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慶長十七年一六一二四月十三日午
意氣風發的佐佐木小次郎早早的來到了小倉舟島即是現在的嚴流島。他在等待一位不出名的劍客的挑戰,一方面他擔心那位劍客不會準時出現,另外一方面也爲自己清晨莫明的惶恐而感到吃驚。
比試約定是在午前八時開始,出於對對手的尊重,佐佐木小次郎六時三刻就動身前往小倉舟島,可是那位約定比試的劍客卻遲遲不現身,這讓佐佐木小次郎心中有些悵然。正當他以爲又要不戰而勝時,那位劍客終於坐着小船晃悠悠地出現在人們的視線當中。
“可以開始了嗎?”小次郎鎮定自若地問道。
“好,如果你急於求死的話。”那人走岸說道,“記住,我叫宮本武藏。”
“少說廢話,”小次郎扔掉刀鞘說道。
“你把刀鞘都扔掉了,還拿什麼來贏我呢?”宮本懶洋洋地說道。
“多說無意,接招。”小次郎舉起刀衝向宮本。
“你贏不了的,小次郎。”宮本冷笑道。
“怎麼”小次郎捂着自己的肋骨說道。
“勝利者是宮本武藏”小次郎最後聽到的就是這個
“你醒了?”
“嗯。”
“不想問些什麼嗎?”
“不了,我想先一個人靜一靜。”
“那麼就不打擾了,好好休息,這種情況需要慢慢適應的。”
隨着‘吱嘎’一聲,門被關了,屋內漸漸變得昏暗無光。小次郎打量着周圍的一切,臉的表情不斷變換着,最後捂着完好無損的肋骨笑了起來,那聲音甚爲淒涼。
翌日,小次郎剛走出房門時看見一老者正端坐在那看着自己,便走了過去,問道:“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我明明記得自己已經死了。”
“你確實是死了。”老者說道。
“那爲什麼我還能站在這和你說話,還有我那斷掉的肋骨居然完好無損”小次郎問道。
“你可以理解爲新生,這裡是屍魂界。”老者轉身望着密集的木板房說道,“屍魂界是現世的人死後來到的地方,繼續過着前世大致相同的生活,然後等待再投身回到現世開始下一輪生命。屍魂界劃分爲“流魂街”和“瀞靈廷”兩個部分,流魂街又分“東西南北”區,列成一道環形圍繞着瀞靈廷。流魂街是平民、一般魂魄來到屍魂界後的居住的地方。而瀞靈廷是死神呆得地方,看到那邊那堵牆了嗎?後面就是瀞靈廷,平民是沒有資格靠近的,記住。”
“我有些明白了,謝謝你。”小次郎望着遠方高聳的圍牆說道。
“食用水我會安排人送到你屋裡去的,學會適應,年輕人。”老者感慨着離開了。
“那真是麻煩你了。”小次郎鞠躬道。
“不必如此,”老者說道,“還不知道你生前的名字呢?”
“佐佐木小次郎。”小次郎說道。
一個月後。
“住的還適應嗎?”老者問道。
“還行,沒有煩惱、爭鬥。”小次郎說道。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你以後就會知道了。”老者說道,“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你知道在哪能弄到刀嗎?”小次郎唐突地問道。
“要刀做什麼?”老者警覺地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手裡沒刀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小次郎低頭看着空蕩蕩的雙手說道。
“如果你真想要刀的話,只能成爲死神,只有死神才能擁有斬魄刀。”老者說道。
“那怎麼成爲死神?”小次郎問道。
“十年後真央靈術院可能會招生,你可以去看看。”老者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紙說道,“這是你的整理卷,記得保管好,別弄丟了。”
“什麼是——‘整理卷’?”小次郎看着那張紙問道,接着便知道了,面清楚地寫着自己的死亡時間以及現在居住的地方。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離開了,鹿九的老婆好像又有生育了。”老者推開房門說道。
“死人也能生孩子?”小次郎驚訝地問道。
“不是死人,是魂魄。”老者轉身說道,“是靈體。”
“平民可以佩帶木刀嗎?”小次郎問道。
“並無不可,”老者關門說道,“但我希望你別打院子那棵樹的主意,那可是我心愛的寶貝。”
“那麼哪裡纔有結實的木料呢?”小次郎再次問道。
“我建議你出門走走,或許就有發現,”老者的聲音飄進屋來,“要知道整天呆在屋裡是找不到好材料的。”
走在熱鬧的大街,小次郎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感覺自己彷彿不屬於這裡,便漫無目的地走着,直到看見郊外的一個小山丘,便在面躺了下來。四周寧靜而安詳,小次郎慢慢閉眼睡着了。突然,許久未曾有過的警覺驚醒了他,他猛地睜開眼,發現一個小男孩牽着一個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微風吹過,沉默在持續,直到小次郎坐起身子問道,“你們的爸爸媽媽呢?”
