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再在我們栽種的那顆櫻花下翩翩起舞, 你說我們不應該流淚,但是爲什麼當我們彼此擦肩而過時,我的眼淚卻永遠也止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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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夜醉兮還記的自己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情景。
殤夜醉兮原本並不叫殤夜醉兮, 但是自從換了這個名字之後, 她甚至連曾經的名字也忘記了, 而如今, 她的名字只叫做——
殤夜醉兮。
醉兮原本姓四楓院, 但是作爲四楓院的一份子,她卻是被捨棄的那一個,如果沒有四楓院夜一的存在的話, 如今的殤夜醉兮也不會存在。
爲什麼醉兮會改名。
因爲她——
只是想讓自己記住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的模樣, 那個人的聲音, 那個人對自己帶來不可磨滅的傷害。
她捨棄了死神的身份, 她拋棄了她的家,她遺忘了她的愛, 她選擇忘卻一切來到現世,如同初生嬰兒一樣。
如今,醉兮依舊是醉兮,卻不再是曾經的四楓院醉兮,而是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她沒有了那個人的記憶, 沒有了那份即使捨棄性命也要保護的愛, 但是她的腦海中, 卻回想着那句永遠也消失不了的話語——
【我們不應該流淚, 那對內心來說, 等於是身體的敗北。那只是證明了,我們擁有心這件事, 根本就是多餘的】
與浦原協商之後醉兮和他合作自主開了一家咖啡屋,優雅的格局,寧靜的氛圍,每次醉兮坐在咖啡屋的一角時,心情便會變得異常的安逸寧靜。
“叮鈴鈴”的風鈴聲伴隨着玻璃門的開啓,一道身影慢慢的來到歪着頭靠在沙發上蜷縮着身體睡着的少女面前,靜靜的立着,一動不動。
恍若有感知一般,少女輕輕顫動了一下修長的羽睫,然後慢慢的張開了那雙湛藍色的眼眸,有些晃神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少女只是略帶不解的看着他。
“抱歉,本店今天不營業。”輕柔清冷的聲音帶着一絲不解,少女只是看着眼前眼神與那硬朗的面部線條漸漸變得柔和的男人,幹坐在原地。
“醉兮,我來接你回家了。”他朝着她,慢慢的伸出了手。
……
或許,當我們失去的時候,我們才知道所謂的珍惜。
而我們所不知道的是,早在無形之中其實我們都已離不開彼此,只是因爲那該死的習慣讓我們一次又一次的分離,直到後來我們真正的失去了,才知道一切都不可挽回。
……
“你是誰?”
“你愛的人。”
“那是誰?”
“一起栽種櫻花樹,等待着櫻花的盛開,然後我會坐在樹下看着你在那櫻花之下翩翩起舞,再一次的,看着你爲我飄舞。”
……
“你叫什麼名字?”
……
“朽木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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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四楓院醉兮!你給我站住!”
“BAGA白哉,等你追到我再說吧。”
每次都會出現卻異常平和的場景總是會在靜靈庭中出現。
所有人都知道,那每次邊喊邊瞬步追趕的身影是朽木家未來的當家,而被追趕的少女,是四楓院夜一的親妹妹,卻不知爲何而被本家捨棄的四楓院醉兮。
“哈哈~白哉少年,連醉兮都追不到的話怎麼追的上我!”一下子瞬過朽木白哉的身邊扯下了他的束髮帶,四楓院夜一大笑着站在牆頭揮舞着自己手中的戰利品,而後在後者暴怒的目光下將束髮帶塞入了身側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邊的醉兮手中。
“貓妖你等着,我一定可以追上你的!”手中的木刀指着跳回地面的四楓院夜一,而後在醉兮的偷笑中,他再一次跳腳,“你也一樣四楓院醉兮!有什麼好笑的,不準笑。”
“白哉你又傲嬌了!”笑着走到坐在一邊的朽木白哉身後,醉兮擡起手將他散落在肩上的黑髮束起,柔軟的髮絲劃過醉兮白皙修長的指縫間,黑白分明的色彩感讓醉兮笑眯了眼。
“你才傲嬌,你全家都傲嬌!”靜靜的坐着讓醉兮替自己束好發,朽木白哉猛的轉身跳起,“別囂張,總有一天我一定比你強。”
“會的,白哉一定會變得很強,很強。”淺笑的眼眸望着眼前的少年,醉兮知道的,他一定會變強,因爲他是朽木白哉。
