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未若
“卍解……”
兩個字落下剎那，段木整個人頓時被一陣紫灰色的光芒所籠罩，一種無形的波動慢慢散開，從冰庫擴散至地表，又從地表的萬事屋擴散到整個西38區。
慢慢的，這怪異波動，繼續擴散，最終整個西部流魂街，全部都被這莫名的波動所籠罩。
“未若俱冥！”
紫灰色的光輝徐徐消散，顯露出當中的段木。
此時的段木，手中斬魄刀模樣大變，刀柄呈現出六角棱形，而在刀柄後方則是有一條與灰色刀身極爲不符，但又莫名相融的白色緞帶。
白色緞帶猶如有意識般，纏繞在段木手臂之上。
而段木本人，此時的狀態也是極爲詭異，一雙紫眸中沒有絲毫情緒可言，如果有人與其對視就會有一種在……與神對視的感覺，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無法讓那雙紫眸有絲毫情感波動。
亦或者說……
一切生物在那雙紫眸中，皆爲物化。
段木說不出自己現在處於什麼樣的狀態當中，他的意識很清醒，記憶也很清晰。
但，他卻有種自己人生中，所經歷的一切人與物，都已經是很久遠以前的過客，無論任何想法、任何人都無法讓他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詭異~
卻不恐懼。
因爲處於這種狀態下的他，注意力無比集中，不會被任何事物干涉自己的判斷。
此時的他，就是處於這樣一種抿除事物差別、生死差別、醒夢差別、任隨自然而彼我同化的精神狀態當中。
萬事屋上空，匯聚而來的靈子所形成的漏斗，自上而下，越來越大。
在這一刻，天空之上出現了異變，萬里無雲的高空，一個巨大的黑洞，慢慢成形，從黑洞之內，閃爍點點星芒。
地庫當中，段木擡頭一望，紫色的雙眸穿過了地表，穿過那黑洞。
最終……
映入他眼簾的一座高懸於瀞靈廷之上的龐然大物，五座懸空城市分部在周圍，每個城市之上都有一道強悍的氣息涌現，幾乎同時感知到了那穿透72道障壁的視線。
那裡是……
靈王宮嗎？
段木心神微微一震，但紫色雙眸的存在，卻在一瞬間撫平了他內心震撼。
這種感覺極爲怪異，就算是明明知道那五道氣息極爲強橫，小瞧他們的話，自己會死的極爲悽慘……但偏偏處於卍解下的段木，就是無法對他們的強大而感到震撼，甚至還有點瞧不起……
這讓段木內心都無比怪異。
高度的集中力在戰鬥中來說，確實會給自己帶來極大的助力，但過於集中反而讓段木隱隱有些不安。
不知是不是卍解後的能力觸及了神之領域的緣故，段木進入卍解後，也會處於一種神的思考方式之下。
在這一刻……
他甚至理解了藍染，理解了他的狂妄。
但自己不是神！
這世界上比他強的人，依舊存在着許多，現在的自己抱有這種心態對敵，無異於自尋死路。
對於這一點，段木有着清晰的認知！
因爲……
未若俱冥！
這不僅是卍解的名字，也是一種保護段木，讓段木不會迷失與沉淪在這種心態下的言靈。
如果像神一般達到物我同化的境界，那不如任生死模糊皆化爲一片虛空！
斬魄刀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段木，不要迷失、不要沉淪、否則他將不在是他。
無法掌控。
段木收回目光，微微搖了搖頭。
並不是斬魄刀的原因，而是自身的原因，自己還是太弱了。
弱到被斬魄刀所攜帶特性主導的地步，就彷彿黑崎一護一般，這是一種極爲危險的狀態，段木並不喜歡。
“呼~”
深呼吸後，段木沉下心神，專注於眼前地庫中密密麻麻的屍體。
自己時間有限，借來的力量終究是借來的，再加段木的卍解本就極耗靈壓，如果不是段木提前將靈虛紋銘刻在整個萬事屋的地表之上，單以朽木響河的靈壓根本無法支撐他使用卍解。
可哪怕如此，他維持卍解的時間依舊極爲有限。
打定主意，段木念頭一動間，那纏繞在段木手臂的潔白緞帶猶如一條蛇般扭動起來，隨即於虛空分解，化作無數白色的光點。
冰冷的地庫中，在這一剎那彷彿下起了雪。
