下的,卻誤打誤撞的成了易中海有嫌疑的事實佐證。
保衛科將廠內易中海與秦淮茹的某一條謠言翻了出來,要易中海重點說明。
無奈的易中海,將當初秦淮茹變成寡婦,自己出於養老心思,圖謀秦淮茹改嫁傻柱的事情,說給了保衛科,說這是給賈張氏的改口錢。
因爲劉嵐。
這話被傳了出去。
無數人大罵易中海。
傻柱也再一次獲得了工友們的同情。
這般局面,卻不是保衛科想要看到的局面,除了憑空增加謠言之外,對秦淮茹失蹤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幫助。
當天下午。
他們找到了正在勞改的賈張氏。
看着聯袂前來的保衛科和派出所,賈張氏一開始表現得非常平淡,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但是當她聽到秦淮茹失蹤和棒梗失蹤一事後,突然變得暴躁起來,一反老實巴交的常態,變得激動起來,嘴裡也飆起了髒口。
“殺千刀的秦淮茹,她不守婦道,就不是個好東西,我賈家怎麼這麼倒黴,娶了秦淮茹這麼一個混蛋兒媳婦,簡直倒了八輩子的大黴,我賈家的名聲都被這個不要臉的兒媳婦給毀掉了。”
“東旭啊,你死的委屈,是我這個當媽的沒有替你爹看護好你,才讓你身死道消,媽對不起賈家,對不起你啊,老天爺,我老婆子的命,怎麼這麼苦,老頭子死了,我當了寡婦,兒子也死了,兒媳婦也當了寡婦。”
“易中海,我老婆子日你八輩祖宗,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你爲了養老,你算計我賈家,算計我兒子東旭,現在就連你親生閨女都不放過,你簡直不是人,老天爺,快把易中海給劈死吧。”
“棒梗,奶奶的好孫子,你跑到哪裡去了,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個好歹,奶奶真的不想活了,奶奶的命根子,棒梗,你快回來啊。”
保衛科和派出所的同志們。
各自皺着眉頭。
一言不發的看着賈張氏。
等賈張氏罵的差不多了,罵的沒有了力氣,便讓同志們將易中海給抓起來,說秦淮茹不見了,肯定是易中海搗的鬼。
給出的理由。
居然跟養老聯繫在了一塊。
賈張氏說易中海這個人有着很強的私心,對人有着強烈的操控意願,賈東旭當易中海徒弟那會兒,交什麼朋友,跟什麼人說話,易中海都要參與。
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秦淮茹的身上。
秦淮茹是易中海的親生閨女。
不假。
更是事實。
但易中海想讓秦淮茹幫忙養老的心思更是事實。
易中海這一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有人給她摔盆。
對於養老,也是易中海說了算的那種養老,所以秦淮茹就是被易中海給弄滅的,隨之一起的,還有棒梗。
賈張氏說棒梗是賈家的獨苗,賈家的後續香火,可不能有個閃失,讓保衛科和派出所的同志,抓起易中海,解救棒梗。
保衛科和派出所的同志們,並沒有聽了賈張氏的話,就把易中海給抓起來。
今天上午。
易中海說的很清楚。他真不知道秦淮茹去了哪裡,更不知道棒梗現在在什麼地方,承認自己不想讓秦淮茹隨隨便便改嫁,認可了自己想要撮合傻柱與秦淮茹的事實,也有借棒梗拖延秦淮茹改嫁的想法,但是並沒有將其付諸行動。
僞君子交代這番情況的時候,派出所的同志,認認真真的觀察了他的眼神。
很着急。
那種揪心孩子安危的着急。
眼神騙不了人。
除非易中海接受過專門的訓練。
根據易中海的資料顯示,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人,真要是受過方方面面的訓練,不至於將自己的名聲弄得爛大街。
秦淮茹的失蹤,跟易中海沒有關係,棒梗的失蹤,也跟易中海沒有關係。
這母子兩人。
哪裡去了。
成了一樁無頭懸案。
保衛科忙忙碌碌了一個多月,愣是沒有尋到任何一絲有用的線索,沒用的線索,倒是找到了很多,比如那些與秦淮茹有過糾葛的人,像什麼三虎頭、四迷糊、五邋遢、六結巴等等,坐實了他們替秦淮茹付飯票,借錢給秦淮茹的事實,被各家的婆娘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無形中也佐證了秦淮茹名聲不好在軋鋼廠亂搞的事實。
換做沒有發生秦淮茹失蹤的事情,也不會鬧出這麼些醜事。
爲了軋鋼廠的名聲考慮。
