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眺望着這個虛圈最荒蕪的土沙地,我立在虛圈的最高處俯視着整個的虛圈,那樣的一覽無餘,那樣的渺小,微風帶起了我早已及至腳裸的墨黑色長髮,破碎的面具早就摘除露出了我的面容,血紅的眼眸閃爍着,那樣毫無焦距的望着前方。
慢慢的擡起手捂住了眼,我的脣角漸漸的勾起一個弧度,漸漸的輕笑出聲,隨即轉成了大笑,笑的那樣瘋狂,笑的那樣肆無忌憚,笑的那樣的悲傷。
你們都在逼我,一個個都是這樣,逼我不得不面對現實,逼我不得不在你們之中選出一個,逼我……
選擇去死。
“啊!!!!”尖銳的喊聲響徹着這個虛圈,可是卻再一次被遠處巨大的“轟隆”聲所掩蓋,眼角的淚滴順着滑落,滴落在滾燙的沙地上,滲入、消失。
“你算什麼,我又算什麼?我們每個人的命運你都在看着,可是你卻這樣無動於衷,我告訴你,我不會再跟着你的劇本走了,我的命由我自己來主宰,所以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你看着了。”我仰望着天空,那樣的咒罵着。
“憑什麼,就憑你是老天嗎?你算什麼?我們的命都該由我們自己來主宰,我現在就要告訴你,即使毀天滅地,即使改變每一個人的命運,我也會那樣做,即使……”
“即使……消失的那個人是我自己。”
“聽見了嗎?你聽見了嗎?我不會再讓你控制了!!”
你聽見了麼,我說的話,這一次,將由我來主宰着一切。
「主人」
突然間出現在我身側的虛無讓我不由得怔住,那樣直直的盯着第一次現出實影的虛無,我只是那樣直立着,讓微風吹過我,帶起了我的長髮。
“虛無……”虛無,只有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虛無,除了□□,我只剩下你了,虛無,不要……離開我可以麼。
「主人……隱瞞了這麼久,我覺得……我該告訴你一切」
“虛無……”你在說什麼,張了張脣,我卻只是喊着虛無的名字,看着突然跪在我面前的虛無,我的步子就那樣生生的後退了一步,呆愣的看着他,“虛無,我不懂……”
「不,你一定要知道,爲什麼藍染惚佑介和市丸銀必須前往王族,爲什麼他們要那樣對你卻不會傷害你,爲什麼要告知你……“真正的記憶”,這一切的一切,你都有理由知道」
“不要……”不要說了,我什麼也不知道,一點也不想知道,巨大的恐懼讓我顫抖起來,捂住胸口的手緊緊的揪住了身前的衣服,冰涼且逐漸的泛着死灰的白,“拜託你了虛無……不要說了……”
「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不能等到他們都死去了你才醒悟,藍染和市丸銀所做的一切,爲了王位,爲了王族,爲了他們自己,也爲了你,所以對不起主人,你必須知道一切」
「因爲這些真正被你遺忘的,纔是你所最珍貴的」
瞳孔漸漸的放大,就在我最恐懼之時,虛無的指尖便對準了我,在我還未有任何反應之時,整個人便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回憶————————
那時的王族,除了屍魂界以外,還掌管着虛圈與現世,然而由於一場千年前的大戰而因此分割而開,所以在此時的王族,只掌管着屍魂界與現世,虛圈由那場大戰留下的王虛所掌管着。
王族與虛圈簽訂了互不相擾的條約,故相安無事了將近百年之久,然而在這相安無事之後,便是永久的戰爭。
虛圈和王族以及屍魂界正式開始了互相對立的時代,王族的王者靈王派遣自己身邊的侍衛來到屍魂界守護着屍魂界與現世,也因此成立了護庭十三番隊與中央四十六室,由每一位傑出的死神管理着一個番隊,一共十三個番隊。
而虛圈,也因王虛的管理而日益強大着,本以爲戰鬥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卻從未知道,命運,總是在開着每一個人的玩笑。
靈王有一靈子,也是王族唯一的小公主與未來的繼承人,靈力強大且聰明過人,小公主的身邊總是跟隨着兩位青梅竹馬的同伴,兩人都擁有俊朗的面容與聰慧的頭腦,同時也是小公主的左右手。
因爲將來會成爲靈王,從懂事的那一刻起,小公主便開始學習一切的技能,每一次的身側,總是跟着那擁有棕色眼眸,臉上時刻掛着溫潤的微笑實則僞善的少年和另一位擁有銀白色短髮,總是笑着微笑望人的少年。
王族與虛圈的戰鬥日益緊張着,小公主與兩位青梅竹馬也在努力的學習着一切,本以爲一切都可以那樣好的解決,如同曾經與虛圈簽訂互不相擾的條約一般。
可是命運,卻次次都會開着所謂的玩笑,一刻也不曾放鬆過。
“澄空,外面很危險。”攬住少女纖弱的身體,那擁有棕色眼眸的少年微笑着開口。
“介,銀,父皇還在外面,我不能放下他們獨自離開這裡。”
“空,你是王族唯一的未來靈王,如果被外面的虛知道,你會被殺的。”同樣站在少女身前,銀白色短髮的少年定定的望着少女,一刻也不放鬆的警惕着。
“銀,正因爲我是靈子,纔要肩負起一切,爲了族人,爲了這個時空,也爲了我們。”
“澄空,你執意要這麼做嗎?”