一枚枚雪花，飄落而下，融入到一具具已經死亡的屍體當中。
段木腦海中在這一瞬間，頓時涌入無數的數據，龐大的信息量並沒有讓段木感到頭疼，一雙紫眸在這一瞬大亮，對所有探查到的數據進行着分析與重構。
而隨着他的分析，那一具具靈體都開始了不同程度的崩潰。
由弱到強！
最先出現崩潰跡象的，都是那些實力較弱的惡人，伴隨着他們的崩潰，一個個光點融入到段木體內。
嘭~~
伴隨着一聲微不可查的悶響，一具屍體怦然崩潰。
這就彷彿是一個信號一般，第二具屍體緊隨其後，一時間，靈體崩潰的聲響毫不間斷的響起。
段木神情專注，心中卻不免有些擔憂。
以這樣的速度崩潰下去，他很懷疑這些靈體究竟能不能堅持到自己的‘解析與重構’完成！
……
“那個混蛋又在搞什麼？”
正在努力解析靈體的段木並不知道，他所造成的動靜，其實遠比他預想中要大出很多。
碎蜂站在辦公室的窗邊，望向西部流魂街的方向，神情間有些惱火。
此時此刻，在段木的靈虛紋下，整個屍魂界的靈子都在不斷向着西部匯聚，段木正是借用這些外部的力量來維持自身卍解的。
但這麼做……
卻是給瀞靈廷帶來了極大影響。
關於段木要治癒自己，恢復自身死神能力這一點，碎蜂……不，整個護庭十三番隊在開始前都得到了通知，段木爲了保證自己不會被打擾，甚至在離開瀞靈廷前親自拜訪了所有番隊。
包括涅繭利那個瘋子，他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婉拒掉涅繭利口中的‘善意’幫助。
“……根據技術開發局採集到的數據，由於靈子的大範圍波動，導致屍魂界各處都出現了短暫的靈子風暴；察覺到這一點後，技術開發局立即向真央四十六室提出了申請，希望能夠中斷段木此時的動作。”
“不過，根據最新傳回的消息來看，真央四十六室拒絕了涅繭利隊長的申請，甚至言明要對抗藍染，段木能夠恢復靈壓可以對戰局起到極大的幫助。”
碎蜂聞言點了點頭，目光有些詭異。
那羣把自己性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大人物，會力挺段木，實在是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畢竟……
上一任的真央四十六室成員，可以說是跟涅繭利蛇鼠一窩，在他們的默許下，涅繭利所帶領的技術開發局在暗地裡幹了不知多少令人髮指的事情。
例如對於滅卻師的人體實驗，就是真央四十六室在背後進行主導的。
而這，還僅僅只是冰山一角。
可碎蜂也不得不承認……
涅繭利那個瘋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以屍魂界…甚至於三界爲前提來考慮，他所做的實驗也對屍魂界有着極大的益處，哪怕實驗的內容慘不忍睹，甚至到了血腥而殘暴的地步，也無法否定對方的貢獻。
對於屍魂界來說，涅繭利與浦原喜助這樣的人必不可少。
這大概也是當初浦原喜助，會將涅繭利從蛆蟲之巢帶出來的原因。
“總隊長那邊有什麼反應嗎？”碎蜂問道。
對於如今的瀞靈廷來說，真央四十六室的態度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山本總隊長的態度。
如果山本總隊長要阻止，那就算是真央四十六室感到不滿，也不會去否定山本總隊長的決定。
因爲山本總隊長的一生，幾乎等同於護廷十三隊的歷史。
他的態度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
護庭十三番隊的總隊長，在屍魂界中具有極大的權威，但這權威並不是因爲‘護庭十三番隊總隊長’這個職位，而是山本元柳斎重國是總隊長，所以這個職位纔會具有權威。
這是任何繼任者都無法擁有的！
也是時至今日……
隊長換了一批又一批，但總隊長卻從未改變的主要原因。
因爲沒有合適的繼任者。
“剛剛雀部副隊長有前來傳訊……”
