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虛空腐化

街角潮溼的陰暗小巷,李加隆從中走了出來。他豎起大衣的翻領,遮蔽冬月裡刺骨的寒風,杵着手杖,朝向布朗酒店的方向返回。

呼嘯的警車和消防車從街道上疾馳而過,伴隨震耳的火警鈴聲,向着他背後那棟爆炸起火的吸血鬼公寓駛去。

這一趟意外的會面,讓加隆獲知了不少重要的情報。先前隱藏的那名未來人已經暴露出來,就是前身的時空團成員漢寧,他和前身一樣流落到了這個平行宇宙,不知什麼原因被轉化成了吸血鬼。

前身是因爲虛空的詛咒,靈魂承受不住腐化帶來的力量徹底湮滅,讓加隆趁虛而入,奪舍了這具軀體;他想不出漢寧是如何在虛空的腐化力量下活下來的。這其中的原因或許和漢寧如何成爲的吸血鬼長老有關。

加隆嘗試過讀取漢寧的記憶,但心靈感應卻被他身上的法力阻隔了。

從女吸血鬼的供述和記憶裡,加隆得知了漢寧在勒森布拉家族的地位,是長老團成員。

十三氏族中,幾乎所有的吸血鬼長老都是第六、第七、第八代吸血鬼。吸血鬼長老們大多都經歷過千年聖戰,並在大洪水中存活下來。漢寧肯定沒有經歷過吸血鬼的聖戰,因爲他和加隆一樣,來到這個世界才三個月不到。

女吸血鬼的記憶和供述也證明了漢寧出現在勒森布拉家族,只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相比其他的吸血鬼長老,漢寧無疑是長老團中最年輕的。但因爲血統的純正,他卻也是毋庸置疑的強大者。

克雷格·勒森布拉雖然也是血統純粹的高等吸血鬼,但他只是第十代血吸血鬼“統御者”。在勒森布拉家族中,處在克雷格這個地位的吸血鬼已經很難再有晉升,因爲在他之上就是長老團了。如果放在千年前,統御者階層的吸血鬼都是一方領主,但在當代因爲隱世的訓誡,他們已經失去了以往的權利。這個階層的吸血鬼在現代社會,只有極少數能夠在森嚴的血族等級階層中成爲上層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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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格精通血魔法和亡靈魔法,加上研究出控制狼人的陣法和魔咒,對於勒森布拉家族的崛起可謂功不可沒。勒森布拉家族的狼人軍團基本上都是依靠他的魔法進行控制的。但克雷格的野心卻不會止步於此,他渴望提高自己的地位,得到更多權利,所以他才綁架活人用以研究比狼人戰鬥力更強大的血肉傀儡。但他能如此明目張膽的研究,也正是因爲勒森布拉家族早就有了不再隱世的打算。

吸血鬼暴露在世人面前,並公然佔領了北部高地,漢寧在背後起到了關鍵的推動作用。

勒森布拉家族的執掌者是三位“瑪土撒拉”,這個稱號意爲“當我死時,這個時代將受到審判”。這三位執掌者都是四代和五代吸血鬼,是家族裡的最長壽者,活了有數千年。也正是他們背叛了第三代吸血鬼“上古者”。

瑪土撒拉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家族由七位吸血鬼長老組成的長老團共同執政。只有在遇到重大決策,或關乎家族生死存亡的事情上,才能喚醒其中一位瑪土撒拉來領導家族。

而因爲十三氏族的瑪土撒拉都背叛了他們的上古者,使得他們被先祖憎恨和仇視。如果勒森布拉家族的三代吸血鬼“上古者”沉睡和封印之地真的在北部高地,那麼勒森布拉家族想要破除封印喚醒上古者的做法,背後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挪德之書》中關於吸血鬼後裔告誡。其中有段是描寫“血縛術”的,這是一種源自吸血鬼血脈裡的力量。血縛術能夠讓他們將人類初擁成同族,對含有自己血液的後裔擁有天生的抑制力。也就是說低等血族無法違背和反抗高等血族。漢寧作爲後代血族,想要成就十三氏族之主都沒能成功的血神之軀,肯定有着什麼依仗。

難道是虛空?

烈火洶涌的公寓大樓,漢寧站在炸裂破碎的窗戶邊,眺望着外面吵鬧的黑夜。大樓下是因爲火警警報而驚慌衝出去的居民,以及包圍過來的警察和消防車。他渾身都被烈火燒焦,但很快那些焦糊的皮膚就統統裂開,數不清的褐色肉芽在他體內纏繞、涌動、翻滾,最後長成新的皮膚。

如果加隆此時還在這裡,他就會發現,漢寧竟真的被虛空給腐化了。他想要Bleem的公式,恐怕不是爲了穿越平行世界,而是爲了打開虛空和物質界的維度通道,召喚虛空降臨。屆時此方宇宙也將被拉入虛空之中,成爲虛空的領地。

Bleem說白了就是另一個維度的整數。比如“1、2、3、4”這是現實維度的整數,是我們可以用肉眼觀測到的,但現實還有“0”,和往另一個方向延伸的負數,這是我們通過肉眼觀測不到的,這就是數軸。數學上通過虛數來描述空間,那麼維度自然也可以通過數學來描述和計算。數學家可以用“四元數”計算出四維空間,那麼“八元數”就可以把數軸拉昇到八維的高度。只要找出計算Bleem公式,凡人不僅可以穿梭維度和平行世界,甚至也將超越時間維的束縛。加隆的前身雖然是無意間發現的Bleem,但也不可否認他的確是個數學天才。

加隆寫了兩封信,召喚來烏鶇後,讓它們分別送給蘇格蘭場的阿爾弗雷德·梅亞多斯,和軍情五處的辛託·多鬆姆,讓他們警惕政府部門裡的內奸。

加隆相信,軍情處內部肯定存在着不少已經背叛了人類的傢伙。不然他也不至於兩次暴露了行蹤給吸血鬼。

阿爾弗雷德和辛託與加隆都有過多次接觸,加隆可以肯定他們對人類的忠誠。在沒有深入接觸之前,英國政府裡,他能放心也就只有這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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