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終於把心裡的隱痛全都說出來了,楚瑤反而感到輕鬆了很多!而且那些其實早就明白,但卻始終沒有勇氣面對的事情,現在可以比較坦然的看待了。
事實上當年的情況下,除了仙君,其他瑤都弟子顯然沒有生還希望。因爲她們死活並不會有什麼影響,但如果活着就可能會泄露機密。但對於人皇,卻不會爲了那幫毫無價值的人去浪費靈丹。
所以,斬草除根是必然的手段,只要留下仙君一條性命,就足夠要挾楚瑤即可。
開始楚瑤雖然被嚇傻了,如果還有一絲理智,其實死也就死了。但當時既然沒能下定決心,後面的日子師父,還有所有同門,都像在時刻提醒她,聽話,否則這一切都會因你而毀滅!
長時間陷入這種恐懼中,漸漸地楚瑤心底的懊惱和痛苦都漸漸被蓋過了。
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還有再見斯人的一天。那一刻心底裡多年壓抑的一切情緒,頓時衝破了強烈的恐懼全部爆發,徹底把她擊倒了!
而從江秋水……,以及突然滿臉淚水出現在門口的齊雪嬌的角度,身爲瑤都一員,所有一切自己都無法逃脫干係!
這一刻,她們突然明白過去那些年師父眼中難過的神情,之外還有更多的痛苦,生不如死的絕望!只是所有人中,最絕望的難道不是楚瑤?
她獨自承擔了一切,背棄了此生唯一摯愛,還把師門帶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可所有人都能指責她,只有瑤都中人不行,因爲如果不是她的委曲求全,出賣了丈夫,自己全派早就無一活口了……
此時此刻,姐妹三人好像回到了曾經最初的樣子,坦然無隱,親密無間,楚瑤也沒有情愛之心!可如今雖然好像重新感受到了最美好的時候,但重獲這一切的代價卻太沉重了!
沉思着,江秋水緩緩問:“師妹!仙……人皇對你是否又下了什麼命令?”
楚瑤苦笑搖頭道:“斯人還活着,打破了他所有的部署,現在他根本顧不上我的!”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
楚瑤悚然搖頭:“師姐,我不能背叛他!現在師父只能依靠他給的靈丹續命,一旦斷藥就必死無疑!我們都能逃,可師父該怎麼辦啊……?”
此時真正提到了,江秋水和齊雪嬌二人也頓時左右爲難!事沒到自己頭上怎麼都行,可師父就躺在那,眼睜睜看得到,就算明知師父會怎麼想,但自己卻無法下定決心不顧她性命!
這一刻,她們終於理解了楚瑤,因爲就算換做自己面對同樣的處境恐怕也不會有不同的結果……
斯人在西崑崙靜修數日,實際上他是希望最好西母,哪怕崑崙叟出來一個自己也能打聽一下“十方世界”到底怎麼回事?起碼能給自己個意見,如何能突破目前困境?
但誰也沒出現,這也是正常。對於神仙而言,這才死幾個人?畢竟就算人類滅絕了,對他們也沒什麼大不了。何況從靈王、巫王等的遭遇,那天上的羣神對自己恐怕也少不了忌憚,把希望寄託在天上顯然是沒什麼意義的!
當下,斯人帶着小黃和小青趕到琳琅閣。
春夏秋冬四主事看到他,當即恭敬行禮:“拜見閣主!”
“四位免禮!如何?”
暮春沉吟道:“從御龍山莊帶回的殘靈有三百零三,但並未發現很純淨的。”
襲擊邪派分堂,以及御龍山莊,都是斯人帶領琳琅閣中人所爲。但斯人從開始的目的就不只是削弱對手實力,而是用化真鼎蒐集那些奪靈之人的殘靈!否則,若沒有斯人,單憑琳琅閣的人肯定無法對敵那些異類!
而化真鼎也是斯人從偃師門借來的,並且用自己的靈血煉化過,否則也無法收集、保存那些死屍的殘靈。只是此時不免失望,數百殘靈中居然沒有一個比較純淨的。
多說無益,斯人當即讓小黃和小青留下,自己則帶着化真鼎上了萬煞山!
山頂上,當年的畢方等都在。聽他說完此行目的,畢方首先皺眉勸:“你可要想清楚了,這麼做無異於與虎謀皮!萬一稍有閃失,終究後患無窮啊!”
斯人點點頭,並未迴應,畢方明白是勸不住他的,只好將遮蓋揭開。說是遮蓋,其實就是一塊石板。不知道的人,就算走在上面也難以發現。
原來這山頂上,就有一口魔井,只是井口深達地下,只是隨便蓋住就不會那麼簡單被發現。畢竟就單純能走上這山頂的人也沒幾個,當年斯人來過這,但昏迷再醒來後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忘了。
只是一年多前重生,卻反而記得當年來此,畢方告訴過他,這山下鎮壓的正是世間六口魔井之一。而六口魔井分處各地,分別鎮壓的魔頭也不同。有的鎮壓巨魔,有的鎮壓則是墮神。而此處魔井所鎮壓的則是魔界最強軍,其上還封印着一位古神,“太微”!
如果有別的選擇,斯人絕不會冒這麼大風險!但想要找到一位對靈族瞭解最多的,起碼自己可以找到的也就只有這位背叛了神界的古神了。
此處的畢方等,最初便都是太微曾經的下屬,而在靈王眼中他們多半是被騙,甚至太微都罪不至此,可是處置的權力並不在自己手上。
這些人對斯人的迴護,便是因爲昔日靈王的恩情。時隔近十年,前不久再見他發現居然連肉身都難以維持。但憑自己的能力和見識,卻顯然幫不到他。可聽他說想下魔井,一開始都不肯答應。但他的情況也的確沒有別的辦法,不得不答應了。
當時斯人墜下魔井,才發現遠比想象要淺。後來才知道自己到的位置只是封印太微的地方,魔井要更深。因此太微,其實也是鎮壓魔井的一環。
而斯人所見到的太微,是被天雷鎖住腰和雙腳的。若是異地相見,斯人會認爲這是個清癯的儒士。太微則是在斯人上次來的時候,就已經發覺到他了。
可是,太微沒想到真正面對面相見過了那麼多年。斯人開門見山,太微所言他即便不會真的馬上信以爲真,可感覺有道理的還是可以謹慎嘗試。
而按太微所言,靈王就是真正達到實體後纔開始領悟到十方世界的,也是那這時候纔可以觸及到天地靈脈。至於斯人和一般靈族不同,反正你外祖父就是這樣!
所以當時斯人也明白,就算太微所言句句屬實,十方世界至少不會只是靈光一閃而已!
對於太微提出的交易,反正放他是不可能的。然後太微就提出可以助他在一段時間內維持靈力穩定,可他的問題主要還是因爲自身失去了靈力正常運行的根基,否則他本不需要特別儲備靈力纔對。
但這就是要斯人恢復自己的元靈能力,可這一點沒有人能幫他,太微也只能是輔助。不過他要元靈,也一定非要是靈族的。
即便是奪攝,斯人也不會覺得很難。畢竟世間萬物皆有靈,哪怕幾根草,抓幾條魚。太微不過就是饞了,困那麼久也可以理解!而如今這些殺人所得,反正自己不需要,就當順水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