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
由於沒有消遣的手段,吃過飯無所事事的街坊們,便把大院大會當成了他們打發時光的道具。
聽聞要開大院大會,懷揣着看熱鬧的心思,轉眼間便擠滿了中院。
伴隨着易中海的名聲掃地,街坊們對大院大會也沒有了牴觸的情緒,最起碼劉海中不會逼着他們給賈家捐款捐物了。
而且也知道今天的大院大會,要談論什麼。
劉海中和易中海兩人的矛盾,街坊們誰不知道。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
前、中、後三個院落一百多街坊,便全都擠在了中院。
就連向來不怎麼參加的聾老太太,今天也破例出席了。
還給自己找了一個凳子。
只不過屁股剛剛挨着凳子,劉海中便瞪着眼睛的朝着聾老太太咆哮了起來。
“誰讓你坐的?之前你是五保戶,看在你五保戶的面子上,讓你坐着參加全院大會,你現在不是了五保戶,還是一個倒賣物資的犯罪老太太,坐下幹嘛?”
劉光天和劉光福哥倆,極有眼力勁的搬走了聾老太太屁股下面的凳子。
這也是聾老太太這麼些年,第一次站着參加大院大會。
心情有些沉重。
但是周圍街坊們的心情,卻有些愉悅。
活該。
讓你丫的擺大院祖宗的譜。
就得這麼挨收拾。
在收拾了聾老太太后,劉海中環視了一下在場的街坊們,緩緩發言道:“人都到齊了,咱們現在開會,事情不大,一共兩件事。”
右手豎起了三根手指頭。
惹得街坊們在心裡好一陣發笑。
“第一件事,有些街坊知道,有些街坊不知道,我那會兒上廁所,聽到有人在吵吵,這是不對的,不能隨便傳謠,易中海今天在九車間被看瓜的事情,街坊們都不要議論了,也不要說易中海穿的褲衩子上面有個賈字的補釘,易中海現在是光棍,賈張氏是寡婦,合情合理,不要瞎傳了。”
聾老太太這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易中海。
合着易中海犯愁,是他被看瓜了。
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麼大的一個人,還是八級工,卻被看瓜了。
搞笑嗎?
有心認爲這是謠傳,可是看到了易中海羞臊的臉頰。
搖了搖頭。
嘴裡嘆息了一句。
覺得自己必須要加快給易中海張羅對象的步伐,易中海都穿寫有賈字的褲衩子了。
“現在開始講述第二件事,當下這個年景,街坊們都不怎麼好過,家家戶戶都吃不飽飯,糧食短缺,物資也少,這是咱們今天開會的主題,我聽街道的賈主任說,說有些地方,斷糧好長一段時間了,哪裡的人,就連野菜也沒得挖,街道開展了一個奉獻愛心的活動,我覺得吧,別的地方遇到了難,咱們適當的伸伸手,沒什麼壞處。”
劉海中文化有限。
有些詞彙。
沒辦法說出來,便用自己的言語,將其講述了出來。
“街坊們都知道,咱們大院是個文明的大院,在街道都是排的上號的院落,但是因爲某些人,害的咱們四合院的先進沒有了,這裡我就不提名字了。”
這裡的誰。
指的自然是易中海和聾老太太。
“雖然咱們街坊們的日子也很苦,但咱們跟那些人比起來,咱們還是可以的,最起碼不用挖野菜,我提議,搞一個捐款捐物的活動,沒有強制性的要求,能捐多少就捐多少,三大爺負責記錄名字,將咱們四合院的捐款和名單明天送到街道。”
跟易中海給賈家捐款捐物不一樣。
對於劉海中的提議。
街坊們是真心附和。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而且這是事關各家榮譽的事情。
沒聽劉海中說,會把捐款人的名字也一併附上。
“我身爲管事二大爺,我捐款二十塊。”掏出了二十塊錢的劉海中,不放心的朝着街坊們叮囑了一聲,“根據自己的能力,適當的捐,可不能這裡捐了錢,自家的孩子餓着肚子,這樣的情況,不允許出現。”
