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爲小然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又是怎麼想到,要來找你的?”衛子戚從‘褲’子口袋裡拿出左手。
他的指甲修剪的簡短整齊,指甲頂端沒有‘露’出一點兒的白‘色’,裡面也是一點兒灰都沒有。
不過衛子戚仍低着頭,拇指彈着中指的指甲中並不存在的灰。
“這麼說來,也是我製造了你們見面的機會,不然你還真見不着她!”衛子戚擡頭,朝齊承積和悅的笑,“怎麼,還想讓我再多給你製造點兒?”
齊承積嘴‘脣’抿的更緊,他來回幾個緊繃的呼吸,才上前一小步,湊近了他,冷冷的說:“笑吧!你現在就儘量的笑吧!將來,有你哭的時候!”
衛子戚不在意的笑,一點兒都沒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他聳聳肩,“隨你。”
說完,便轉身走到馬路邊。
賀元方已經站在車‘門’前,就在馬路邊等着。
剛纔衛然的車前腳走,他隨後就來了。
衛子戚也沒跟齊承積打招呼,更沒說再見,便直接坐進了車裡。
賀元方坐回到駕駛座,接衛子戚回公司。
衛子戚坐在後座,透過前方中間的後視鏡,‘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了笑容。
賀元方眼睛瞥過後視鏡的時候,正好瞥到了衛子戚正對着鏡子笑。
忽然一陣‘陰’風就從他的衣領竄了進去,賀元方突然躥出一片‘雞’皮疙瘩,整個人打了一個‘激’靈。
衛子戚的微笑,真的堪稱死神的微笑啊!
戚少一笑,準沒好事兒!
這可是賀元方這麼多年親身換來的經驗啊!
賀元方也只瞥了一眼,就趕緊收回目光,生怕被衛子戚逮住。
可不巧,他這一瞥,偏偏就被衛子戚給抓住了。
衛子戚勾了勾‘脣’,問道:“元方,你說我笑起來,真的不管怎麼笑都是嘲‘弄’?”
“啊?”賀元方這下子,忍不住看向後視鏡。
衛子戚扯出一個笑容,問道:“你看我現在這笑容,真誠嗎?”
賀元方嘴角‘抽’了‘抽’,實在是‘弄’不明白,衛子戚現在究竟想幹什麼。
於是,賀元方帶着滿肚子的疑問,試探‘性’的問:“戚少,你這是在說反話嗎?”
衛子戚正‘摸’着下巴調整自己的笑容,一聽賀元方的話,笑容立即僵住了。
他沒好氣的放下手,冷着一張臉也不笑了。
“戚少,有什麼問題嗎?”賀元方不解的問。
衛子戚撇撇嘴,“沒什麼!”
賀元方嚇得啊,也不敢說話了,後背的襯衣都被冷汗浸溼了。
他開車開得也特別忐忑,平時跟衛子戚在一塊兒,也‘挺’安靜的,可是都沒有今天的氣氛這麼緊張。
賀元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好像都能聽到自己心臟緊張的跳動的“砰砰”聲。
就在他緊張的直冒冷汗的時候,衛子戚突然開口了,“那這樣呢?”
賀元方下意識的看向後視鏡,這一看,險些沒嚇得厥過去。
衛子戚又‘露’出了比剛纔的弧度還要大一些的笑容,可是看着依舊不怎麼真誠,反倒是‘陰’森森的‘挺’滲人。
“戚……戚少……”賀元方的嘴角‘抽’。搐的厲害,“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你就說,真誠嗎?”衛子戚一記冷光‘射’,過去,“說實話!”
賀元方被他瞪得心拔涼拔涼的,迅速的搖頭,“越來越嚇人了!”
“嘖!”衛子戚沒好氣的出聲,“那你說,怎麼笑纔算是真誠?”
賀元方想說,這是個天賦問題,戚少你就不要想了。
“真誠?”賀元方鸚鵡似的重複。
“你今天怎麼了,智商被黑‘洞’吞了嗎?”衛子戚的語氣充滿了嫌棄,“我是說,比如說本來我只是很好心情的開玩笑,可是笑起來像嘲諷。”
“比如說本來我想真誠的笑,可笑起來還是像嘲諷。比如說本來我聽了個笑話,覺得‘挺’好笑的就笑了,可是看起來依然像嘲諷。這算怎麼個事兒?”衛子戚不悅的拉下了臉。
賀元方很想說這是個人天賦問題,可是也沒敢真說出來。
“戚少,要不你對着鏡子多練練?”賀元方小心翼翼的說。
“嘖!”衛子戚翻了個白眼兒,不再對着後視鏡笑了。
晚上衛子戚回家的時候,進到客廳,又沒找到衛然的人,便又回到廚房,以爲衛然又像昨天一樣,跟着趙嬸兒學做菜。
可隔着廚房的玻璃‘門’,看到裡面就只有趙嬸兒一個人。
他推開‘門’,裡面便是“轟轟”的‘抽’油煙機‘抽’風的聲音。
“先生,你回來啦!”趙嬸兒立即叫道。
衛子戚點點頭,問道:“衛然呢?”
