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戶窗,清香騰日陽。
清晨的微風帶來陣陣的花草香氣,隨着陽光一起飄落了進來。
屋中的兩人卻睡的正想,好不知覺。
直到將就半晌時分,樓下的食客漸漸多了起來,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嶽少安他們住在二樓,此時樓下如此吵鬧,即便是睡着一頭住也該醒了,但嶽少安卻依然睡的安穩,毫無甦醒之意。
朱重一早已經醒了過來,獨自坐在牀邊望着窗外上空那碧藍無一物的天空發呆。
“咯咯……”一聲嬌笑傳來,接着一個清脆動聽女子聲音道:“姐姐,你生的如此貌美,還怕那楊公子跑了不成?”
“不許會說……”另一個女子嬌羞的言道,聲音溫婉細柔,傳入耳中只讓人的骨頭都酥了半截。
嗯?有美女——
聽着這酥骨的柔聲,嶽少安猛的驚醒了過來,左右一望,卻見自己還在房中,而外面那女子的聲音已經漸遠了。
再看朱重一坐在牀邊面無表情發呆的模樣,心下舒了一口氣,連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暗自慶幸,還好這個小傢伙,沒有注意自己。
不然,昨夜努力保持的高大形象便要毀於一旦了。
“叔叔,你醒了?”朱重一見他醒來,緩緩轉過頭來說道。
“嗯!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嶽少安又變回了昨夜那一身正氣,高大偉岸的男人形象。
朱重一轉頭又望向窗外道:“我睡不着,早晨小二送來了洗漱之物,就放在桌旁,叔叔你用吧!”
嶽少安點了點頭,也不客氣,他平日裡也不是過分在意自己的外形,隨意的走了過去,簡單漱洗一下,便覺精神爲之一震,整個人都覺神清氣爽。
可朱重一卻依然面無表情,顯得沉悶異常。
嶽少安見狀,便上前想安慰他一下,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只好隨意問道:“小重,你的名字倒是很奇特,不知是誰給你取的?”
“是我娘!”朱重一道。
卓丹?嶽少安一想便覺不對,在卓丹嫁入朱家大門的時候朱重一已經十多歲,不可能等她來給取名字,這麼說來一定是他的生母給取的了。
在這個年代普通的女子地位很低,一般孩子的名字都是父親,或者是長輩來取,由母親來取名,要麼朱重一的生母是個不一般的女子,要麼便是有特殊的緣故了,反正不管怎麼說,這當中一定是一段故事在裡面。
嶽少安頓覺好奇心起,便又問道:“怎麼是你娘給取的呢?你爹不管的麼?”
“哦!”朱重一好似在回憶什麼一般,頓了頓才道:“在我小的時候聽我娘說起過,好像我娘和我爹剛成親不久的時候,我娘無意中救了一個老和尚,他便告訴我娘說,她一定能生個兒子,而且這個孩子的名字一定要叫朱重一才行。”
嶽少安聽罷,心中便明白了,一定是昨天見着的那個老和尚,他也說過朱家的一位女施主救過一個快要餓死的人,所以昨夜他來報恩。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那老和尚本領那麼高強,竟然會餓肚子?而且還是快要餓死而被人救起麼?嶽少安心中一百個不信,不過此時卻也不是強纏這個的時候,想了一下沒想明白,便放過去了,不再研究。
“就這樣你爹便同意了?”嶽少安奇道。
“嗯!”朱重一想起母親面色好了一些道:“我娘說,起先她和爹都沒在意,但那老和尚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塊碎布,上面寫着我的生辰八字和姓名,當我出生的時候居然和那碎布之上寫的時辰一模一樣。我爹便相信了我孃的話,給我取了朱重一這個名字。”
嶽少安聽的心下暗暗吃驚,這老和尚到也是個神奇之人,居然這都算的出來,下次碰到他之後,一定要讓他幫我算算,我能娶幾個老婆,嘿嘿!
