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來他們醫院視察的領導,最高能到省裡,可也沒他這份兒氣勢。
醫生點點頭,把體溫計‘交’給衛子戚,“那你給她測測。”
病人是個‘女’的,人家丈夫又在這兒守着,自然是要避嫌的。
衛子戚接過體溫計,便探進她的衣領,夾在了她的胳膊窩兒下面,又看了看錶,掐着時間。
醫生看衛然這樣,也着實是詭異,睜着眼,卻沒反應。
要不是還在眨眼,真像死過去了一樣。
“她這樣是怎麼回事兒?你說話,她有反應嗎?”醫生問道。
衛子戚搖搖頭,“不管我怎麼說,她都不反應,像沒聽見一樣。”
醫生也沉重的嘆氣,“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這樣的嗎?”
衛子戚遲疑了一下,才說:“應該是……昨晚。她開了一天一夜的窗,直到現在,肯定是被凍着了。”
醫生拿着小手電筒,把衛然原本就睜着的眼撐得更開,照了照衛然的眼。
醫生皺了皺眉,說道:“麻煩你幫我擠着她的腮,別讓她閉上嘴。”
衛子戚立即照辦,醫生又拿着小手電筒,往她的喉嚨裡照。
完了,就等着體溫計的時間到。
好不容易,過去了五分鐘,衛子戚忙把體溫計拿出來,把體溫計舉起來映着燈光,轉動體溫計尋找裡面的水銀。
水銀已經升到了四十度的位置。
衛子戚立即‘交’給醫生,醫生看了眼,說道:“那就去打吊瓶吧,我開幾針。”
“那她現在這種狀態,是怎麼回事?睜着眼睛,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衛子戚着急的問。
“這個……我不是心理醫生,不敢斷言。但是病人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是腦部受到重創,要麼,就是受到了什麼很大的打擊,讓她封閉在自己的意識裡。”醫生說道。
“也許,是因爲高燒所致,讓她的反應遲鈍。”醫生說道,“目前來說,只能看看了,看她燒退下來之後,是個什麼情況。”
“現在晚上也沒法兒照嗶超,不然可以給她拍一下。”醫生說道,“總之,先拿着處方去開弔針吧!”
霍正剛拿着病歷和醫院的“醫卡通”,去繳費窗**了費,開了幾隻吊瓶,又給衛然辦了住院手續。
她現在這樣子,肯定要是在醫院裡住上至少一晚的。
護。士給衛然掛了吊瓶,可衛子戚怎麼也不放心。
衛然睜着的眼睛裡,白眼球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紅‘色’的血絲,看得他心裡揪疼。
“小然,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吧!”他輕聲說。
其實,他並不想讓她閉眼。
她現在睜着眼,都跟死去了似的,只有是不是眨動的眼皮能讓他安心。
她要是真閉眼睡了,他又會害怕。
明知道她只是發燒,可她這樣子還是讓他害怕她會再也不睜開眼了。
可是看她現在眼睛通紅,他根本就捨不得。
可衛子戚卻一直不睡,天空從漆黑的掛着點兒稀疏星斗,慢慢的泛出了青白的光。
病。‘牀’。邊兒架子上掛着的吊瓶已經換了好幾個了,這是最後一個,還剩下一點兒。
中間霍正剛說要替替他,讓衛子戚去睡一會兒,衛子戚不幹,就這麼守着衛然。
自家少‘奶’‘奶’,自然是要最好的病房。
這家醫院條件有限,霍正剛還是給她‘弄’了個貴賓。
貴賓的病房‘牀’。大,雙人的,衛子戚就跟衛然一起躺着。
衛然手背上還扎着針,衛子戚怕她不舒服,就讓她平躺着不動了,他自己卻是側躺着的,也不敢閉眼,就一直守着她。
他將她擁在懷裡,卻不敢使勁兒,手掌輕輕地握在她的肩頭。
怕自己的胳膊沉,壓着她的‘胸’口不舒服,呼吸不好,胳膊便是輕輕地貼着,幾乎是懸在上面的。
他一直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這一宿下來,他的胳膊都酸的快要廢掉了似的,壓根兒不由自己控制了。
可他又不想放手,就這麼一直‘挺’着,說什麼也不放棄。
衛子戚的下巴輕輕地擱在她的頭頂,下巴輕輕地蹭着她柔軟的髮絲,發上還傳來陣陣獨屬於她的髮香。
衛子戚‘摸’‘摸’她的臉,已經不那麼燙了。
這時候,護。士進來,手裡拿着一隻體溫計。
衛子戚仍然沒有放開衛然,只是聽到腳步聲,轉頭看過去。
護。士見了眼前的畫面,臉上掩不住的羨慕。
心想着這男人長得又是妖孽的好看,對太太又好。
今天是她值夜班兒,吊瓶都是她來換的。
每回來,都見他清醒着。
鬍渣出來了,眼球上血絲也冒出來了,他就是不睡。
聽到好像是他下屬的人勸他,他也不聽,就這樣守着太太。
他太太得是修了多大的福氣,能得老公這麼大的重視,這麼的疼愛。
苦了她喲,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護。士心裡默默地嘆口氣,人啊,就是個命,有的人,人家緣分在這兒,就是命好,羨慕不來。
她把體溫計‘交’給衛子戚,“先生,我要給病人量一下體溫。”
聞言,衛子戚直接伸出了手,“拿來。”
護。士錯愕了一下。
衛子戚心裡可是計較着呢!
