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陰暗潮溼,但這只是走廊而已,地窖的房間裡因爲有魔咒和壁爐,所以和格蘭芬多塔樓一樣溫暖乾燥。斯內普一如既往地批改這學校裡小巨怪們的論文,眉頭擰的可以夾死蒼蠅。一個筆鋒尖銳的“T”出現在羊皮紙上,力道簡直要劃破紙面。該死的沒有腦子的格蘭芬多蠢獅子!這種匪夷所思的錯誤……就算是赫奇帕奇照抄參考書的作業也比他們好!斯內普差點捏斷了手中的羽毛筆,看看,竟然還有語法錯誤!
壁爐裡的火焰“轟”的一下躥高,一個修長的人影從裡面走出來。盧修斯利落的向自己甩了一個“清理一新”,“西弗勒斯,你應該清理一下壁爐了。”斯內普看着這個他唯一的好友:“霍格沃茨的壁爐由小精靈每天清理一次,那麼點灰是很正常的。另外我不記得我邀請過你。”明明是很正常的話,別人說起來頂多有些生硬,但從斯內普嘴裡說出來就有一種濃濃的譏諷味。經過多年的毒液洗禮,盧修斯已經有了抗體,他面不改色地在一張扶手椅上坐下來:“請原諒我的不請自來,相信我,我是有理由的。”斯內普在羽毛筆上施了一個魔法,讓它自動批改作業,“那麼你的理由是什麼?”
盧修斯無意識地玩弄的蛇頭杖:“德拉科最近給我寄信……”“他不是從開學開始就一直兩天一封信嗎?”斯內普顯然有些不贊同德拉科那麼有依賴性,畢竟德拉科是要成爲馬爾福家主的人。“是的,西弗勒斯,你別打斷我,我要說的不是這個。”盧修斯將蛇頭杖靠在椅邊:“那些信裡一直出現兩個人,一個是哈利波特,還有一個是Belina。”斯內普挑了挑眉,不以爲意:“這沒什麼,德拉科對救世主感興趣很正常,而且他們現在是死對頭。這點德拉科做的一點都不聰明呢。另外那個Belina是德拉科的室友。”在聽到德拉科和哈利是死對頭的時候,盧修斯皺了皺眉。以馬爾福的身份,和救世主過分親密會引來猜忌,但關係太差也不明智。
“關鍵在於有關Belina的部分越來越多了。一開始大部分是在諷刺波特,順帶着抱怨一下那個泥巴種,但是後來德拉科的語氣變了,他開始信任Belina,信裡越來越多的提到他。現在他總是Belina怎麼怎麼說,Belina怎麼怎麼做。而波特反倒是很少提到了。”盧修斯停頓了一下:“我看得出,德拉科很崇拜他。”斯內普回想了一下,似乎不知什麼時候起,我就和德拉科形影不離了,反倒是一開始總是跟着德拉科的高爾、克拉布減少了和德拉科相處的時間。“斯萊特林很少有朋友,但一旦認定了就是一輩子。我想看看這個孩子有沒有成爲德拉科朋友的資格。”
斯內普皺着眉:“你這樣去找他會引起注意的,一年級還不能去霍格莫德。”“所以我想拜託你提供一個機會。”盧修斯的要求讓斯內普沉默了一下,最後他道:“明天八點他會來關禁閉。”
晚上八點,我按時到達了斯內普的辦公室。我也就不知道被關過多少次禁閉了,斯內普總能找到藉口關我禁閉,就像他總能找到理由扣哈利的分一樣。因爲禁閉只不過是讓我處理魔藥材料,所以我也沒有多大的反感,然而這次不一樣,斯內普的辦公室裡多出了一個淺金髮的男人。
“斯內普教授,我來關禁閉。”我說着,一邊看向盧修斯,他成熟了不少,但依舊優雅美麗。淺金色的巫師袍上綴着恰到好處的花紋,綠寶石的胸針點綴在胸前,柔順的長髮梳的整整齊齊,淺灰色的眼睛帶着冷漠。“我打擾到你們了嗎?”“不,進來。”斯內普言簡意賅。等我走進屋,盧修斯站了起來,他先是打量了一下我,然後用蛇頭杖擡起我的下巴:“Boy,你叫什麼名字?”傲慢卻又迷人,明明是無禮,卻帶着優雅。但……我不吃這一套。我將下巴偏了偏躲開他的蛇頭杖,不卑不亢、溫和有禮,“Belina,先生。”