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離開!妄想的期盼

安靜的病房中, 一個淡淡的身影在少女的牀頭顯現,銀絲飛揚,修長的手撫摸着那柔軟的紫發。

影線, 多麼希望你永遠快樂。

可正因爲這樣, ……纔是真正的活着。

薄脣輕觸少女的額頭, 嘴角泛起苦笑, “這樣的你我看着好心疼, 以後還有很多事要經歷,心要慢慢堅強起來啊……”最後的話不知在說誰,瀰漫嘆息的語音消散, 矗立在牀邊的俊逸人影消失不見。

我忽的睜開雙眸,感覺着額上殘留的溫度, 嘴角扯出一抹澀然的笑。“月老……”似乎無盡的感情都包含在這一聲中, “變堅強啊……真是, 真是困難的事情,但……我會學着努力地……”

重新合上的眸子, 謝謝你,謝謝你月老。

其實他是知道我沒真正睡着的吧,其實他是知道我在聽他說話的吧,其實……其實他什麼都知道的吧……

“小線線,感覺怎麼樣?”愉悅的音調帶着暖意, 襲入我眼的是一片碧藍。

“還能怎麼樣……”微微聳肩。

言青如晴空般澄澈的眼睛看着我, 突地一嘆, “……其實你想問我爲什麼不去幫忙的吧?”

我的眼神一凜, 即刻恢復平常, “……是啊,青青你爲什麼呢?”

他湊到我的耳邊, 溫熱的氣息擴散於我的肌膚,聲音卻比原先低沉了許多,“如果我說是我自己不想插手,想‘獨自一人’在這個世界生活,你會相信嗎?”

我笑了起來,蒼白的臉因而染上淡紅,“不相信,因爲你以前說過無法獨善其身的,那所謂的‘獨自一人’根本就無法成立。”

“呵呵,被你看穿了,真沒意思。”言青撇撇嘴,一副“失敗者”的失意樣。看到的卻只是我的但笑不語,等着他真正的答案,心中再次一嘆,苦澀蔓延,嘴角卻是在笑,“因爲,我發現我已無法‘介入’這個世界的分毫了。”

我一震,卻沒有說任何話,等着。

好似早已知道我這一刻的表現,言青的話出乎意料的帶着悲哀的情感,“我在這裡簡直就像個本就不因存在的人……知道嗎?自你走的那段時間裡,我都開始懷疑我的存在意義了。這種像是‘我究竟死了還是活着’的想法會常常流竄在我腦海,我已經無法讓心對這個世界起漣漪了……”

我望着言青,言青低頭看着我,碧藍的雙眸此刻呈現無情,悲到極致卻是無情。我呼出一口氣,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在你消失的十年後……不知道爲什麼這顆心,我都感覺不到這可心在跳動了……”他抓着我的手,覆上他的心處,“我想去幫你的,可,就是無法行動起來,對不起。”本因悲嗆的言語從他的口中卻沒有感情,只是在言青的臉上浮現淡淡的嗤笑。

“離開這裡吧……我帶你離開這裡……”我的話引得言青一愣,手慢慢的滑落,極慢的問道:“……可以嗎?”

我點點頭,靜默片刻,幽幽的問出我的猜測,“你受了什麼刺激對嗎?”

言青呆楞的看着我,隨後點點頭,等了一會只聽他說道:“我愛上一個人,可這個人已經明確的拒絕我了。一開始還以爲沒什麼的,不就是失戀了嗎!慢慢的,慢慢的,我對那個人的情感逐漸消失,我本以爲是天大的好事,可最後……到最後無論什麼事都無法在我心裡激起漣漪了……”

情……又是情啊……突然藍染抱着玲奈的畫面閃現在我腦海,晃晃頭,感嘆道:“沒想到青青也會爲情所困!真是天大的奇事。”我的語氣接着一轉,調皮的眨眨眼,“看來是解鈴還系祭鈴人那。”

應該還有別的什麼事,而且是能撼動他心靈的事,只是他現在不肯說那就等着,等到他自己能說的一天吧。他的心不是無情,而是對這個世界悲傷透頂纔會封閉起來。他自己也知道,所以纔想要離開……

