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後第一天就進行了全年級的摸底考試。季劫對自己的成績很有自知之明,考前休息的時間還粗略的翻了翻書。他發現自己對書上的內容非常陌生,簡直跟預習差不多。考完試一看排名,竟然比自己估計的還慘。
高二文理分科後,季劫選了理,因爲他很討厭政治。管天任日後想學法,選擇文比較適合,但他猶豫了一會兒,也選擇了理科。季劫問他爲什麼,管天任想了想,說他不喜歡抄抄寫寫。
其實呢,他是想跟季劫一起。於是從高一到高三,他們倆都是一個班的。
相比起季劫名次慘烈,管天任考了班裡第一名,全校第二名。由於是高三第一次大型摸底考試,老師比較重視,專門請管天任到報告廳與大家分享考試心得。
管天任苦着臉,跟季劫說哪裡有什麼心得,就算有,這些年一直讓管天任上臺講,他該講的都講了。
季劫心情有些低落,看着管天任說:
“講講吧。我想聽。”
於是那一次的報告時間很長,做得準備充足,最後學生都聽得不耐煩了,紛紛提前離開,管天任還在滔滔不絕。
管天任的口才好,平時只是不愛說罷了,但真的想說時可以做到完全脫稿。這次演講非常精彩。
即便如此,回家時管天任還問季劫,怎麼樣,我講的還行嗎?
其實他更想問,你還有問題嗎?但是他怕季劫以爲自己在顯擺,就沒問那麼直接。
季劫認真的點點頭,說,很行。
聽了別人的學習心得後就要踐行到自己的身上,但是管天任的學習方法有些不適應季劫。
管天任是在學之前預習一遍,然後把不會的問題畫上,聽課時重點聽不會的問題。據說這是所有老師推薦過的方法,但沒有自控力、毅力的人做不到。管天任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學的。
但季劫早就錯過預習的時間,理科又是那種光看書很難看懂的,放學回家,季劫坐在書桌上看了一個小時的物理就無語了,把筆扔開,心裡很煩。
於是管天任表示自己可以教季劫,季劫哪裡好意思問人家啊?他會的又不多,萬一問了很蠢的問題,不怕管天任笑話,就怕浪費人家的時間。
“沒關係,”管天任跟他說,“我正好也可以複習一下。”
“……不用。”季劫悶悶的,“我自己看書就好了。你忙吧。”
“我不忙啊。”管天任回答道。
這句話倒是真話。剛考完試,老師沒留作業,只讓學生把試卷好好看看,改上面的錯題。管天任錯題就那麼幾個,半個小時就弄完了,哪兒像季劫,差不多要改所有卷子了。
一看那些卷子就心煩。季劫都懶得弄,心想反正他不寫作業的次數多了,老師肯定也不會放在心上。等他把這些知識稍微弄懂了,再說。
不過管天任不讓他這樣,道:“我給你講講,反正也不費事。”
季劫看着他,發現管天任沒有不願意,點了點頭,說:
“好吧。”
管天任給季劫講題可以說是傾盡全力。他也是學生,溝通起來更簡單。尤其是管天任喜歡編口訣,記憶輕鬆,只用了兩個小時就把季劫的錯題都給講了一遍。
然後季劫低頭改題,十一點鐘才全都弄完。季劫起身去洗漱的時候,管天任還細細幫季劫看了一遍,改了幾個計算問題,然後才站起身打算洗漱。
管天任聽着聲音,以爲季劫是在刷牙,也沒太在意,推門就進去了。誰知道季劫是在上廁所,站在馬桶前,聽到聲音,回頭看着管天任。
“……”管天任整個人都呆了。
季劫皺眉,說:“關門啊。”
管天任:“啊……好。”說完,自己走進洗漱間,這才關上門。
季劫道:“我上廁所呢,你等我上完再進來。”
“……我着急睡覺。”說着要刷牙。
“你噁心不噁心啊。”季劫這樣說,迅速衝馬桶。
管天任心思不純,一邊刷牙一邊手抖。
他覺得自己偷看季劫上廁所已經很夠意思了。沒想到更大的福利在後面呢。
管天任心不在焉地刷牙,眼睛通過鏡子一直看季劫。季劫背對着他,所以管天任能夠肆無忌憚的看。
衝了廁所後,季劫頓了頓,雙手交叉捏住上衣下襬,向上一抻,把衣服脫了。
管天任目瞪口呆,看着季劫後背流暢的肌肉線條,突出的肩胛骨,從腰間向下收到深處的兩條線。
而這還不算玩,季劫手扶牆,又把褲子脫了,最後只剩下一條內褲,才轉過身對着管天任,說:
“我要洗澡。”
“……”管天任差點把牙膏沫吞下去,努力半天,才說,“你自便。”
季劫也沒感覺怎麼樣,脫了內褲就往浴池走,拉上防水簾。時間太晚了,季劫就隨便沖沖,不過也洗了五分鐘,出來一看,管天任還在那兒刷牙呢。
季劫圍着一條毛巾走出來,有些驚訝地說:“你怎麼還沒刷完?”
