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神槍的刀刃速度迅猛的襲向那裡, 那鋒利的足夠殺死一切的刀，卻怎麼都阻止不了。“先是誰呢？煙渺小妹妹怎麼樣？！”玩笑似的言語傳進冬獅郎的耳中。
好單純的自己！好可惡的自己！她身上的血不是假，儘管不知道如何治好的, 但那殷紅血卻是從身上流出的, 一下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紅色脖圈。
爲什麼？！！爲什麼？先前的自己沒看見, “影線！！！”驚恐的吼叫着, 眸中盡是那個倒在雛森之前的少女。
只要幾秒我就要死了呢, 可心好像一點不害怕！眼前的刀速度越來越快，那把斬魄刀本來就攻於速度吧，等一下就要死了呢……等一下……
沒有什麼恐懼, 沒有什麼害怕，有的只是……只是不想冬獅郎傷心。
所以……
我低着頭, 閉着眼, 嘴脣張合：“火鳳！”雖除不去虛弱, 雖除不了無力，但帶着些微稚嫩音質的嗓音就這樣迴響徘徊在靜靈庭的這片天空, 良久，良久。
我像是用盡所有力氣，伏在地上，眼前一片昏暗。
同時，一聲尖利的鳳鳴在我心間迎合而鳴。
如同等待已久, 如同期待已久, 只等着這麼一句話。
“鏘——”刀和刀相碰的脆響迴盪在在場的人心中, 可以看到原本倒在地上被靈壓震懾而無法站起的紫發少女現已手握一把火紅的斬魄刀站在了那裡。
單膝跪地的身子嬌小卻不退卻, 臉上一片肅然, 紫色的眼眸流轉着光彩。忽的，轉向那個已經心神皆懼的少年, 溫柔的足以舒展所有人心情的笑顏展現在那張清秀的小臉上，即使掩不了先前的蒼白之色，卻讓人情不自禁爲之深陷。
“我沒事了。”柔和如春風般的言語傳入日番谷的耳中，那適才驚懼的心剎那放下。現今才感覺自己已出了一身冷汗。
剛纔的攻擊沒成功好像對某人根本就毫無影響，“哎呀，煙渺小妹妹的斬魄刀自己回來的嗎？”市丸銀開着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聽懂的玩笑。
“是啊，這還是要感謝剛剛你助的‘一刀之力’呢。”我彎起譏諷的笑，擡眼，紫色的眼眸早已沒有對着冬獅郎的溫柔，犀利肅穆映在其中。
“啊拉，不用感謝我哦！要謝就謝十番隊隊長吧。”嘴角拉扯着永無極限的弧度，上挑的語調。
“嘭——”又是刀和刀相碰的脆響，在和我交談中他的刀瞬間沒有一絲停頓的換了方向，向着我身後的雛森襲去。我的身影出現在那裡，“你還想繼續嗎？市丸銀！”這是我第一次認真的叫他的全名。
以前應該有的真實嬉笑全部埋葬在了他剛剛一刀下，以前和他相處的記憶畫面不能控制的出現在腦海。
真央的鬼道課，樹下的調笑語，醉酒後的乘風，一切的一切就似昨天。
現在憶起那時他的胸膛很溫暖，卻不知這也是假的還是……
“啊拉，煙渺小妹妹認真了嗎？”他還是調笑着，仿若我和他之間的關係無任何變化。
“哎呀，我在不認真恐怕就要再次被市丸隊長給一刀刺中心臟了呢。到時候在你眼前的就不在活蹦亂跳的煙緲影線，只是一具死屍了呢。你這隻狐狸還真是狠心呢～”我笑着，剛纔的嚴肅仿若不是出自一人，玩笑般的開着自己的「死事」。
“影線，真的沒事了嗎？”透着關切的少年聲音傳來，我偏過頭燦爛一笑。變臉之迅速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當然！有了它我絕對不會在出事了！”炫耀似的晃晃手中火光環繞的斬魄刀，絕豔的火紅鳳凰緩緩環繞其上，宛如守護着什麼一般。
市丸銀似是不想被兩個談的“歡快”的人“拋棄”，突兀的青年嗓音插入中間：“啊拉，這是我第二次看見煙渺小妹妹解放後的斬魄刀呢，真是漂亮啊！特別是……那條鳳凰呢～”單純的聊天一樣，一點是少年他們的敵人意識都沒有。