傻柱看了看李秀芝。
見李秀芝在不住氣的點着頭。
就知道劉海中這番話,說在了李秀芝的心坎中。
同樣也說在了傻柱的心上。
劉海中雖然文化不高,但人家這番話,就是比易中海說出來的話更讓街坊們接受。
易中海是玩慣了套路,爲了賈家,各方面道德套路你,恨不得你把所有的錢全部給了賈家。
現在傻柱弄不明白的事情,是劉海中怎麼突然開了竅。
難道也得到了類似《禽滿》劇本之類的書。
“二大爺說的很對,捐款要量力而行,都知道我家裡人多,掙得不多,我捐款五塊錢吧。”
向來摳門的閆阜貴,掏出了五塊錢。
放在了盤子裡面。
也在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之前易中海給賈家張羅捐款捐物的大會,閆阜貴最多的一次,是一塊錢。
閆阜貴開完第一炮,傻柱兩口子緊跟着放第二炮。
在聽了劉海中那番話後,兩口子就統一了思想。
這事情。
必須要體現他們兩口子的愛心,但也不能超過劉海中。
“二大爺的提議,很好,三大爺說的也在理,奉獻愛心,就得量力而行,我們兩口子雖然都掙錢,但我們家裡還養活着一個大學生,所以我們兩口子捐十八塊錢。”
許大茂捐款十塊。
就連家裡最窮的狗蛋娘,都捐款了五毛錢。
易中海、聾老太太、秦淮茹三家人,合計捐款一塊七毛錢。
劉海中說過捐多少量力而行的話,街坊們心裡有氣,卻也不會說什麼,傻柱和李秀芝兩人都閉上了他們的嘴巴。
許大茂卻不會輕易放過這三家人,誰讓這三家人,明裡暗裡的都欺負過許大茂,許大茂不落井下石,都對不起他許大茂的名字。
“二大爺,三大爺,你們的話,說的在理,但也不在理,我記得之前易中海給賈家張羅捐款捐物的大會,每次都是三十塊起步。”
輕飄飄的話。
卻暗含殺意。
讓易中海暗暗叫苦。真不是他不想奉獻愛心,純粹是有心無力,看似九十九塊錢一個月,雜七雜八的考覈扣款後,也就十三四塊,連十五塊錢都探不到。
雖說現在的最低標準是五塊錢,易中海十三四塊的工資,超過了這些,但易中海還要養活大院祖宗。
誰讓大院祖宗跟易中海搭夥過日子的人設深入了人心。
而且易中海也知道聾老太太的一些底細。
忙出言爲自己打了一個圓場。
“大茂,我易中海不是那種冷血的人,我是這個。”
“什麼不是那樣的人?給賈家捐款捐物,你易中海每次三十塊起步,這輪到給別的街坊捐款,你易中海捐了五毛錢,你可是軋鋼廠的八級工啊,一個月九十九塊錢的工資,我一個二十七八塊的人都能捐款十塊錢,你九十九塊就捐五毛錢?怪不得廠領導說咱們軋鋼廠的人文精神工作嚴重遲緩,都是你易中海影響的。”
許大茂不傻。
當然知道易中海囊中羞澀。
不乘着這機會逼迫一下易中海,易中海的今後的日子如何能更加沒錢,只有逼着易中海掏錢,才能讓易中海過過揭不開鍋的滋味,也讓聾老太太餓幾天的肚子。
“老劉,我現在真沒那麼多的錢,要不你借我三十塊錢,算我捐的。”擔心夜長夢多的易中海,索性朝着劉海中道:“我到時候還你。”
“易中海,你快拉倒吧,想奉獻就奉獻,不想奉獻就不奉獻,有借錢捐款的嗎?傳出去,還以爲咱們四合院怎麼回事呢。”
許大茂打定了主意。
明天就去軋鋼廠好好宣傳宣傳易中海月工資九十九塊,卻捐款五毛錢的輝煌往事,自己收拾不了你易中海,不相信軋鋼廠也收拾不了你易中海。
鱉孫將目光落在了聾老太太的身上。
這老太太。
當初就因爲許大茂買了豬蹄,沒給她聾老太太送,晚上趁着夜色砸了許大茂家的玻璃,大冷的天,差點凍壞許大茂。
“老太太,你倒賣物資,被街道擼掉了五保戶的頭銜,這正是你洗白人設的機會,你怎麼才捐了一塊錢啊。”
聾老太太直接用裝聾作啞的本事。
對付起了許大茂。
“許大茂,你說啥?說我老太太這麼大歲數,不應該捐一塊錢,不是我老太太說你,剛纔閆阜貴說的在理,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我老太太也不能被人戳後脊樑骨。”
