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有賬遲早算

死掉的那個倒黴鬼叫:儲深!

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充其量就是調息調息大姑娘的斯文敗類罷了!但他雖然不算什麼人物,可卻有個不好惹的伯父,起碼在江城這一地,堂堂小三教之一,龜山寶方寺住持元濟大和尚,可着實不是好惹的!

元濟在江湖上素來有個諢號叫“竈頭金剛”。一來是此人天生膚色黢黑,二來是因此人出名的形如烈火。而其俗家便是姓儲,本也是城中大戶,兄弟二人。

元濟是自幼出家,唯一的弟弟居家,平生也只有這唯一的獨苗,因此元濟素來對這唯一的侄子也頗爲溺愛。他一旦知道侄子死了,那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並且這個和尚,即便葉同光和解天光也不敢輕易得罪。

倒不是說一定打不過,可這和尚雖然是出家人,卻着實難纏!

三教總體來講,俗家人數自然最多。而通常出現頂尖高手的,多數是道家。佛家弟子初時普遍更重經綸內涵,鮮少有特別年輕出名的。但隨着年歲增長,實力也會突飛猛進,後來居上不乏其人。

只是這元濟和尚倒算是個例外,因爲他本來就主修外功,加上天生神力,脾氣暴躁,往往與人動手就是拼命,通常來講就是個渾人,所以一般人不願與之結怨。

葉、解二人聽說了事情都頗感爲難,雖然也知道這事怪不得斯人和白玲瓏,可那 元濟卻並非講道理的主兒。而且此人極爲護短,若當面說他侄子紈絝浪蕩自己找死,那就必然準備好玩命了!

葉同光自然首先要埋怨的是自己妹妹,他先前藉故留下徐徐,就是怕倆不靠譜的湊一起沒事也會惹出麻煩。而葉黛紋此時也沒心情還口了,畢竟自己心裡也清楚事情大了。

看諸人都是一籌莫展,斯人緩緩道:“各位!事情既然是我惹出來的,我自會面對。反正今日並未是我無故尋釁,人也並非我刻意所殺。就算那元濟來了不講道理,大不了我這條命賠給他就是!”

二人對視一眼,苦笑搖頭!葉同光緩緩道:“這件事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啊?若……哎……”

今天此事,的確很難善罷甘休。但如果換個人,護佑還不是非得以命抵命不可!但偏偏是斯人,亦歡的徒弟,實在太不走運了。

就江湖來說,元濟雖非無名之輩,但實力也並非葉同光這種一流高手程度。但其道行特殊,加上真正的高手哪有一比試就拼命的?對這種混蛋,更多都不會認真,所以基本上元濟立足江湖數十年,實際的敗績只有一次!

不言而喻,那就是亦歡送他的。理論年紀元濟和葉同光二人相仿,當年不幸遇到了亦歡這個從來不講什麼禮貌、涵養的主兒,何況這和尚自己也不是。

那一次,元濟被亦歡可着實狠狠修理了一頓,且好長一段時間被很多好事之徒當成笑話到處宣揚!

按說輸給亦歡也不算丟人,可元濟卻不這麼覺得。但他倒也不是真不知好歹,所以並未試圖去報復過。可這種睚眥必報,心胸狹窄之輩,今天遇到這事豈會放過斯人?

葉、解二人的爲難,說到底還並非只是一個元濟。畢竟再有幾個月就是三教大會了,斯人到時候必定是最受矚目的一個。而這事無論如何了結,都將是個極大的隱患!

斯人自己倒是沒太在意,雖然他並未想要殺人,但事已至此自己又不能讓死人活過來,倒也就坦然了。

何況他絲毫不認爲自己有什麼過錯,而且那堂堂一寺住持若真毫無心胸,不講道理!其實很多人都對他說過世上這種人很多,他自己心裡也早就思考過若自己遇到這種人要如何,大不了就一條路唄……

而料到事情不會簡單解決,可一天過去卻沒有絲毫動靜。

但該來的終究會來,轉天一早,東湖山莊門外就響起一片喧囂喝罵!