“介……”
“惚佑介,讓她去吧。”
“銀!”
“我絕對,不會有事的。”側過身子瞬間跨出了屋子,少女的身影漸漸的在兩人面前消失。
而這一場戰鬥,王族失去了靈王,失去了靈子,也同時失去了兩個天才般的少年,一場陰謀,一個鬧劇,讓王族從此關閉了通往屍魂界的大門,那一刻起,屍魂界與王族的通道,也阻隔了。
王族爲何會被進攻,爲何會失去所有防守,全是因爲……
王族的內部,出現了謀權篡位的陰謀者,他部屬了一切,等待了一切,只爲了等到如今,成爲掌管王族的王者,立於頂端。
而靈子與那兩個少年,真的消失了麼,其實不然,因爲身負重傷,靈子因此墮入黑腔來到了虛圈,兩位少年因尋找而同時跳入黑腔,一切的一切,都讓未來的事,有了一個初始。
昏迷的靈子睜開了眼,入目的卻是那雙美麗的綠眸,那張俊美的面容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彷彿靈子只是一個死物,毫無價值。
“你醒了。”
“我……”
“這裡是虛圈。”
“所以?”
“你是俘虜。”
“你是王虛?”
“不是。”
“那……”
“醒了就好好呆着,逃走的話,殺無赦。”
×××
“喂,你叫什麼?”
“……”
“真的不說嗎?”
“……”
“每天都給我來送飯菜,你累嗎?”
“女人,閉上你的嘴,不想死就吃下去,別逼我撬開你的嘴灌下去。”
“你這人怎麼這樣,喂,我叫澄空,你叫什麼?”
“……”
×××
“喂,我叫澄空哦,你到底叫什麼?都這麼久了,我們這麼熟了,你好歹說個名字啊。”
“我的名字你無須知道,你只要當好你的俘虜就夠了。”
“哼,小氣。”
“……”
×××
“吶,我父皇……是不是不在了?”
“……”
“是不是?”
“不出意外的話。”
“所以說,我是一個人了?”
“……”
“我是靈子你知道麼?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好累,但是每一次父皇總是微笑着撫摸我的頭告訴我,因爲他愛着我,所以他所愛着的王族,也由我來繼承,父皇爲了王族,爲了族人,爲了我……”
“犧牲了所有,可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弱?”
“……”
“如果我也死去了,是不是就可以見到父皇了?”
“喂……”
“父皇雖然嚴厲,卻對我很好,只要我傷心沮喪不開心時,父皇總是會摸着我的頭定定的看着我,無聲的鼓勵着我……”
“澄空……”
“吶……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拉爾。”
“什麼?”
“我的名字,□□拉爾
×××
“□□拉爾,我們私奔吧。”
“……”
“雖然你不是王虛,也不是什麼重要角色,但是私奔總可以吧。”
“……”
“我說真的,我們私奔吧,離開這裡,就我們兩個生活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
“會被發現。”
“不會,永遠不會。”
“會被你害死。”
“那就一起死好了,然後來生再在一起。”
“所以說女人就是麻煩。”
“那你就是答應了。”
“……”
××××××××××
靈子與□□拉爾離開了虛圈,卻因被王虛發現而被誅殺,在消失的那一刻,靈子仍然只是微笑着望着□□拉爾,微笑着十指相扣,許下來生的諾言。
“說過了,來生再在一起,□□拉爾,不可以忘記。”
“只要你記起來,我就不會忘記。”
“不許愛上其他人,不許關心其他人,不許像摸我頭髮一樣摸其他人的頭髮,不許對其他人笑,不許對其他人好臉色,聽到了沒?”
