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青,她是小黃!你是誰?以前沒見過,難道是闖來的入侵者?你們這些人類也真是奇怪!這既然被稱爲神樹,那一草一木自然都屬於神,就算真有什麼寶藏,又豈會是凡人能染指的?隨隨便便就敢進來,簡直嫌命長。萬物有靈,衆生平等,人類壽命雖然不長,但更應該好好珍惜不是嗎?欸你這人好沒禮貌,我在說話你瞎看什麼?喂!跟你說話呢……”
斯人跟着兩個小孩一口氣跑到僻靜之處,他覺察到這兩個小孩修爲道行似乎不算很強,但行動極其靈敏迅捷。而且也能清楚感覺到,這兩個孩子並非人類。
只是一站住那小男孩就絮叨個不停,斯人此時纔看着他倆問:“你們在這很久了吧?”
小黃此時搶先道:“當然,我們是神仙!”
斯人對此毫不懷疑,而且看着兩個孩子都生的精靈可愛,又性情迥異,心裡倒是頗爲喜歡。
“剛纔那些是魔族嗎?爲什麼有人來了也沒反應?”
小青先前話語權被奪,似乎很不高興,此時急忙搶先道:“凡人!你這次也算走運了,他們是影魔。雖然並不擅長打架,但天生異能,可以趁其不備滲入任何生靈體內,並且逐漸吞噬心靈取代神識。不過他們也有弱點,就是每過三十年就必須用一天時間去靜靜消化積累的不同靈力,否則無法保持實體。所以就算髮現了你,也不敢有所動作。”
斯人輕輕點頭問:“你們知道建木領主在哪嗎?”
“當然!”“不知道……”
兩人異口同聲,說完了對視一眼,小黃嘆口氣嚴肅道:“凡人!奉勸你一句,此地聚集了萬餘年中無數生靈殘魂怨煞,絕非肉體凡胎能夠涉足的地方。而且領主一向都是行蹤飄忽,絕不會在那……”
斯人聽了噗嗤一笑,他從來不否認自己的淺薄,但如今這兩個孩子比自己更加單純,當即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領主一定不會在那上面,所以去一下也無妨了……”
說完,斯人便大步而去。兩個孩子一驚,趕忙隨後追起,還低聲呼喊着:“你這人怎麼不聽好言相勸?回來,快回來,領主不在那,不能去……”
一口氣跑了很久,斯人來到一片開闊的平地,迎面先是個水池,中央豎立着一尊晶瑩剔透,雪白無瑕且面目栩栩如生的女子塑像。再遠處則是一座雖然不是非常宏偉,但十分精美素雅的宮殿建築。
斯人一到就覺得此地靈力異常充沛,但同時各種氣息的污染也十分嚴重!好像所有異樣的氣息到了這裡就會通過某種途徑轉化爲純淨靈力,然後安好既定的規律運行,但最後的歸處都是塑像口鼻之中。
倏地,宮殿內傳出個聽不出年紀,但顯然很不高興的聲音:“想不到居然有人能走到這……”
斯人看出去,一個身材欣長,十分儒雅的男人緩緩走下臺階,也沒怎麼動作就到了近前,對着斯人上下一陣打量。
“果然,好純淨的靈力,難怪能走到這來。”
“閣下便是現今建木領主?”
“如何?”
斯人被這簡單的兩個字反問給問的一愣!他當然沒忘了自己此來目的,可眼前此人渾身上下雖然說不上純潔無暇,但也確實沒有任何陰險邪惡的氣息。
甚至,這個人身上充滿了一種悲痛、哀怨,好像一步之遙便是最終絕亡的氣息!
“在下瀞靈派……”只說了五個字,斯人忽然意識到這裡的人還是其他什麼生靈,起碼都被困了上萬年,哪會知道什麼瀞靈派?
“在下因爲神樹結界被破,很多人已經進入建木,便一同來看看熱鬧!”
“哦?你是喜歡看熱鬧的人嗎……?”
斯人又被問的一愣,苦笑聲幽幽道:“是啊!其實,我自己都不很清楚爲什麼會來……”
男人深深凝視着他,聲音漸漸柔和了些問:“孩子,你叫什麼?”
“斯人!”
“斯人……嗯!這建木曾經的確是天神所掌握,但至少這裡並沒有什麼寶藏,你也看到了。”
“在下對寶藏毫無興趣!何況……,就算真有什麼寶藏又怎樣呢?即便真得到什麼,若實力不濟還不是被人明槍暗奪?最後,說不準連性命都斷送了!何苦呢……?”
“你若非爲了寶藏,真的只是爲了看熱鬧就冒險到這裡的?”
斯人聽了似乎忽然想起什麼,當即看着對方道:“在下聽說閣下爲建木領主後,便將神樹靈力核心一手把控,致使此處其他生靈日益艱難,爲了奪取靈力互相殘殺,不知可有此事?”
男人淡淡一曬,看向塑像幽幽道:“有!可別人死活與我何干?我關心的,也不過只有……”
忽然,男人話鋒一轉:“孩子!這裡的事與你無關,這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勸你一句,別人說的話不要太信以爲真。你看到別人生活艱難就心生憐憫,可又怎知那不是他們爲自己所作所爲應得的報應呢?”
斯人仔細觀察了下週圍,緩緩道:“對於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在下的確並不知情。當然,即便知道了也沒有資格評判。只是,在下覺得就算真有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過,萬年被困在這種地方,如此懲罰也該夠了。而若在下沒看錯,閣下在此佈置的六合渡厄陣,把持整個建木靈力核心爲的就是保證這塑像一息不滅。但閣下以自身爲媒介卻過濾其他種種不同的氣息,轉化純淨靈力,如此代價未免太大了。況且如今神樹封印已破,閣下恐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哼!你說的我難道會不知道?上萬年了,你真認爲自己是第一個來過這的人?可你還是年輕啊,或許等有一天你遇到了那個能讓自己甘心情願爲之不惜代價,付出一切的人,就能明白我的感受了。”
斯人暗暗品味這話,不惜代價,付出一切!人類自私貪婪,但面對生死存亡之際更多人還是會放棄那些身外之物的。所以此人的處境,或許不是什麼生死相關。
沉吟片刻,斯人緩緩道:“在下的確年輕識淺,但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若閣下願意把事情說出來,或許我有能效勞之處……”
男人再次細細打量他:“孩子!你天生身負至純至淨靈力,又修行過極高的法術。想必定然是名門高第?”
“實不相瞞!在下原本無親無故,自小顛沛流離,爲恩師收養教導長大。在下師門閣下大概是不會知道的,但於當今世間也算是名門吧!”
“嗯!原來也是個命苦的孩子,不過……我看得出你天賦極高!若潛心修行,未來當前途光明!聽我一句勸,遠離人世,即便沒有得道飛昇,至少也能活的心安理得,自由自在!”
“閣下所言在下深有同感,只可惜!現今世界比之萬年前,恐怕更加艱難,即便想要隱世獨善,也絕非易事!”
“可就算再難,相信我!努力保護自己,平靜的生活下去。至少,一定比你千辛萬苦的和人類共存要好得多。如果我能早點明白,一切或許都會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