不用問,就算什麼事都沒有,有這膽子在東湖山莊門口叫囂,而且毫無修養的實在也沒有更多人了。

而此時門外,不僅元濟和尚及其寶方寺僧衆,還有赤霞觀主鴻盛率領門下弟子也到了。

見到這老道,葉、解二人不由心下暗驚!因爲鴻盛此人的品性和口碑,着實很不好!他們比較熟悉,這老道可不是一般的陰險歹毒,奸詐狡猾。單一個元濟就足夠頭疼了,加上這老道更是火上澆油……

僧道兩派百餘人此時堵住山莊門前道路,解天光身爲地主自然先上前招呼!

“今天是哪陣香風,把大和尚和道兄大駕吹到舍下?實在蓬蓽生輝!快請入內奉茶吧!”

“解莊主,咱們幾十年老鄰居了,客氣話不必多言。今天我們爲何而來彼此都心知肚明,若是莊主還念咱們鄰居情分,今天就請置身事外,和尚我記着這份情。還有葉莊主也是一樣,若看得起和尚,就把殺人兇手交出來,不必非傷了彼此和氣……”

斯人看向這元濟,身高體胖,光禿禿好大一顆腦袋,果然還真有幾分火燎金剛的威風。

葉同光擋在他前面對元濟拱手道:“大師令侄的意外,在下深感遺憾,還望節哀!不過凡事擡不過一個理字,是非曲直總有公論,而且大師果真認定兇手是誰?也終須拿出證據才行吧?”

“哈……!葉莊主說得好,果然是誠誠君子之風。不過葉莊主所言,是說我和尚不明是非?還是愚昧好欺呢?”

就衝這話,足夠值正反倆嘴巴了。自己什麼德性,心裡就沒點數?

不過,葉同光還是儘量禮貌:“大師自是明理之人,所以在下才提出該把事情分辨清楚,公道自在人心,有理又哪怕講呢?”

“哼!是非曲直和尚自然清楚,在此我先問一句,那斯人可果真是亦歡弟子?”

葉同光聽得皺眉,心知他果然是攜怨報復而來。可這件事,又必然無法否認!

見他點頭,元濟當即怒喝:“這就不會錯了!有其師,自有其徒!亦歡那廝素來仗勢欺人,不講道義,他的徒弟又豈是好人?今日和尚必要給侄兒報仇,手刃兇徒。”

眼見元濟雙手從背後翻出一對銅鉢,連連拍擊,震得當場人耳朵嗡嗡作響!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對葉同光而言,就朋友道義他也並不在乎這一地生意。解天光身家性命難免有所顧忌,但若真鬧起來,他自然也不願被人說自己解家怯陣!

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斯人也不會讓人受過,當即緩步走下臺階,淡然道:“在下斯人,各位今天既然是爲殺人而來,找再多借口也毫無意義!”

昨日在場的那些人當然不會對元濟說是自己等人尋釁滋事,儲深死的活該。而既然事情是因斯人而起,那他到底是不是兇手根本不重要!

況且對元濟來講,自己一生唯一的恥辱就是亦歡,可找他報仇自己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有機會了。今天自家獨苗又因他徒弟而死,並且此時親眼看到斯人,他心裡更是怨毒猛增!

“小子!少逞口舌,老僧侄兒爲你所殺乃是事實,當時在場人證俱在,容不得你抵賴。未免江湖說老僧以大欺小,今日老僧先讓你十招!”

斯人淡然一曬:“大可不必!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和尚既然要動手,也不是會在意名聲的。既然如此,大家兩便就是。若敗在你手,也是我自己學藝不精,死了活該……”

他此話一出,周遭看熱鬧的倒是不少人暗暗讚歎!畢竟他本就生的俊美,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況且元濟從來就不得人心,加上他侄子什麼貨色當地人豈會不知?孰是孰非,此時人們心裡早就有了判斷!

而斯人一方面知道這種混蛋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加上他口口聲聲羞辱乃師,也懶得繼續浪費時間!

葉、解二人心裡暗暗埋怨年輕人不夠穩重,可其實何嘗不知今日難以善了?但其實兩人雖未名言,可心裡都已打算好。了不起今天就跟和尚撕破臉,無論如何不能讓斯人有所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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