小男孩指了指那邊的大房子,沒有說話,小女孩仍然懷疑地打量着小次郎。
“那麼,好,坐下!”小次郎略微慌張地說道,“我不是壞人,真的。”
小男孩大咧咧坐在小次郎旁邊,他的妹妹狐疑着慢慢坐在哥哥的旁邊。
“你們是這裡出生的?”小次郎問道。
小男孩點了點頭,問道:“你呢,大哥哥?”
“我啊,新來的呢。”小次郎笑着說道。
“大哥哥喜歡這裡嗎?”小男孩問道。
“這是你家的院子嗎?”小次郎反問道。
“是啊,我帶你去看看媽媽種的雪花蓮,可好看了。”小男孩拉着小次郎的手朝房子左邊走去,小女孩不大高興地跟在後面。
“你妹妹似乎對陌生人很反感?”小次郎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她只是很少跟人說過話。”小男孩說道,“快到了,就在前面——看。”
順着小男孩的手指,小次郎看見了一大片雪白的花海。
“是很美,”小次郎感慨道,“不過看起來似乎有些高傲。”
“媽媽說這花就像她自己,”小男孩苦着臉說道,“爸爸不喜歡這些花,總是呆在屋裡唉聲嘆氣。”
“所以沒人陪你們玩,對?”小次郎說道。
“是啊,大哥哥能陪我們玩嗎?”小男孩睜大眼睛問道。
“顯然我無法拒絕你這樣的請求。”小次郎笑着說道,“不過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麼?”
“問,大哥哥。”小男孩十分醜屁地說道。
“你知道哪裡有很堅硬的樹嗎?”小次郎問道。
“很堅硬的樹?”小男孩皺着眉頭思考着,“似乎在那個地方好像
隨着一陣影子晃過,小次郎發現小男孩和小女孩被一個站在遠處的美貌婦人提在手裡。
“怎麼可能?”小次郎驚訝地問道。
“賤民,還不迅速離開我家的院子?”婦人低訴道。
“你說我是什麼?”小次郎不敢相信地問道。
“說你是賤民,莫非你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能正視嗎?”婦人怒訴道,“我再說一遍,滾出我家的範圍。”
“已經很久沒人這麼說我了,”小次郎站起身說道。
“很好,看來你是不能理解自己的身份了,那麼就讓我給你這一課。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那婦人對着小次郎發出一記帶火的炮彈,小次郎連忙躲閃,但那火球速度太快,就在快要砸到小次郎身時。
“鏡門。”一個沉穩的聲音說道,“你沒事?”
“我?”小次郎看見自己被類似鏡子的東西包裹住,說道,“還好,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一箇中年大叔扶着小次郎起身說道,“你還是快離開,我的妻子哎!”
“好的,”小次郎轉身說道,“順帶問一句,小傢伙,你叫什麼?”
“我叫志波海燕,”小男孩在媽媽手裡掙扎地喊道,“我會去找你的,大哥哥。”
“隨時歡迎。”小次郎走下山丘說道。
“你沒和別人打架?”老者看着小次郎粘着泥土的袖口問道。
“沒有,只是似乎差點被人殺了。”小次郎輕描淡寫地說道。
“誰?”老者問道,“莫非你去了郊外的那個大房子附近?”
“啊,是的。”小次郎說道。
“我應該提醒你的,你沒被殺掉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老者喃喃地說道,“說起來那家人也是可憐,好了,你早點休息。”
“按你的語氣,其中似乎還有什麼隱情?”小次郎問道。
“有些事不是你該知道的,”老者嚴肅地說道,“如果你不想再死一次的話,就遠離那個地方,記住我的話,生命只有一次。”
“再死一次會怎麼樣?”小次郎好奇地問道。
“消失,”老者說道,“真正地消失,什麼都不留下。”
“你爲什麼這麼關照我,大長老?”小次郎突然問道。
“因爲你像極了我那個不知生死的孫子,”老者回身說道,“好好照顧自己,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
“謝謝。”小次郎簡短地說道。
“如果你真想知道,等成爲死神之後,自然就知道了。”老者關房門說道。
“果然跟牆那邊有關係啊,”小次郎望着空擋的腰間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