言青聽言,也笑起來,“不用了,我現在……想離開這裡了……去治療我那受創的心靈。”誇張的捂住心口痛苦狀。

“呵呵,那這個能得到青青難能可貴千金難求情感的到底是何人?”其實我已經猜出是誰了。

“還能是誰?!”他鄙視的看我一眼,“那棵死白菜咯。”沒有任何情感的起伏,即使說出曾經喜歡過的人卻沒有任何波動。

“哎,真是作孽啊……”隨後嬉笑,“等所有事情都完結了就出發吧,另外……”眨眨眼,相信言青已經明白。

“OK,OK,知道了小小的仙子。”悲傷的氣氛已然散去,“要小心點哦,雖然你的傷不知爲何快速的恢復好了,但是前前後後幾次失血就算鐵打的身體也是吃不消的(di)~”

“噢噢,奶媽言青的話我記着了。”

言青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在懷裡前往那人的病房,接着一個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蒼白的面容帶着責備和惱怒,“躺好!”火藥味濃烈的命令詞。

我雙手高舉,投降。

碧綠的眼眸對上我,我的心狠狠地被震盪,彷彿可以吞沒我所有的感情如狂風暴雨般無法阻擋,“以後!再也不可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一字一句,字字包含壓抑的情感。

多麼想就這麼把她抱在懷裡,緊緊地,緊緊地,再也不分開。

我一笑,雖然之前也笑過,卻從沒有這刻如此的風華,“知道了(liao)。”

他坐在我身邊,手緊握着我微涼的手,片刻,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就在你身邊,睡吧。”呵呵,真好,真的很累呢,在快要閉上眼的前一刻,我的話竄進看戲看的正興奮的某人耳中,“很快就可以了……”最後化爲均勻的呼吸聲。

言青聽聞,先是眼神一緊,接着,大笑而去。

謝謝……

日番谷看着熟睡的容顏,心中激起無限的憐惜和愛意。其實他的身體剛剛纔可以下牀行走,就聽到九番隊副隊長說昏迷五天的她醒了,起先本因雛森和藍染叛變的事而陰鬱的心一下好似已經沒什麼了……她的分量在他心中原來已經這麼高了。

是啊,已經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替代了……

還是黑暗壞繞的世界,可我的身體卻從沒有過的輕鬆,冬獅郎,原來你在我身邊就算是如此的世界我也可以承受。

——晚上

“冬獅郎沒事了嗎?”擔心的問道。

“沒事了。”

眨眨泛起狡黠之色的眼眸,掩蓋住,“那之前說好的獎勵是不是可以給我了?^ ^”

窘,調開話題,怒聲:“我叫你小心點你也不是搞得一身傷!?”

無辜,“哪裡有傷了?”撩撩潔白的手臂,“要是冬獅郎還不相信,我還可以把衣服脫了讓你來個全身檢查!”說完就要執行。

“夠了!”臉色通紅,忽的我感覺頰邊迅速的被脣一吻,下一刻就是某人臉色更加紅了的一幕。

我笑着,“嗯嗯,冬獅郎好乖啊!”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白髮,他立刻把我的手抓掉,“好好休息。”言語透着隱藏的關切。

“我已經休息好了。”伸伸懶腰,剛纔的一覺徹底的把元氣恢復了。反問道:“冬獅郎呢?累嗎?”如果累的話那接下來的計劃就放棄,不累就實行……

“哼。”哼就是沒有咯,再着眼觀察他的身體、臉色一週,嗯嗯,確實不錯,臉色也是“紅潤”有加。

忽的跳下牀,驚得冬獅郎嚇了一跳,感覺他的手被牽住,紫色的發在眼前的揚起。

“呵呵,那我們就來個浪漫的夜色約會吧~”上揚的音調,帶着無邊的笑意。

雖然在這個滿是規則頑固的地方不太有情調,但……真的好想,好想迎風奔跑,跑着跑着,卻是到了屋頂,那個之前喝醉的我和某人呆的地方。

今夜的風很溫柔,沒有涼意,吹在臉上不止舒適連帶的讓心也平靜了。

“冬獅郎,知道嗎?……玲奈走了……”

“嗯,我知道。”佐檜木修兵告訴他了,把她和她的事告訴他了。在他聽完全部後心中滿是對她的無限疼惜。

“我很難過,心裡好痛。”倚靠在他的肩頭,看着只有一輪明月的天空,沒有星星的陪伴看起來尤其的孤獨。

“我再也不會看到她了吧,可我心裡還是有一絲期盼,期盼着藍染是否能把已經走了的玲奈拉回來,就算最後是敵對的雙方,就算最後我和她不可能再是朋友……我還是希望玲奈被藍染救活……可,好像很不切實際呢……”說出憋在心中許久的話,在冬獅郎面前我從來想不到要隱藏。

玲奈,玲奈,玲奈,玲奈……沒看到你的身體消失,我還是無法相信,雖然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但……我還是傻傻的說着讓心裡感覺好點的話,即使是妄想,即使是癡話,即使是永遠不可能的夢,但至少……

說完,平復激烈的心緒,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再說話時儼然已帶上輕鬆,“冬獅郎,要不要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旅遊一下,放鬆一下心情?”

