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到安靜的走廊,男生向盡頭擴散開來的光源飛奔而去。
空氣裡的陳舊氣息撲面襲來。
當視線中膨脹起來的光線超出了視線,男生融入了光的世界。
再睜眼時,看到傾倒的麥田。烈日下的空氣裡飄過來都是沾染着水汽的青草味。男生踩着自行車,前面的女生一言不發,她的車子泛出耀眼的光澤。
她的心裡充滿了感動和難過。
直至目的地的輪廓勉強的呈現出來時,兩人莫名的激動起來。
或許是因爲,實現了五年以來的夢想。
或許是因爲,模糊中窺到了自由的形態。
或許是因爲,相互扶持換取的勝利更容易擾亂矜持與堅忍的表象。
男生仰起頭將瓶裡的水全部灌下去。汗水摻着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還未及地,就蒸發成一縷不易覺察的水汽飄散了。
再回頭,卻發現同行的女生消失的乾乾淨淨。
男生剛要叫出聲來,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邵天祁低下頭,看到小時候的童欣。小女孩擡手遞過來紙巾:“哥哥你的眼睛出汗了。”
是在什麼地方和你們走上了岔道呢?
12歲時候第一次看到哥哥玩電吉,滄桑的曲調從16歲的孩子嘴裡吐出來,居然不可思議的協調。
晚上翹了自習去酒吧看演出的事被學校通知了家長。媽媽卻斥責了哥哥。小男生賭氣說“以後我不玩了你不要亂指責別人”。
後來男生去看童欣他們在酒吧的表演時候,憂傷的笑了。
童欣拿着自己寫的歌過來的時候,天祁神遊了兩個星期,費盡心思幫女生把曲子編完整。
“完美先生邵天祁”。
流言中踽踽獨行的我,也有我所珍視的。湮沒在塵埃中的道路。
鋼琴的聲音,每一個都像狠狠砸在男生心上,心臟一點點痛起來。像是那些竭力迴避的都狠狠敲在心頭。那也很好,沒什麼可恥。我不覺得什麼。我都不知道了。
那麼,在你眼裡的我,是懦夫麼?
褪色的浮雲、流動的音樂、厚重的積水、堆砌的晨霧,沿着年華蒼涼的刻痕,緩慢而安靜的從男生身上流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