“……”
季劫再仔細一看,更驚訝了,“你怎麼用我的牙刷啊。”
管天任連忙把牙刷吐出來,放到水龍頭下仔細沖洗,還說:“對不起。”
季劫回答‘算了’。
兩個人一牀睡了好長時間,不過換了個地方總感覺不一樣。季劫在牀上蹭了蹭,道:“睡覺。”
第二天是季劫先醒來。看了看錶也不過五點鐘。看來季劫想好好學習的壓力已經反映到生物鐘上了。
但很快他就發現不是生物鐘叫醒的他,季劫向下一看,發現自己的內褲溼了,而且那地方還在持續的硬,熱。
極熱。
“……”季劫暗罵一聲,脫了內褲,看到牀頭有衛生紙,抽了一張,用紙擦了擦,準備等它平復後起來洗內褲。
於是很尷尬的,季劫裸着下面,一根直直豎起,主人卻躺在牀上好像快睡着了。
可管天任在這時翻了個身,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見到季劫看自己,下意識地笑了笑,還沒笑完,就向下看了一眼。
季劫差點捏着管天任的下巴不讓他低頭,很想把自己藏到被子裡。但內褲是髒的,那上面也不乾淨,直接裹在被子裡感覺微妙,只好僵硬得讓管天任看了,再幹巴巴地吼一句:
“看什麼看啊!”
以前季劫吼過這句,管天任都會乖乖的聽話。誰知這次是個例外,管天任臉突然紅了,‘你、你’,眼睛雖然錯開,但視線總是時不時往那邊飄。
季劫無奈,只好直着那裡下牀,準備洗內褲。
誰知清醒後的管天任一把拉住季劫,道:
“我幫你。”
季劫以爲他說要幫自己洗內褲,想了想,同意了,說:
“好吧。”
記憶中,好像是自己剛認識管天任那段時間,管天任也遇到了季劫手x的事,而且確實幫自己洗過內褲。
誰知管天任站起身來,低着頭羞澀地靠近季劫,然後伸手摸到季劫下面,竟然是要這樣幫。
“喂……喂……!”季劫伸手推管天任,“你幹嘛?”
“這樣多彆扭啊。”
“我自己來就行了。”
“沒事……”管天任嗓子都在抖,渾身燥熱,“我幫你。”
被人握住的感覺新奇而尷尬,季劫躲了兩下,但管天任動作堅定,自己拒絕的心思又沒那麼堅定,因此很快就敗下陣來,甚至把手搭在管天任的肩膀上,用來支撐。
兩人之間靠的那麼近,季劫灼熱的呼吸就在自己耳邊,管天任右耳連帶着脖子都麻木了,整個人好像泡在鍋裡的水餃,隱隱要沸騰起來。
下面的東西出來後,季劫不好意思地用紙巾擦管天任被弄髒的手。奇怪的是季劫首先考慮的不是這件事本身有多荒謬,而是:管天任真的瘦了。
以前管天任用手摸自己,手心綿軟,像個小包子。而現在,他的手骨骼嶙峋,帶着長時間握筆後留下的繭子,握住那裡時力道格外……讓人知道是男人。
仔細把管天任那雙手擦乾淨,季劫才略帶埋怨地看着管天任,說:
“你好煩。”
管天任心臟都快爆炸了,呆滯地看着季劫,沒說話。
季劫又重複一遍,聲音提高:“你好煩啊。”
管天任像是背誦一樣回答:“沒關係……你的事,我都可以幫你。”
“這種事也能幫嗎?”季劫微怒道。
“當、當然……”
其實季劫也沒覺得這件事有多嚴重,他從衣櫃裡找了一條幹淨的內褲,準備衝一衝身子。
路過管天任時看到管天任還是在那邊發呆,於是用手拍了拍他:“快遲到了。”
管天任顫了一下,後知後覺地說:
“季劫,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啊。”季劫莫名其妙道,看管天任受到如此驚嚇,不得不反而低聲安慰,“這有什麼的。”
管天任別過臉,低着頭,問:“你會不會覺得我變態?”
季劫更驚愕了:“不會啊。”
“……”
“我以前,不是還看過你那裡嗎。”季劫回憶了一下,道,“你以後有需要,我也會幫你的。”
管天任沉默了,靠近季劫,摟住他的腰。
季劫要洗澡,身上沒穿衣服,皮膚光滑,溫熱的觸感像是要燙壞管天任。
管天任一邊抖一邊想,自己的膽子真是太肥了!
要不是……要不是像季劫這樣的傻瓜,他肯定不敢上手。但擁抱的感覺太好了,就算季劫反應過來要把他削成片放鍋裡涮了,管天任也願意。
季劫比管天任高,管天任這樣剛好能躺在季劫的脖子上,他笑了,說:“你怎麼跟果果似的。”
說完大力抱住管天任,把他往肩上扛,開玩笑道:
“走,跟我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