之前衛然被醫生‘摸’了臉,那也是沒辦法,得看病啊。
可是這身子,卻怎麼也不能被人碰了,就是‘女’人也不行。
護。士笑笑,也不去計較,雖說心裡猜出了衛子戚的想法,卻又覺得不可信。
什麼樣的男人,能這麼小心眼兒,把老婆看的這麼緊。
這佔。有。‘欲’,也太強了吧!
“量好了叫我就行。”護。士說道,便離開了。
等體溫量好了,吊瓶也打的差不多了,他按鈴把護。士叫了過來。
護。士先給衛然把針拔了,纔看着體溫計。
“燒退下來了。”護。士說道。
“那她怎麼還不醒?”衛子戚皺眉問。
這話隨時對着護。士說的,可是他的眼卻是看着衛然。
“許是睡了吧,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護。士說道。
護。士走了之後,衛子戚便看着衛然的臉。
他的臉離着她的極近,燒退下來,她的臉也不紅了,又變得蒼白。
眼皮子底下,她的眼珠轉也沒轉,也沒有顯示出做夢的跡象。
衛子戚探探她的額頭,又捂捂她的臉頰。
因爲先前的一通燒,她的身子倒是不涼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傷了底子。
霍正剛在病房外面兒,病房裡面兒衛子戚一刻不離的守着,看着衛然的眼神兒,溫柔的能掐出水兒來。
不管怎麼說,這種時候,他這個外人都不好在場。
他也有眼力勁兒,知道戚少肯定不喜歡在外人面前‘露’出這種情緒,自然是能躲就躲。
“小然……”他輕撫着她的臉頰,“你累了,睡覺不要緊,關鍵是睡飽了你要醒,別這麼總閉着眼。”
“你如果想聽我的道歉,也得醒了才能聽,是不是?”衛子戚低聲說。
現在想想昨天夜裡發現她的樣子,他的心都顫。
現在的後怕,甚至比當時當場看着還要重,還要恐懼。
當時,他只想救她,也想不到這許多。
可現在想想,如果,他昨晚沒去找她呢?
如果他真的氣的一直沒回頭找她,她就一直這樣凍着。
霍正剛他們,也不可能上。‘門’兒去找她。
她就這樣一個人,等他再看到她,是不是就只剩下一具屍了?
想想,衛子戚就打起了顫。
差點兒他就失去她了,想着她一個人冷冰冰的躺在那無人的屋子裡的樣子。
如果他真的鬥氣的非等她主動去找他,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說不得,是齊承積不知道在幾天後發現了她。
又或者,是齊承積的朋友度了蜜月回來,才發現她。
那時候,她恐怕……恐怕……
衛子戚揚手,“啪”的一聲,就甩了自己一巴掌。
臉上還火。辣辣的疼,可他卻顧不得。
傾身,細細的‘摸’着她的臉,撥着她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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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醫生也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還是昨晚值班的那個,衛子戚總覺得這醫生不靠譜,跟‘蒙’古大夫似的。
他又照了照衛然的眼,說道:“現在只能等她醒了。或許是太累了,睡的太沉,如果明天還不醒,再看。”
“睡得沉,叫總能叫的起來吧。”衛子戚沉聲道。
“這……”醫生也沒法兒了,只能說,“不然,就等幾個小時,給她照個腦部CT。”
“不過醫院裡拍片兒的人多,你要輪,可能也得輪到明後天兒了。”醫生又說。
衛子戚沉下臉,這醫生從頭到尾,就沒說出幾句有用的話。
什麼都是再看看。
昨天晚上,是等衛然退了燒再看。
現在燒退了,他又讓衛然先睡上一宿,明天再看。
這‘肉’眼檢查不出來的病,是能看看再說的嗎?
這麼一拖再拖的,就是沒‘毛’病,真拖出個‘毛’病來怎麼辦?
衛子戚那雙眼,恨不得把醫生的骨‘肉’都給剜了,‘陰’鷙的全是黑的。
那醫生不自覺地退後了兩步,心說這什麼人,渾身上下這股‘陰’狠的勁兒也太嚇人了。
單單是一個眼神兒,就看的他心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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