“夫人正在臥室收拾東西呢!”趙嬸兒帶着笑回答。
可衛子戚卻誤會了趙嬸兒的話,以爲衛然又哪根筋兒搭錯了,也不知道又胡思‘亂’想到了什麼,又要離家出走。
他的臉倏地沉了下來,嚴厲的瀕臨瘋‘亂’的樣子,嚇得趙嬸兒立即收了聲,笑容也收了起來。
她緊張的瑟瑟發抖,突然覺得‘抽’油煙機‘抽’的風都變得那麼冷,就連炒菜的油煙都不熱了。
衛子戚立即轉身,帶着風雨‘欲’來的暴怒神‘色’往臥室走。
趙嬸兒跟到廚房‘門’口,小心翼翼的把廚房的‘門’關上,只求這新婚的小倆口打架,不要‘波’及她纔好。
心想着,昨天倆人還好好的,衛然還親自下廚學做菜,給衛子戚吃,兩人一副濃情蜜意的樣子。
怎麼今天就又翻了天,說變就變了。
而且,她覺得衛然也沒做什麼值得衛子戚生氣的事兒啊!
她不就是說了句,衛然在收拾東西嗎?
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衛子戚怎麼就突然變得那麼生氣。
衛子戚往臥室走的路上,就越來越怒,到了臥室,就已經接近狂怒了。
他憤怒的衝進臥室,就看到衛然正彎着腰,再把什麼東西放進包裡。
看來,也是纔開始收拾,所以臥室裡也沒少多少東西。
至少也沒見衛然把衣服什麼的都拿出來。
他直接大步上前,只幾步便走到了衛然的身後。
他不由分說,便攥着衛然的手腕,將她拉起來往回扯。
衛然被扯得身子一轉,搖搖晃晃的站不穩,差一點兒就撲進了衛子戚的懷裡。
幸虧她及時的穩住身子,詫異的擡頭看向衛子戚,便見到他那張暴怒的,彷彿被背叛的臉。
“你幹什麼啊?”衛然不解的問。
“我倒要問你,你這是在幹什麼?”衛子戚冷着聲,咬牙切齒的問。
“收拾東西啊!”衛然回答,奇怪的看着衛子戚,“你怎麼了?”
衛子戚瞥了眼‘牀’榻上的挎包,挎包就是平常會背的那種,只是更大一些,喜歡裝很多東西,或者做短途旅行的‘女’人,都很愛這種尺寸的包。
“你收拾東西去哪兒?”衛子戚冷聲問。
衛然這才瞭解到,衛子戚是誤會了。
他使勁的攥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腕攥的疼。
衛然眉頭皺起來,疼得聲音發緊,“你先放開我,你把我攥疼了。”
“說,你收拾東西去哪兒?”衛子戚不鬆手,堅持要得到答案。
衛然掙扎了幾下,仍是抵不過他的力氣,也知道這樣沒用。
不得到答案,他是不會鬆開她的。
衛然強忍着疼,說道:“我不是跟你說,我下週一就要去學校報到,開始軍訓了嗎?今天已經週五了,我這兩天收拾收拾,免得星期天再收拾,又忘這忘那的!”
聞言,衛子戚手上的力道鬆了鬆,但仍是握着她不放,不過至少沒那麼疼了。
他又瞥了眼挎包,發現裡面放着紙巾,溼巾,防曬噴霧,保溫杯,遮陽的草帽,太陽傘,還有手持的電動小風扇。
衛然順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說道:“還有些東西,我這幾天斷斷續續的補充。”
衛子戚一瞧,這確實不是離家出走的裝備,真是爲軍訓準備的,才知道自己是誤會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那麼神經質,只聽趙嬸兒說了那麼一句,就往最壞的方面想了。
許是今天,衛然跟齊承積見面,他表面好像是信心十足,一點兒也不在意的樣子,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這份兒緊張,他一直壓在心底封了箱,沒有表現出來,哪怕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心底裡潛在的緊張。
直到回來後,聽到趙嬸兒說的話,他心底裡的緊張纔想爆竹一樣,突然“噼裡啪啦”的點燃了,爆發了。
衛子戚終於鬆開她的手腕,她的肌膚敏。感,特別容易留淤青。
就被他握了這麼一下,她的手腕立即就開始轉青了,看那顏‘色’那麼嚇人,好像剛剛受到了虐打。
衛子戚明知道她的皮膚就是這種容易淤青的類型,可是看着自己在她的手腕上留下的淤青,還是那麼觸目驚心,不自禁的心疼。
他又執起她的手腕,這次力道極輕,像是捧着泡沫一樣,生怕稍微用一點兒力氣,就把泡沫捏碎了。
他低着頭,拇指在她手腕的淤青上輕輕地摩挲。
衛然偷瞧着他,他低垂着眼,目光被濃密的睫‘毛’掩住,那麼好看。
“你是怕我離家出走,所以才這麼着急?”衛然明白了他的憤怒,便不禁問,“可是我們倆之間又沒吵架鬧彆扭,我無緣無故的,又離家做什麼?你怎麼會這麼想?”
衛子戚抿着‘脣’,半天,才說:“你今天不是跟齊承積見面了嗎?我怎麼知道他沒有用‘花’言巧語把你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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