“羅嗦,女人,你也一樣。”
“我們約定好了。”
“啊。”
那一刻,靈子與□□拉爾便隨着塵粒一同消散而去,他們卻不知道,在他們化爲塵粒消失的那一刻,兩名少年及時的挽留住了那兩抹消失的靈子,紛紛讓他們投入了現世,進入了輪迴。
“銀。”
“啊,讓他們這樣在一起吧,爲了我們的復仇,我們也該重新開始,等着澄空的迴歸,然後一同……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那麼銀,只要一到屍魂界,我們的記憶便會失去,直到澄空迴歸的那一刻,屬於我們的一切,也將被奪回,澄空的王位,我們對於王族那些垃圾的仇恨,也一併了結。”
“惚佑介……”
“什麼?”
“通往王族的大門,必須由我的鮮血來打開,所以在必要時,殺了我吧。”
“銀。”
“殺了我,才能打開王族的大門,你早就知道了不是麼,我是通往王族與屍魂界的鑰匙,也是王族零番隊的副隊長,身爲總隊長的你,應該知道的。”
“不到萬不得已,我絕對不會這麼做。”
“啊,謝謝你,惚佑介。”
“呵。”
————————回憶•終————————
那一幕幕的場景,那一句句的話語,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容,讓我在不知不覺間跪在了地上垂下了頭,長長的發蓋住了我的臉看不清任何情緒,只有我自己知道,在得知一切真相的我,是那樣的心痛。
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沙地中,我只是覺得心好痛,好痛,痛的難以呼吸,而一切的答案,都已經有了結果。
血紅的眼眸變的更加的暗沉,我只是覺得諷刺,異常的諷刺。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爲王族的一場陰謀,可是卻因爲那場陰謀,讓我認識了□□……
□□,□□,你知道麼,原來我們的緣分真的那麼的深,□□,原來早在千年前,我們就相愛了,□□……□□拉爾,我記起來了,你呢。
/通往王族的大門,必須由我的鮮血來打開,所以在必要時,殺了我吧/
/殺了我,才能打開王族的大門,你早就知道了不是麼,我是通往王族與屍魂界的鑰匙/
一瞬間,那句話出現在了我腦中,如同拼圖重新拼合一般的慢慢的,拼湊出了那個人的面容,熟悉的銀髮,熟悉的微笑,熟悉的關西腔,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而那個人……
是銀,那個時候陪着我教予我一切的銀。
“銀,銀……”視線漸漸的恢復了焦距,我迅速爬起來跑到虛無身前揪住了他的衣襟,緊緊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焦急的問着,“虛無,銀呢?銀和藍染在哪裡?他們在哪裡?”
「他們已經去了現世」
“現世……不可以,他們不可以這麼做,虛無你知道麼,如果真的要打開通往王族的大門,銀就會死,銀會死的,不可以……不行,我要去阻止,我不能讓他們這麼做。”
焦急的說完,我便匆匆的單手劃開了黑腔,再也不顧其他的踏了進去,將不知何時早已幻化成虛刃的虛無拋在了腦後,那一瞬間,我只是想着……
市丸銀不能死,藍染惚佑介也不能死,他們誰都不能死,爲了我,爲了王族,爲了一切,他們已經犧牲了太多太多,我不能讓他們死,絕對不能。
銀,介,對不起,對不起,澄空忘記了你們,卻還要那樣責怪着你們,辱罵着你們,直到我記起了一起我才知道,我是多麼的愚蠢,明明保證了不會有事,明明說好不會忘記,卻因爲與□□的自私而捨棄了你們。
爲了回到王族,爲了王族的族人,爲了我的位置,也爲了你們的復仇,我卻只是無動於衷的看着,對不起,對不起,銀,介,澄空回來了,靈子回來了,所以你們曾經所承受的一切,都由我來承受吧。
艾爾貝拉,亦或是澄空,從現在起,來了結這一切。
千年前的恩怨,仇恨,殺父之仇以及□□與我的死,都由我一個人來了解,不用去王族,不用犧牲銀,不用殺死介,我們可以找另外的道路的,一定。
所以,請等到我的歸來,一定。
……
才踏出虛圈,我就見到了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死神們正在與我所知曉的破面們戰鬥,遠遠的望去,周圍除了瀰漫着的死亡氣息外,就只剩下了漫天的血紅色。
立於高處,我居高臨下的望着,望着被大火所包圍的三人,這才讓煩躁焦急的心平定下來,雖然情況也不是很好,但是比那些打鬥的場面,已經好上太多了,然而此時混亂的場面一時間讓我失去了思考,餘光瞥到了史塔克和莉莉尼特的戰鬥,而讓我怔住的是,他們的對手,卻是十四和京樂春水。