我沒有忽略那個詞，第二次嗎？第一次是……
吉良驚訝的看着隊長，只是感覺，感覺隊長對那個紫發的女孩子好像有一些特殊。至於哪一點，他也說不上來，可就是這麼覺得。
其實剛纔的那一刀隊長完全可以更快，更絕，更迅猛。
那嬌小的少女原本沒有一絲活命的機會的，可……
說話的同時那把刀再次襲向了雛森，毫無警示。
“雛森！！”冬獅郎驚叫。
一個窈窕的身影就像風乍得出現在刀下，手中的斬魄刀抵着銀髮青年的刀尖。金黃的捲髮飄揚，揚起，滑落肩頭。
我看見……市丸銀的脣角在剎那消失了弧度，雖看不見那心，但總感覺有什麼特別的感情隱藏在彷彿永遠不變的假面下。
“松本！！”
“我就知道亂菊來了，所以纔沒繼續擋的說。”我調笑的拍拍一臉訝異的冬獅郎。
現在他就在我旁邊，剛纔死亡離我只有一步之遙，而那一步卻是……
“非常抱歉，本來是打算按照您的命令返回到隊舍的。可是……因爲感受到冰輪丸的靈壓，所以我折了回來！
請把刀收回……市丸隊長。
不然的話——！！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您的對手！！”亂菊的聲音戒備十足，眼眸剎那的看到了市丸銀左臂冰凍的傷，灰藍的眸中壓抑的情感只有她自己知道，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市丸銀眯着眼，看着在他眼前的高挑身形。
嘴角詭異的再次彎起弧度，甚至較之之前的還要大。
市丸銀瞬間收回神槍，出乎意料的轉身，出現在了屋頂上。
冬獅郎立即喊道：“站住！市丸！！”急急的馬上就要上前。我的手忽的搭在他的肩上，冬獅郎回過頭，我搖搖頭，“不要追了。”
然後，那上挑的青年的聲音傳來，很“好心”的提醒，“與其要來追我，還不快去把五番隊的副隊長照顧好呀，煙渺小妹妹也要好好休息哦。”
一陣風而過，屋檐只剩煙塵。
黃髮少年也不知何時消失在我的眼中。
就在剛纔空氣還凝結的讓人窒息，就在剛纔我還經歷了一場死局，就在剛纔我就要看不到眼前的人……“哎呀呀，冬獅郎真的變得特別熱情呢～偶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呢。”嘴裡說着不好意思，眸中卻掩不了驚詫。
手緩緩擁住此刻抱着我不鬆手的人，帶着隱隱的顫抖。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麼，多麼的……
不想離開，再也不想離開。
哪怕是一會會兒也不願。
冬獅郎緊緊地抱着我，緊緊地彷彿一鬆開懷裡的人就會消失一般。只是恐懼了，只是害怕了，所以表現的如此徹底，沒有絲毫的隱藏。
耳畔低低的盤旋着還存有稚嫩音色的嗓音：“爲什麼不讓我繼續追？”
“哎呀呀，我還以爲冬獅郎會說什麼‘我害怕再次失去你！’‘影線，下次不要讓我擔心了’‘再也不要離開我’之類的話呢。嘖嘖嘖，沒想到一開口問的是這種話，我好傷心呢，冬獅郎一點都不擔心我嗎？”我靠在他的肩上，認真只是剛纔一瞬，如同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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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呈現在他眼前，迴響在他耳邊，展現在那顏上的仍是嬉笑不停的話語。
卻，讓他不會討厭，只是懷念。不想變，就算永遠只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就算永遠都是被她氣到，這樣的氣氛卻想要永久。
