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 我是你的人質,心被你綁架。
——南宮璃月(薄葉雨)
“啊嘞?真的是這樣嗎?”原本寂靜冷清的屋子裡傳來了少男少女的談笑聲。
“井上說的都是真的,”靠在牆角啃蘋果的雨白了眼一護, “不只是長毛象, 貌似大象在死之前都會默默離開象羣, 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獨自等待死亡、”雨無所謂的把肩頭半長的黑髮捋到肩後, 沒有注意到對面浦原眼裡的笑意, 她輕輕勾起脣補充着:“某種程度上比人類還要人性化。”
“嘛,”一護撓了撓頭沒心沒肺的說:“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人類身上,果然還是要告訴家人比較好呢, 不然家人會更擔心的。”
雨淡淡看了眼一護,輕輕挑眉不置一評。
“吶~薄葉桑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也會想長毛象那樣做嗎”織姬湊近雨, 眨巴着大眼向雨大咧咧笑着。
“如果患了絕症什麼的話, 我的選擇和長毛象一樣。”雨嚥下最後一口蘋果, 擡手輕輕一拋,手中的果核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度被扔進了浦原身後的垃圾桶, 她如是回答道、不帶一絲詫異猶疑。
“不會吧?雨這樣的人怎麼會..”一護難以置信的看着雨,只見她無所謂的向前欠身又拿了一個蘋果開始啃起來。一旁一直笑笑不言的浦原也放下了手中的扇子,饒有興味的等着她的下文。
“生與死這種東西,我們都無法控制,與其讓家人悲傷, 不如趁早抽離...”她頓了頓, 停下來看着手中殷紅的蘋果, 就在氣氛變得一點點煽情起來的時候, 她勾起脣角涼薄開口:“傻子纔會這麼做。”
“幹嘛都以那種眼神看着我?”她把校服的裙襬往下拉了拉, 瞪了眼乍舌啞然的浦原等人,“這種話只有電視劇裡的人才會說得那麼煽情又噁心。”
“我又不是大象, 痛都快痛死了哪裡還會想着躲起來什麼的...”
那是最快樂的一段時光,那時的她蓄着短髮,雖然是面無表情,眼底卻有着靈動的暖光。
他醒來、驀地從被塌起身。清晨的陽光分明的好,他和着被子就那麼坐在陽光中低着頭髮呆。
薄葉桑,你是長毛象呢。
初八的街,本應是寂靜寥落,但此時卻充盈了喜慶的吹打聲。遠遠的一隊人熱熱鬧鬧的走過來,他們有說有笑,簇擁着花車上的新娘,那是一戶人家,在送着自己的女兒出嫁。
她愣愣的在原地站定,失神望着突然走在周圍的人們,被拋灑在空中的彩穗伴着幸福的歡笑聲翩然落地,她伸出手來,悵惘的望着落在手心裡的彩穗。
她沒有發現,那個她深深愛的男子,此時正站在彼方,望着她出神。他站在彼方,望穿人羣看着她清歡寡淡的側影,漫天的彩穗落在她柔美的發上,就像嫁衣一般美好。
“跟我來”她一個回神,手卻已經落入了一張溫厚的掌心裡。“你...”她張了張口,望着浦原的側臉,浦原拉着她在人流裡逆行着,她習慣性的動了動手試圖掙開他,卻還是被越握越緊。“不要多想哦~”他不去看她,只是笑笑望着前方的路,“這樣就不會被衝散了。”你看,只要你想,我們永遠都不會離散。
“真的不要想太多哦~”他語氣悠然,笑笑拉着她的手在人羣中慢慢走着。
沒有給一句承諾,反而可以這般自由,如果這樣,那就永遠不給你承諾就好了。
“撒~要去爺爺的墓地吧~”走出人羣后,他就輕輕放手,她站定望着他疏懶柔和的笑臉,“我就送到這裡,薄葉桑請去吧~”
她茫然的望着他,動了動被他握過的左手,他的手放開後,她的手就變冷掉了。突然,她眉眼微微上挑,向他回了一個和暖的笑。是呢,無論何時,他都只會不喜不悲、從容的笑着,所以,她...也只要笑着就好。
她來到那片山坡,見到墓碑上新鮮的百合花時有些訝異。“呀嘞呀嘞,”她蹲下,輕撫着面前的碑冢,墓碑上沒有一絲塵土,很明顯在她沒有來的日子被誰不時打掃過。
她望着爺爺的照片溫柔的笑着,算了,是誰都無所謂了。她欠身環住爺爺的墓碑,臉頰貼在冰涼的大理石上“爺爺,我很累呢。”