看着心情好了一些的朱重一,嶽少安不由得本性漸漸畢露,拍了拍朱重一的肩膀道:“名字很不錯,等你以後有了兒子的時候,你還能接着用,讓他叫朱重二,然後孫子叫朱重三……嘿嘿……”
朱重一愣了一下,驚道:“我娘說,那老和尚也是這麼說的,但是我聽一直覺的,我叫朱重一還行,下來的孩子叫朱重二,孫子叫朱重三……好像顯得有些不合適,便不打算聽她的了,但叔叔今天也這麼說,我便決定以後然他們就這麼叫下去。”
說罷,朱重一還認真的點了點頭。
嶽少安望着朱重一認真的模樣,不由得訝然,如果真的因爲自己的一句話就真的這麼叫的話,便太有意思了,不過轉念一想,他畢竟是個孩子,也許過會兒便忘了。
隨即釋然道:“嗯,不錯!有想法!”
嶽少安做夢也沒有想到,就是因爲他今天這句玩笑話,在幾百年之後,出現了以爲歷史上有名的乞丐皇帝——朱重八。
……
覺着朱重一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嶽少安便站起身來道:“小重,你先在這裡等一會,我去給你置辦幾件衣裳,你穿這個樣子出門的話,容易讓人認出來。”
朱重一點了點頭道:“叔叔你去吧!”
……
來到樓下,嶽少安便叫來了小二打了些賞錢,找來筆墨寫下了要買的東西,便讓小二幫忙去買。
小二拿着他寫下的字跡瞅了半天嘆了口氣道:“公子,您還是和我說吧,我認識字!”
“呃——”嶽少安心中這個氣呀,他孃的,不認識字你又不早說,害的我爲了寫着幾個破毛筆字,還費了半天的勁。
瞥了小二一眼,他便仔細的交代了一番,讓他去了。
隨後,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要了一些飯菜,又吩咐給朱重一送去一份,便安心的等着了。
看了看天色,嶽少安微嘆了一聲,看來今日是不能去學堂了,想起那幫看他不順眼的老頭們一定又要借題發揮,到院長那裡口誅筆伐告他的刁狀,便覺的無奈。
不過好在院長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倒也不太擔心。飯菜上來後,便安心的吃了起來。
正當嶽少安左手捧着一壺酒,右手抓着一隻雞腿吃喝的正歡的時候。
忽然,隔壁的桌旁傳來的吵鬧之聲。
嶽少安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小二正和一老者扯紅了臉,理論着什麼。
“吃白食也該想個像樣的理由吧?”那小二怒道:“來飯店居然不帶錢?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那老者面白鬚黑,髮鬢爲帶花白,一身景衣裹身,面色祥和,見那小二嗔怒,也並不生氣,手捧一盞清茶,抿了一口,閉目嚥下,淡淡的道:“休要慌張,一會兒便會有人給你送來。我有事外出一陣,還是要回來的。”
小二不依道:“那可不行,您又不是常客,我們又不認識您,您這一走,我們上那找去,以前這樣吃白食的人,又不是沒有。”
老者放下茶盞,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道:“那先把這個壓在這裡,等會兒有人來給你結賬的時候,你再還給來便是。”
小二望老者手中的玉佩便覺氣血上涌,怒火蒸騰,就在前兩天的時候,便有一個人吃完了飯說是忘帶了銀兩,給了他一塊玉佩,暫時抵押,當時他以爲有便宜可賺,便高興的拿給老闆看了。
結果老闆一看,勃然大怒,說是假貨,讓找那人尋銀子來,當他出去的時候,那裡還有人在,那頓飯便全部算在了他的頭上,憑白的被扣掉了半個月的工錢。
此時又見這招,那裡還能忍住,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吃飯就要給錢,沒錢就別來吃飯,你今日若是付不了這銀子的話,就別想出這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