“你……”看着忽然間安靜的醉兮,朽木白哉只是愣愣的望着,微風逆着方向吹起了她的淺咖的長髮,讓他的心也不由得平靜下來,而後那雙幽深的眼眸定定的望着她,“四楓院醉兮,等我變強了以後,不需要你再那麼拼命了。”
“那以後,由白哉來保護我。”
“會的。”
會的,是啊,會的。
可是又有誰知道,那句“會的”在最後卻變成了嘲笑她的回答。
白哉,如果我們知道結局的話。
我一定不會……和你有任何交集的。
後來,四楓院醉兮和朽木白哉上了真央,兩人以優等生的成績進入了最前的班級,醉兮雖然被四楓院家捨棄,但是她很強,因爲她知道被捨棄的她必須要變強,那樣的話,即使沒有了任何人的庇護她也可以保護她最重要的人。
上了真央之後很快的四楓院醉兮和朽木白哉的名字傳遍了整個校園,因爲他們兩個,是當之無愧的天才,所以今後只要有朽木白哉的地方,就一定有四楓院醉兮的存在,他們彷彿潛意識中認定了他們的關係,天之驕子般的天生一對。
是啊,他們也這樣認爲的。
曾經。
四楓院醉兮最愛櫻花,所以朽木白哉託人找到了屍魂界最好的櫻花種,兩人一同栽種下屬於他們的櫻花。
“白哉,等櫻花開了以後,我要跳一曲最美的舞給你看,飄飛的櫻花,你的存在,我的舞蹈。”
“我會看的,看你爲我跳的舞。”
“那我們約定好了,等櫻花盛開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到這裡來,我給你看世界上最美的舞蹈。”
“恩。”
約定很美好,可是現實卻往往總是那麼的殘酷。
醉兮以爲她最後會很幸福,和朽木白哉。
可是她似乎錯了。
什麼天生一對,什麼樹下的約定,什麼只爲你跳的舞,什麼我等着你,那都是假的。
否則,又有誰知道,爲什麼最後朽木白哉娶的,卻是一個流魂街叫做緋真的少女。
朽木白哉和緋真的相識,是在一次大虛襲擊流魂街時相遇的,那個時候姍姍來遲的醉兮只看到了抱着緋真的朽木白哉和雖然虛弱卻滿臉紅暈的緋真,那個時候,醉兮知道有什麼變了。
他變得不再關注她,他變得不再關心她,他變得讓她覺得陌生而疏離,而他前往流魂街的次數卻在一次次的增多。
醉兮並不怨恨,只是她覺得,沒有人可以永遠的停留在原地,即使他們早就約定過了。
四楓院醉兮,註定了是被拋棄的那個,除了親生姐姐四楓院夜一,沒有人可以爲了她做盡一切。
隨後,醉兮開始減少了去朽木宅的次數,每次路過朽木宅總是可以望見那早已開的茂盛的櫻花樹,但是那樹下的約定,卻早就不存在了。
後來,朽木白哉和緋真成婚了,醉兮覺得忽然間麻木了,她遠遠的望着那大紅的場景只是覺得很刺目,送上的祝福是假的,因爲她不會祝福他們的,永遠不會。
她只是選擇了轉身,轉身來到那顆被遺忘的櫻花樹下,一點點的用靈力在樹幹上刻下了四句他永遠也不會看到的話,遠遠的響聲被拋在了腦後,望着被夜風吹拂而旋轉落下的櫻花,醉兮閉上了眼,慢慢的展開雙臂,如同孤傲的銀狐般,孤獨的在樹下翩翩起舞。
白哉,你看,我在櫻樹下舞蹈着,而你,卻在樹得另一端,和另一個女人成婚。
你說會看我爲你跳的第一首舞,你說你會等着那個時候,可是是不是即使我等到櫻花的凋零,你也不會出現了。
在那之後,醉兮變得安靜而淡漠,她什麼也不在乎了,真的。
再後來,她認識了藍染惣右介和市丸銀,她聽到了他們的計劃,而緋真的死亡,也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他們說——
緋真嫁入朽木家壽命不會超過五年,她曾經捨棄了一個妹妹是最好的容器,但是要想將她帶入靜靈庭,唯一的途徑就是現在已經成爲了朽木夫人的緋真,她死去時的臨終囑託朽木白哉一定會照做,那麼那個女孩就會來到靜靈庭,而他們的計劃也將開始實行。
醉兮似乎聽到了一個陰謀,只是還沒等她來得及反應時,市丸銀的神槍已經刺穿了她的腹部。
遇到藍染和市丸銀完全是個意外,她和他們談了場交易,以延長緋真壽命爲交易,她效忠於他們,成爲隨時的容器。
醉兮知道的,如果緋真死去的話,他會很悲傷,而因爲這樣,醉兮成爲了藍染這方的人。
不過緋真的命是延長了。
醉兮拖着受傷的身體走到了朽木宅,她遠遠的就看到了相互依偎在櫻花樹下的身影,腹部的血一滴滴的滴落在雪白的地上,而後,她只是沉默的轉身離去。
或許,我們早就已經成爲過去了。
在緋真加入朽木家的第七年,她還是無法抵擋住靜靈庭強大的靈壓,最終消逝了,那一天,她看着他在雨中站了一宿,那一天,她陪他站了一宿。
然後,露琪亞成爲了朽木露琪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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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們都變了,他變得嚴謹而不苟言笑,她變得安靜而淡漠,他們彼此問好,然後擦肩而過。