“我好害怕失去你，下次不要讓我擔心了，再也不要離開我了。”重複着我剛纔的話，沒有我說出時的調笑，蠱惑似的話突然傳入我的耳中，驚訝的神情閃現在我狡黠笑着的臉上，只是一瞬又恢復正常。
然而，卻在下一刻聽到了讓我一生都無法忘記，也從來沒想到過的話。
“我愛你。”輕到只有我聽到，卻絕對清晰的音量。原本低沉壓抑的嗓音不知明的帶着點點讓人迷醉的味道。
我擡起趴在他肩上的臉，訝然，詫異，恍惚……很多很少或從沒出現在我臉上的表情這一刻再也掩蓋不了，剛剛的話……剛剛的話……
他此刻的眉頭舒展開來，脣角彎起溫柔的笑意，就這麼看着我，碧綠的眸中映着的只是我的人，我的影。
“哦呀！隊長真的是熱情如火哦～”嫵媚的女聲從旁邊而來，帶着隱隱笑意。
亂菊此刻已經掩去了心中的疑惑和哀然，那人的離去，那人的不告而別，那人的……所有的一切全都埋藏起。
冬獅郎彷彿現在纔想起前一秒他說了什麼話，心臟撲通撲通如鼓跳，耳根帶起紅。
那句在她走了五十年一直隱藏在心中的話就在剛纔竟然脫口而出了。
剛剛的話……
我等了好久，好久，一直以爲永遠也不會聽到，以他那種性格，這種戀人間的甜言蜜語確實很難說出口，也不會說出口吧。
等我自己主動開口了或許那個可能性也很低呢，但現在這麼突然……
我不會忘記的，今天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我微微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低語：“我也愛你。”出口的同時臉上染上一層紅，渲染的本來蒼白無血色的臉呈現嫵媚。
“咳咳，好了好了，觀衆還看着呢，在上演下去就要變成少兒不宜場面了。啊，貌似隊長你們個子上面還沒成年吧～”亂菊繼續調侃。
冬獅郎聞言馬上把我放開，嘻嘻，現在才知道害羞啦。已經露餡了，再怎麼遮掩我也知道了。我拉住冬獅郎的手，平定亂跳的心，臉上的紅暈卻沒有消退，揚起頭朝亂菊道：“亂菊你羨慕也沒用哦，我和冬獅郎以後會更恩愛的。”還獻寶似的緊勾住因不好意思瞥過頭的某人的手臂。
“怎麼個恩愛法啊？！”亂菊邊問邊背起地上的雛森走向我們。
“就是時不時的親個嘴啦，拉拉小手啦唔……唔～”還要繼續下去的話被眸中漫起窘色的冬獅郎捂住。
“松本！不要聽她胡說！”手緊捂住得寸進尺不知害羞爲何物掙扎的某女。
“喲，隊長現在才知道害羞啦～”眼眸釋放曖昧的射線，盡情的把自家隊長百年難得一見的害羞樣子收入眼中。
“呼～對啊對啊，剛剛冬獅郎明明超級主動的說，現在才知道害羞啊！”終於掙脫某人的手，深呼一口氣說出讓少年絕倒的話。
“我還以爲我要等個百八十年，或者乾脆等到某人退休才能聽到那句話呢，真是讓承受力很強的我都大大的驚訝了呢。
冬獅郎，不用再害羞了啦。”狀似豪氣的拍拍臉色開始變差的冬獅郎肩膀。
他的眼之前還溢滿溫柔之色現早已消失的不見蹤影，只剩下一片窘色和怒火。“煙緲影線！你！……你的斬魄刀怎麼會突然之間出現的？”馬上轉移話題，雖然語句僵硬，但在這樣下去他非被那兩個一搭一檔的女人氣死不可。
「不想變，就算永遠只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就算永遠都是被她氣到，這樣的氣氛卻想要永久。」這話收回，他寧可和虛戰鬥也不要這樣的永遠被氣得無語的相處模式。
知道他是轉移話題，我的表情也跟着一凜，輕鬆地氣氛重新變得緊張起來。
“我的斬魄刀你們不是都知道是靜靈庭沒有記載的嘛！所以咯，一些比如‘追蹤主人’的特殊功能都有可能有哦～”聲音卻沒有跟着表情而認真起來，上挑着音調。
“認真點！”冬獅郎的表情早已沒有了先前的窘然，已經恢復了眉頭緊皺思考着的神情。