清冷如同玉石碰撞的嗓音,配上大提琴般柔和沉穩的語調,矛盾卻偏偏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盧修斯這架勢,是特地來找我的吧?說不定斯內普就是爲了創造機會才關我禁閉的。當年我的消失給馬爾福家帶來了不小的打擊,縱使盧修斯用大量的錢將自己贖出來,但“被奪魂咒控制”這個理由沒有多少人相信。我對他有一種愧疚,說起來我還差點成爲他的教父了呢。Lord Voldemort追求的是永生,當然不需要子嗣,教子也一樣。
“我想您是德拉科的父親吧,他經常提起您。”只見他輕輕地挑起眉毛:“你叫他‘德拉科’……你們關係很好?”Well,正題要來了,盧修斯是爲了德拉科吧,唉……真是最苦父親心啊!“我們是好友,嗯……”我勾勾嘴角:“德拉科很可愛。”“那是當然!”某愛子成癡的鉑金貴族洋洋得意,引得黑髮院長一記冷哼。“德拉科一直在信裡提起你,所以我忍不住好奇……”“啊,他沒有說我的壞話吧?”我開玩笑道。盧修斯重新坐下,反客爲主地請我坐下,而被忽視了很久的斯內普直接將空間讓出來,進了內室。“當然沒有,他淨說你的好。”他用一種誇張的詠歎調說:“他心裡你簡直是萬能!”
有那麼誇張嗎?嗯……我扯了扯嘴角,好像是這樣沒錯。正是因爲這樣他纔來找我吧,我對德拉科的影響太大了,而他是要成爲家主的人。盧修斯話鋒一轉:“那麼你呢?德拉科對你很有好感,你覺得他怎麼樣呢?或者說他對你來說是怎樣一個地位?”我也挑了張椅子坐下,似笑非笑:“馬爾福先生,你這話……不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盧修斯呆滯了片刻才意識到他剛纔那話有多引人遐想,他乾咳了一聲:“你知道我的意思,那麼……”“嗯,德拉科是我的好朋友,他雖然還很幼稚甚至任性,但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我看得出他很真誠,只要他對我忠誠,我就會回報以同樣的忠誠。”我鄭重其事,表情嚴肅的不像一個孩子。
盧修斯愣神,隨後感嘆:“你真的只有十一歲嗎?”“如假包換。”“呵。”他笑起來:“一個麻瓜種,簡直不可思議……”“這和出身沒有關係。”我很討厭這種血統論,我早就受夠了這種沒有道理的歧視:“一個人的才能不是由出身決定的。敗掉百年家業的人多得很,古老的布萊克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盧修斯有些驚詫,手指摩挲着手杖的蛇頭:“你對巫師界很瞭解。”“書是一個好東西。《生而高貴——巫師族譜》上記載了從古至今的巫師貴族族譜,父系姓氏消失的不在少數。”我看了看掛鐘,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宵禁的時間了。盧修斯雖然不同意我的“血統無關論”,但出於禮貌沒有反駁,可能也是認爲身爲麻瓜種的我無法理解純血論吧。“我也看得出你的真誠,希望你和德拉科的友誼能夠不變質。”“我是斯萊特林啊,先生。”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斯內普快步走出來開門,結果看見麥格拎着德拉科站在門口。“這個學生這麼晚了還在外面亂逛!斯內普教授,你必須給予處罰!”斯內普是從來不扣斯萊特林分的,“禁閉。”“德拉科?”“爸爸!”兩個鉑金同時瞪大了眼睛。德拉科暗暗扶額:天吶!丟臉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