看着史塔克身後所站着的地方出現的不尋常的陰影,我想也沒想的在一瞬間俯衝而下替史塔克擋去了原本要刺穿他身體的斬魄刀,拉着史塔克立於空中,血紅的眼眸,便這樣波瀾不驚的望着漸漸現出的身形。
一如既往的身形,一如既往的笑臉,一如既往的樣貌,只是現在,我們的立場卻是完全相反的,望着那些場下我所熟悉的身影,我只是靜靜的立在那兒,直到……那戴着斗笠的臉擡起,直直的撞入了我的眼簾。
“啊啦~是援兵麼。”
“史塔克,帶着莉莉尼特離開這裡,回去虛圈。”
“貝拉,這是屬於我和莉莉尼特的戰鬥。”撇過眼看着站在自己身側不知何時已經成長了這麼多的我,史塔克依舊那般懶散的說着,只是語氣中,已經沒有了平日的漫不經心。
脣角的那抹笑漸漸的變得冰冷無比,我後退一步,拔出腰間的虛無對準了史塔克,血紅的眼眸沒有任何感情的看着他略微詫異的樣子,一字一句的說出了那些我自認爲冰冷的話語,“再說一遍,馬上離開,這場戰鬥並不屬於你們,與屍魂界的戰鬥,是我和藍染以及銀的。”
“藍染惚佑介只是再利用你們,所以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現在殺了你們,你們的性子我再清楚不過,不想戰鬥就離開,不要妨礙到我。”
“貝拉。”
“馬上離開!”
我看着史塔克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便朝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那樣疲憊的身體讓我的手不自覺的握緊,血紅的視線掃向正在戰鬥中的所有人,視線向下,僅僅是一個響轉便來到了京樂春水的身後將刀橫在了他的脖頸間。
“好久不見,京樂大叔。”
“果然是你。”
“利用天庭空羅讓所有人停戰。”
“貓咪啊,這麼久不見,看來我們都忽略了呢~”
“廢話少說,快點。”
“嗨嗨~”
沉着眼看着因爲京樂春水的話而停止了戰鬥的人,我只是鬆開了他返回了天空的最高處,居高臨下的望着所有人,望着那些傷痕累累的死神,望着奄奄一息還在治療的松本亂菊,那一刻,不明白爲什麼,我始終都不明白,權利爲何會有這麼大,這樣的戰鬥又是爲了什麼而展開,我一點都不明白。
“靈子澄空參上,誰想打的,儘量過來。”
我的話語讓下面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微笑着看着他們的神情,我突然間將餘光撇向了那被火包圍着的三人,柔和的嗓音從我口中溢出,訴說着那些,我遲來的道歉。
“對不起……”
“因爲族人,因爲王位,因爲我,讓你們變成了這樣。”
“介,銀,你們無須這樣,也無須犧牲銀打開通往王族的大門,我們可以另想辦法的,如果你們死了,誰能夠命令零番,誰能夠踏入王族,你麼都不用死,誰也不用死。”
“我們的命運該有我們自己掌握,我們的一切都應該由我們自己主宰,無論屍魂界好還是虛圈好,我們現在該做的,是奪回我們的一切,我不在乎王位,不在乎一切,但是我只想要族人們平安……”
“你們誰也不用犧牲,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
“爲了這一切犧牲的人是我。”
“這場戰鬥,真的一點意義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漸漸的垂下眼簾,僅僅是在那一瞬間,我的胸口突然間產生了鈍痛,一種撕心裂肺到難以呼吸的疼痛充斥在我的全身,原本紅潤的臉也在下一秒變成了死灰的白,我緊緊的揪住右胸口的衣襟,不詳的預感也傳進了在我的心中。
血紅的眼眸變得更加的暗沉,我突然間想到,那種感覺,如同曾經失去了□□拉爾一般……而這一次,也彷彿預示着……
我會失去□□奇奧拉。
強烈的絕望和悲傷淹沒了我,我在所有人詫異的時候一手劃開了黑腔頭也不轉的踏了進去,直到黑腔閉合,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
“藍染惚佑介,老夫想,你們應該給老夫以及衆人一個滿意的答案。”銳利的視線掃向不知何時走出火圈的三人,山本元柳齋重國嚴謹的反問。
“自然,那麼我想,我們也該停一停這場戰鬥了,至於銀,我想一讓你前往虛圈,看一看澄空的狀況。”
“啊啦,明白了。”
或許在這一瞬間,所有人的命運都將產生了改變,所有人的命格也產生了錯亂。
而這一切都只是印證了一個道理,一個我們自己主宰自己命運的再正確不過的道理——
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