廠領導採取了快刀斬亂麻的做法,以秦淮茹違反軋鋼廠廠規制度爲理由,認定秦淮茹對軋鋼廠的名聲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形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依着廠規制度,對秦淮茹採取了開除工籍的處罰。
處罰通知由於海棠進行了宣讀。
“軋鋼廠的全體工友們注意了,下面宣讀一則軋鋼廠廠辦簽發的處罰通知,經查證,後勤統計部門員工秦淮茹,在職期間,作風不好,與軋鋼廠外一竿衆人保持着不清不楚的關係。”
“對軋鋼廠的榮譽,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該員工屢教不改,爲了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經軋鋼廠廠委會研究決定,又徵求了軋鋼廠職工代表及部分職工的意見,決定對秦淮茹採取開除工籍的處罰。”
“從處罰下發之日開始,秦淮茹便不再是軋鋼廠職工,軋鋼廠收回秦淮茹的一切福利待遇,時間爲1962年5月6日16時20分。”
“期望軋鋼廠的工友們,能夠從中吸取教訓,嚴格要求自己,做個無愧於軋鋼廠的軋鋼廠人。”
九車間忙碌的易中海。
聽了廣播後。
愣住了。
傻乎乎的杵在了原地。
沒有人知道易中海此時的心情。
當初賈東旭身死道消,因爲一系列的事情,沒有被頂崗,易中海爲了養老,又因爲秦淮茹是她的閨女,不忍心秦淮茹被掃地出門,想方設法的花錢給秦淮茹買了指標。
三千六百多塊。
到現在。
買指標的錢,還在按時按點的被軋鋼廠扣除着。
本以爲能讓秦淮茹過上旱澇保收的舒心日子,委實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這個地步,秦淮茹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軋鋼廠卻下發了對秦淮茹開除的通知。
這還了得。
就算將來秦淮茹回來,這工作也不會給到秦淮茹。
問題是易中海買指標的錢,還的扣三四年的時間才能扣完。
轉了一圈。
又回到了原地。
依舊是一無所獲的下場。
易中海就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
他關上機器。
尋了一個位置,坐在了上面,想着秦淮茹,想着自己,突然想哭。
不知道爲什麼,事情居然出現了易中海意料之外的局面。
九車間的那些職工們,見易中海神情沮喪,便也沒有逼着他繼續幹活,主要是擔心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真要是鬧出人命。
事情可就大發了。
易中海突然想跟傻柱談談。
對。
就是找傻柱聊聊。
心情煩躁的易中海,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人,居然是不搭理他的傻柱,想跟傻柱倒倒苦水。
……
二食堂。
傻柱也有些發愣。
於海棠宣讀的內容,被他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朵裡。
有些不敢相信。
叱吒軋鋼廠的俏寡婦,就這麼被開除了!
劇情出現了轉變。
秦淮茹不見,又被軋鋼廠開除的情況下,後面的那些偷雞梗、求傻柱幫忙偷東西等等之類的事情。
統統沒有了!
傻柱的心。
意外的沉重。
並沒有因爲秦淮茹被軋鋼廠開除,他整個人就變得嘚瑟起來,而是覺得這件事貌似充滿了謎團。
秦淮茹被開除的情況下,四合院的房子是不是要被收回去。
收回去的話。
秦淮茹等於在四合院內沒有了落腳的點,賈張氏也沒有了容身的窩。
劇本!
傻柱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家裡,看看那本已經變得沒有了字跡內容的劇本,看看上面會不會顯示新的內容。
一聲呼喊。
在他耳畔響起。
擡起頭。
發現是馬華。
微微皺了皺眉頭。
馬華趕緊將易中海在二食堂外,想跟傻柱見見面的事情說了出來。
易中海要見自己?
秦淮茹被開除的情況下,易中海要跟自己談話?
狗屁。
手一揮兒。
說了一句不見的話,便又一個人胡思亂想瞎琢磨起來,他一直琢磨到下班,才隨大流的出了軋鋼廠,朝着四合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