“葉子雄,感謝你對雨的照顧,”她忽然換了一副語調,聲音依然輕柔“爺爺,父親大人,銀鈴,我馬上...就來陪你們好不好?”她安然閉眼溫柔的如夢囈般輕輕說着,全然沒有注意到斂住氣息出現在身後的人。
突然,她的身子一震,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閉上眼暈了過去。
他看着懷裡人,閃着光的茶色眼眸劇烈搖曳着。嗯,他決定好了。
即使...即使被你討厭。
她被一片儀器運作的“嘀嘀”聲響吵醒,睜眼,待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時,她的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的斷點。這是...哪裡?她盯着天花板木然的不自覺皺起了眉。
“呀嘞呀嘞,薄葉桑竟然能醒過來,”熟悉的聲音彷彿從好遠的地方傳來,她歪頭,看到浦原背向她坐在不遠處的儀器前操作着什麼,他不回頭去看雨,語氣輕淡。
她正欲揉揉頭起身卻發現四肢都被固定住,“你要做什麼?!”她肩膀發力卻發現全身都動彈不得。
“哦呀~薄葉桑不是再明白不過了嗎,當然是檢查身體啊,”他對她的憤怒熟視無睹,聚精會神的調試着面前的儀器。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他陌生的背影,甚至都忘了說話:她不敢相信不論何時都溫馴無害的浦原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壓低了帽子緩緩起身走向她躺着的試驗檯,“抱歉薄葉桑,既然不管說幾次你都不會同意讓我檢查身體的話,我就只好這樣做了。”
他在她身前站定,寬大的帽檐使大半張臉躲進陰影中。“放我離開,求你。”她哀涼的看着他的臉,軟聲央求着。
“沒關係的,”他好聽的聲音輕聲說着,手伸向了她腰側的衣帶,“薄葉桑要是難爲情的話,我再讓你暈過去一會就好了。”
“住手!你知道你在幹嘛麼?!浦原喜助!!”她晃動着身子,試驗檯被她劇烈的掙扎晃得嘎吱作響。“我和你已經無關了,我的事不用你來管,”
幽閉的暗室裡她激動的聲音刺耳又無力,他彷彿聽不到一般,默然解開她的衣帶,一層一層剝去她的衣服,“放心吧,我不會拿薄葉桑怎麼樣的,薄葉桑就把自己當成義骸就好。”
“你...你這是侵犯未成年少女,要坐牢的!!快停下!”她不依不饒的憤憤盯着他,原本溫婉的眼眸此刻卻微微發紅。
“呵,未成年少女麼?”他的手停在她鬆垮垮的最後一層衣物上,脣角涼薄的勾了一下,“你總是能把我逼到毫無退路,薄葉桑。”他伸手,剝去了她最後的外衣。一片雪白映入了眼簾,他的眼睛不自覺的移到她無處可躲的微聳處,兩點殷紅胭脂般的點綴在那裡,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他的眸子中閃動着陰影。
“我恨你,浦原喜助。”終於,一切都已無法挽回,她又羞又惱、哀莫大於心死,絕望的別過頭去,再也不去看他。
“吶,要是我...願意負責了好不好?”他輕輕伸出手去,試圖去觸碰她憤恨緊繃着的側臉,她不言,只管緊緊閉着雙眼不再對他有任何反應。她的臉浮上了緋紅,輕輕躲避着他的手。
她不語,一滴淚從心底的淚海溢滿,涌出了眼眶。她不是不爲他的軟聲問詢動容,而是她突然回想起那天,在街角,陽翔對她說:“若是不想分離的時候太痛苦,就最好不要再給他留些什麼念想了吧。”
“晚了。”她終於涼涼開口,語氣中不帶一絲溫度了。
“是因爲黑崎桑嗎?”他兀的開口,開口時把自己也嚇了一跳。果然,你還是對黑崎桑不能放手嗎?
“你都知道了?!”她猛地睜眼,盯着他陰影下的眼眸。你知道...關於他的秘密了嗎?
果然,她的反應印證了他的猜想,他望着她,望着她衣衫凌亂半裸露出來的溫軟身子。呵,他低頭笑笑,果然...果然我還是無法那樣做的決絕呢。
原來你,喜歡的人一直是黑崎桑。
你看,他們的自以爲是總是讓彼此就這樣錯過...錯到最後,竟然連夕陽都不剩。
“不好了店長”鉄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井上桑被虛圈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