可是他永遠也不知道,也永遠不會回頭去望。
每次擦肩而過時,她眼角所留下的眼淚。
後來的事情似乎都如同藍染的計劃而進行着。
放虛進入屍魂界,平子真子等人的殉職,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的叛逃,志波海燕的死亡。
爲了一個人,她真的捨棄了一切,包括她最珍貴的親情,她知道只要姐姐和浦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他們纔是最安全的,否則,他們的下場或許只會和志波海燕一樣。
在這之後,又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醉兮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自從四楓院夜一離開以後醉兮也脫離了四楓院家,她爲自己改名爲——
殤夜醉兮。
她可以一如既往的去朽木宅找朽木白哉,她可以一如既往的去朽木宅蹭飯,她可以一如既往的調戲朽木白哉,但是她卻從來都沒有說過,那樹下的約定。
醉兮愛跳舞,但是那一天以後,她拋棄了舞蹈。
醉兮愛櫻花,但是那一天以後,她不在觸碰有關櫻花的一切。
醉兮愛笑,但是那一天以後,她不在露出真心的笑容。
她變得陌生,他覺得。
他愧對醉兮,所以她任由醉兮的胡鬧,或許連朽木白哉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爲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
只能說,有的時候習慣就是一種恐怖的事,因爲你習慣了,所以你遺忘;因爲你習慣了,所以你覺得習以爲常;因爲你習慣了,所以你最後失去。
朽木白哉記得,藍染叛變的那一刻,她爲他擋住的市丸銀的攻擊,卻毅然的背離了他,選擇站在了藍染的身邊,一同背叛了屍魂界。
後來,沒有她的日子,他似乎開始回憶起以前了。
即使是緋真死去也不會有的感覺,他記起她總是對自己的縱容,他記起她總是在被撤掉束髮帶後溫柔的替他束髮,他記起了他們在真央時的配合,他記起了他們一起栽種的櫻花樹,也記起了,他們在樹下的約定。
【白哉,等櫻花開了以後,我要跳一曲最美的舞給你看,飄飛的櫻花,你的存在,我的舞蹈】
【我們約定好了,等櫻花盛開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到這裡來,我給你看世界上最美的舞蹈】
醉兮,你說……
朽木白哉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他來到櫻花樹前,那曾經還躺在他手掌心的種子早已變成了參天大樹,一朵朵因承受不住重量而落地的櫻花一次次的飄落在他身上、他的四周,然後,他似乎看到了……
那四句話。
赤橙黃綠青藍紫,
誰持彩練當空舞。
雨後復斜陽,
關山陣陣蒼。
……
……
……
幽深的瞳孔迅速的緊縮,他望着這四句話,猛然間才發現,原來從頭到尾,他都錯了。
醉兮醉兮。
我終於知道你爲什麼改名爲殤夜醉兮了。
那個我傷害了你令你傷心的夜晚,使得你與我的約定,不復存在。
醉兮……
冬季大戰上,藍染髮動了最後的戰役,他前往虛圈卻還是晚了一步。
而她,只是和市丸銀一同合作取得了崩玉,卻在下一秒,被藍染所秒殺。
朦朧之中,她似乎看見了那個時候傲嬌的他坐在自己身前舒服的閉着眼任由自己爲他束髮,然後轉頭微笑着對她說“醉兮,我再也不會拋下你了,這一次,我會第一個看着你爲我跳的舞,直到永遠”,眼角有什麼滴落下來,帶着一些粘稠的血腥。
白哉,如果我能夠活下來的話,我希望——
我永遠也不要記得你。
所以,她活了下來,是四楓院夜一和浦原喜助的功勞,只不過她的記憶全部都消失了,如同初生嬰兒一樣只是一個叫做殤夜醉兮的四楓院夜一的妹妹。
她以爲她可以平靜下來生活的,只是不知道的是,原來他找來了。
他說——
“醉兮,我來接你回家了。”
而她卻說——
“你是誰。”
我不記得你了,你也會記得我麼。
我不愛你了,你會反過來愛我麼。
我已經沒有靈力了,你會像緋真一樣帶我回朽木家麼。
沒關係,因爲我記得你。
沒關係,這次換我來愛你。
沒關係,我和你一起住在現世,因爲我不會,讓你再從我身邊離開了。
殤夜,我們回家吧。
不要。
因爲,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所以,是你跟我回家,回真正屬於我們的家。
然後……
我在爲你跳舞吧。
只爲你而跳的舞。
赤橙黃綠青藍紫,
誰持彩練當空舞。
雨後復斜陽,
關山陣陣蒼。
……
……
吶,這一次,即使我流淚你也會爲我擦眼淚了呢,白哉。
而你這一次,終於看到我爲你跳的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