大前田頓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道：“說是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
按照原計劃嗎？
碎蜂點了點頭，眺望遠方技術開發局所在的方向。
這麼說的話，浦原喜助委託技術開發局所做的工作，應該已經接近尾聲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準備出發吧。”
碎蜂轉頭看了一眼流魂街西部，心中隱隱明白……
山本總隊長之所以沒有阻止，當中應該也有將段木當做最後一重保障的原因在內。
否則，他也不會讓技術開發局將轉界樁與空座町的複製模型，放在西38區的無人郊外。
如果自己等人失敗了……
到那時恢復死神能力，曾經重創過藍染的段木，反而會成爲屍魂界最後的希望。
他也是屍魂界僅剩的最後一名隊長級強者。
因爲山本總隊長不顧真央四十六室的反對，已經下達了傾巢而出的命令，所有的隊長與副隊長都會前往現世空座町與藍染所率領的虛圈，進行最終的交戰！
這大概也是真央四十六室會力挺段木的原因，因爲段木也是行動失敗後，唯一能夠避免他們再一次重蹈前任覆轍的人……
當然，碎蜂並不認爲這次行動會失敗。
沒有任何人能夠擊敗山本總隊長，哪怕是利用崩玉突破了死神與虛之間界限的藍染。
……
虛夜宮。
寂靜！
會議室完全被寂靜所籠罩，所有人都不由屏住呼吸，將目光投向王座上的那道身影。
“爲什麼都表現得這麼死氣沉沉的？”
輕緩的聲音響起，語氣極爲平淡，但所有人卻都不由挺直了一下腰板。
“不要緊張，都放輕鬆一些，不要浪費這難得的好茶。”
緹魯蒂看着桌子上的茶水，用餘光瞥向其他十刃，當看到NO-1的史塔克端起紅茶後，她纔將手伸向桌上紅茶，而其他十刃的反應也都與她差不多。
還不要緊張……
緹魯蒂覺得，任誰坐在這裡，都不可能放鬆下來。
因爲實在是太恐怖了！
她從來沒有過眼下這般感覺，那是一種面對未知生物時，從靈魂深處到身上每一根絨毛的恐懼感，光是坐在這裡就讓她感到一種窒息感。
藍染大人與十天前從屍魂界回來時一樣，依舊是被一身乳白色的實體靈壓包裹，但那頭中短髮卻變成了長髮。
除此之外，最爲明顯的變化則是他的眉心，多出了一枚深紫色的瞳孔，以眼角爲起點，眼部也出現了紫色的花紋。
光是看着就讓人產生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截然不同！
曾經的藍染大人雖然可怕，可那只是靈壓方面的恐怖。
但現如今的藍染……
他們已經完全無法察覺到藍染大人的靈壓，甚至對方就坐在他們眼前，卻讓所有人都有一種……藍染大人與他們處於不同次元的感覺！
僅僅只是被其看上一眼，就讓他們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你們無需對我感到恐懼。”
藍染輕笑一聲，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只要你們追隨我，那你們的前方便絕無敵手。”
“所以伱們只需要做好手裡的工作即可。”
藍染頓了一下，單手支撐着臉龐，對着身旁一招手。
猶如護衛一般的東仙要，頓時走上前在潔白服飾的護腕處一點，一副影像頓時出現在衆人眼前。
影像當中，有五人正在向着虛夜宮前進。
而在他們身後，散落着無數冰晶，冰晶當中是一個完全由沙子組成的龐然大物，不過此時那龐然大物的生命氣息已經完全喪失。
“正如你們所看到的，敵人只有5人，所以沒有必要慌張。”
緹魯蒂聞言，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我們可不是因爲入侵者而在緊張……
“也不要過於重視，你們只需要回到各自所負責的區域，如平時一般，不驕傲，不急噪。”
“等待接受那些遠遠弱於你們之人的挑戰即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