“有那時間嗎……”嘆息,自藍染、市丸銀、東仙要,三位隊長叛變後靜靈庭已然亂了,現在要處理安撫好三隊的人心就要花些工夫了,還有中央四十六室的全軍覆沒……

我沒繼續說什麼,那心中的決定卻不會改變,要走就一起走,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笑着扯開話題,“對了,旅禍的事平息了?”

“你昏迷的第二天總隊長已經發布六天後會送中旅禍回現世。”冬獅郎握着我的手,脣邊帶着難得一見的淺笑,雖然事有很多,但……只要她沒事就什麼都不要緊了。

“哦,也就是說還剩明天他們就要走了咯!可惜,可惜……”我的神色,聲音具充滿遺憾。

“可惜什麼?”隨意的問道,但之後日番谷就後悔了。

“可惜啊,我還沒好好的和黑崎少年軍團好好的相處一下呢。誒,或許明天還有機會,嗯嗯,讓我想想明天該怎麼好好的和他們來個重逢。^ ^”狀似思考性的言語,但從我嘴角愜意的笑卻完全看不出哪點有在想的樣子。

“……— —”冬獅郎無語凝噎。

只聽好像永遠停不下來的嘴巴又道:“冬獅郎,再來個獎勵吧~”眉眼帶笑。

某人先是一愣,接着,“煙緲影線,你不要得寸進尺!”話是怒話,身體卻仍是讓我靠着。

“嘻嘻,我只是開個玩笑啦~”然後話鋒一轉,嘴角掀起弧度,“要不,我來給冬獅郎一個病後的禮物!”話完,沒等他反應就吻上他的脣,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後額頭抵着他的額頭。日番谷心裡雖是甜蜜,但也無奈。

“冬獅郎,你沒說我會怎麼樣呢?山本老頭難道沒說嗎?”我的話讓冬獅郎僵了一下,說道:“明天,去總隊長那裡。”

“哦~”我卻是輕鬆怡然。

“冬獅郎……”

“怎麼了?”溫柔。

“冬獅郎……”

“什麼事?”溫柔帶點不適。

“冬獅郎……”

“到底怎麼了?”不適加微怒。

“冬獅郎……”

“……”十字路口。

我一笑,適可而止,“哦,沒事,我剛剛只是在測試。”

“……”怒無言。

“啊,難道冬獅郎都不問我在練習什麼嗎?嘻嘻,我大人有大量,好心的告訴你吧……我再測試到底冬獅郎在我叫幾聲的時候會無語~結果是……”話沒完被怒聲打斷,推開我,“煙緲影線,你吃飽了撐的啊!?”

我“單純”的問道:“我一天都沒吃飯了,怎麼可能撐着,倒是現在我很餓。”

“……”起身。

察覺他要走的行動,我可憐兮兮的道:“唔,冬獅郎不要走,我的心靈受創了需要你來安慰啦,玲奈……”

果然,停下來了。

看着固執的不肯再坐下來的他,我展顏一笑,酒窩顯現,“冬獅郎,謝謝你。”

謝謝你陪着我,謝謝你無言的安慰。

玲奈,我會好好的笑着,那麼……我是否可以期待再次看到你的一天,就算一百年,二百年,甚至千年……即使只是我的妄想……

“傻瓜……”輕輕的低沉聲音帶着寵溺。

傻瓜,我真的是個傻瓜,但我卻聰明的選擇了愛上你。

“你怎麼會跑到三番隊的屋頂來?”冬獅郎皺眉問道,雖然這裡確實是三番隊的地方,但算是比較偏僻的一塊地,她卻是很熟。心裡因爲那事還是有疙瘩。

“……”等待的是無言,他看向我,我看向他,接着咬牙切齒,嘴角抽搐道:“被他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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