許大茂還是覺得賈家人比聾老太太好對付一點。
沒跟聾老太太一般見識。
快速的將矛頭對準了賈家人。
“秦淮茹,你現在是賈家當家人,就算賈張氏好吃懶做,當了造糞的機器,你們賈家總不至於困難到這個地步吧,捐款兩毛錢。”
秦淮茹臉色慘白。
她的工資,一發下來,就被賈張氏捏在了手裡。
打着存起來給棒梗娶媳婦的旗號,只給秦淮茹留一些日常的開銷之錢。
這兩毛錢。
不不不。
是五毛錢,還是秦淮茹咬着牙,從菜錢裡面節省出來的,誰讓許大茂將賈家的另外三毛錢,歸攏到了聾老太太的腦袋上。
下意識的就要演繹可憐。
在賈張氏的寡婦經驗影響下,秦淮茹遇到事情,習慣性的想到了裝可憐。
也就是靠男人。
入廠一年半的時間,爲什麼到現在還是一個一級工,這就是原因,不想着靠自己,整日琢磨着如何靠男人。
跟秦淮茹同期進場的樑拉弟,人家現在是二級焊工。
這就是寡婦跟寡婦的差距。
“大茂,我們賈家孤兒寡母的不容易。”
“什麼不容易,怎麼就不容易了,你秦淮茹之前是鄉下戶口,你進了軋鋼廠,你的戶口轉到了城內戶口,棒梗他們隨母落戶,現在也是城內戶口,就賈張氏還是鄉下戶口。”許大茂朝着秦淮茹,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你一個月二十七塊五的工資,捐兩毛錢,合適嗎?”
傻柱跟李秀芝對視了一眼。
許大茂的話。
大出他們的預料,想到今晚的大院大會不怎麼太平,卻沒想到當了先鋒軍的人卻是許大茂。
鱉孫一人對戰易中海、聾老太太、賈家人。
他們兩口子什麼話都沒說。
李秀芝身上有街道辦事員的頭銜,不管說什麼,都會惹得嫌棄,傻柱是李秀芝男人的身份,也不能給李秀芝惹麻煩。
許大茂出面最好。
“怎麼不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們賈家捐款兩毛錢怎麼了?我記得之前有捐款捐過兩分錢的人。”
人們的目光。
落在了傻柱的身上。
李秀芝見街坊們全都看着傻柱。
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不用問,從街坊們看着傻柱的目光,就知道捐二分錢的主,是她男人傻柱。
就是不知道什麼樣子的捐款大會,會逼着傻柱捐出兩分錢來。
“行啦,都少說幾句。”劉海中察覺火候差不多了,以管事二大爺的身份,就四合院捐款大會進行了一下總結,“剛纔三大爺統計了一下,咱們四合院一共捐了七十六塊錢,賈家捐款兩毛錢,易中海捐款五毛錢,聾老太太捐款一塊錢,剩餘街坊們的名字和錢數,我就不念了,這些錢,明天我劉海中上班之前,會將其送到街道。”
易中海一愣。
好傢伙。
你念了我們三個人的名字和捐款錢數,得了一個捐款最少的名頭,別的人不念了,合着就我易中海丟臉。
許大茂眼珠子一轉,大拇指豎在了劉海中的面前。
“二大爺,你這個軋鋼廠的七級鍛工,做事情就是敞亮,我許大茂以你爲榮,不像某些人,頂着八級工的名頭,其實狗屁不是。”
易中海也是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想要出言解釋一下。
卻被劉海中給打斷了。
“三大爺有說的沒有?沒有的話,咱們的大院大會,到此結束了,不耽誤街坊們的休息時間。”
“等會,我補充幾句。”
閆阜貴第一時間。
喊住了那些想要離開的街坊們。
有些話。
必須要說清楚。
主要是針對聾老太太。
“老易,你跟老太太搭夥過日子,你好好照顧老太太,你瞧瞧,老太太滿四合院找人要飯吃,今天晚上,在我們家,算了,不說了,你老易注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