我哀怨的看他一眼，語氣無辜：“真的是這樣啊，亂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一個飛撲撲到亂菊的身上亂蹭。
亂菊無奈的笑笑，接着嚴肅道：“隊長，現在還是先討論一下影線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冬獅郎看看我，我一眨眼睛，嘴角彎起笑：“沒關係啦，這次我出來只是有事，現在已經完成了任務那就要回去了！”若無其事聳聳肩，一派閒然。
“你說什麼！？回去？！”反倒是冬獅郎朝我一吼，我誇張捂着耳朵，說着無關問題的話：“冬獅郎太大聲了，我的耳朵要聾了！”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要有的，他的臉色明顯要變天了，我立馬“老實”的回答：“是啊，既然我有辦法出來就肯定有辦法回去的啦。”
看着沒再說話的冬獅郎，但臉色還是不好的他，我揚起溫柔的笑：“不是說過不要擔心我的嗎？我不會有事的，這次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封信有寫我關於斬魄刀的事，冬獅郎看了就知道了。”從衣服中拿出一封小到只有巴掌大的信。
我不打算隱瞞他什麼，或許只有一件事他是不知道的。
對於玲奈他們我也想說出口，可到了舌尖的話卻總是，總是開不了口。
不知道爲什麼，只是說不出。彷彿只要我說出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會徹底的破碎，這是一種害怕亦或是一種恐懼瀰漫在心裡。
信裡有關於火鳳的一切，關於火鳳翎羽的戰鬥招式，我只要有了它就不會輕易受傷了，這封信也是在想念他的時候寫的卻沒有寄出，一直藏在身上。
現在讓他知道，那……冬獅郎也就不會繼續爲我操太多心了吧，雖然挺想要他擔心我心裡想着我的，但……
還是希望他能好好的處理好現在的狀況，之後……
我們會一起好長好長時間呢。
脖子上的脖圈其實對我的限制作用不太大，或許我的身體對於屍魂界來說有所不同，並不單單只是靈魂，力量也不單單只是靈力。
“火鳳，隱身！”我的聲音響起，手中的刀已消失不見。其實原理很簡單，火鳳使用自己的力量將翎羽隱身起來，加之隱藏起斬魄刀的氣息，現在已經漂浮在我右邊。
冬獅郎和亂菊看着令人驚異萬分的一幕，心神皆是一震。
“亂菊也可以看看，這樣就不用爲我擔心了。好了，我要走了，小露露一個人在懺罪宮會無聊的，我要去陪她了！”身影一轉，小小的白色背影已經背對着他們。
本已經瀟灑的揮揮手了，忽然身形一頓。
日番谷只是感覺在他的脣上被涼涼軟軟的什麼輕觸了一下，一陣好聞的紫檀味隨風飄散，“好愛好愛你哦，冬獅郎。”耳中還是迴響着剛纔那人對他說的話，輕到只有他聽到話。
手輕觸脣，嘴角漾起極小的弧度卻讓人忽略不了，“走吧，松本！”轉身向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亂菊眼中露着真實的羨慕，脣邊也是笑意冉冉，如果……
如果……
他……
可終究是沒有什麼如果的……
微低頭，灰藍的眼眸一暗，隨後掩去，擡起頭眼中閃爍光彩。
高挑的身形隨着那個少年的身影而去。
隱藏氣息，我站在極遠的地方，視力極好的眼睛可以把那畫面看的一清二楚。
冬獅郎，你我的距離在一點點拉近，我想要你我不分彼此的一刻，我想要永遠倚靠在你肩上的一刻。
你知道嗎？被你抱在懷裡的感覺好溫暖，讓我差點就不想走了，想要就這麼停在那裡了。
等到這件事解決了，我們會在一起好久好久，只是想想而已就這麼得，這麼得開心了……
好愛好愛你，好愛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