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初三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好似沒有將人揍上一頓是極爲不爽的事情。說話間,一張黑臉居然氣得隱隱泛起紅色,可見一斑。
張橫哭笑不得,羅顧城雖然辦事謹慎,擱在自己這邊人的頭上有些,因對方的不信任而有些鬱悶,卻也並無大錯。這事若是隨便派個人去,也會忍一忍便過去了。
只可惜,羅顧城錯就錯在不該對着章初三說,這個愣頭青性格太過直爽,那裡受得了這種彎彎繞。
張橫知道與他解釋也是白費脣舌,因而,也不廢話,只是喝令,道:“你個渾球,讓你辦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快些給我送回去。”
“老子不去——”章初三將光頭一扭,滿是不服之色。
“你去不去?”張橫雙眼圓睜。
章初三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依舊道:“老子就不去。”
張橫二話不說,提起了齊眉長棍就靠上前去。章初三拔腿便跑。張橫的長棍,他是打心底裡害怕,被揍了幾次後,便不敢再與張橫廝鬥了。
這倒不是說章初三在戰場上不如張橫厲害,主要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張橫早已經掌握了他的弱點,章初三的力氣固然是無人能比,不過,張橫那裡會與他比力氣,每每都是一巧勁勝之。
“老子再問你一句,你去不去?”張橫在後面追趕着問道。
“老子說了不去就不去。”章初三一邊跑,一邊回頭道。
兩人一個追一個趕,奔跑了半晌,張橫也未能追的住他。卻是將方寧等了過來。
方寧在回去之後,詢問清楚緣由,便將羅顧城好一頓訓斥,隨後,就親自前來找張橫要糧來了,因爲他知道嶽少安將此事交與了張橫負責,讓他再去找嶽少安,他是斷然不敢去的。
那一頓臭罵現在還猶如在耳,那裡還敢再過去。
張橫看到方寧返回,便不再追趕章初三,返身而回,來到了方寧身旁,道:“方兄弟,你看此事……”
“張大哥無需多說了。這事是我們那邊的兄弟不懂事,錯在我們。”方寧乾咳一聲,有些尷尬,道:“這次便不勞章將軍,小弟已經帶了人來,我們自己推回去便好。”
說罷,他又跟在一旁的羅顧城,道:“待會你去給章將軍道個歉……”
羅顧城還未說話,章初三卻跑了過來:“老子看你們誰敢動這糧?”
“章初三,反了你了?”張橫面色一變,現在嶽少安正急着返回杭州城,因爲這點小事已經耽誤的夠久了,怎能再耽誤時間。
偏偏,這個渾球卻是不管不顧,硬是牛住這股字勁不放。這可如何是好,張橫看着章初三,面色沉了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他轉頭對方寧,道:“方兄弟,你們動手,我看這個渾球敢阻攔。”
章初三一看這勢頭,居然不再說言,幾步跑到糧車旁,雙手猛抓車轅,一用力,整個糧車便被舉了起來。
方寧看在眼中,禁不住感嘆道:“好大的力氣。”
羅顧城卻是額頭見汗,看來方纔沒動起手來殊爲明智,不然,光這一人,自己這些人都不一定是對手,帝師手下果然多能人啊。
這邊,方寧與羅顧城感嘆着。張橫卻是急了,這個渾球發起愣來,當真是沒人管的住,萬一他將糧車都給砸了,自己怎麼和嶽兄弟交代。
“章初三,放下——”
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並不大,但是,落在章初三的耳中卻異常的清晰,他面色變了變,緩緩地將糧車放在了地面之上,低着頭道:“帝師……”
嶽少安乘在紅馬之上,對着方寧道:“將糧車推走,找着落腳的地點之後,往萱城送個信來,我會派人聯絡你們的。”
“是!”方寧急忙點頭,揮手讓人將糧車帶上,急急而去。
嶽少安看了章初三一眼。章初三摸了摸屁股想起前些時日打的板子,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不敢說話了。
嶽少安沒有再理會他,對着張橫,道:“張大哥,集合人馬,上路。”
“是!”張橫答應一聲,拉着章初三朝後面行去,這一次章初三沒有再躲,乖乖地跟着走了。
嶽少安凝望前方,雙目之中閃出一絲黯然之色,本來,他還打算隊伍調整一下再行,現在看來,時間上是不允許了。
就在方纔,月夜帶來消息,皇帝已經決定明日處斬柳伯南,這讓他心情沉至了谷底,原先的計劃已經被完全地打亂了。
現在,想要在柳伯南定罪之前將他救出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劫法場一條路可行。嶽少安其實不想這樣做,尤其是衆女都在杭州城中。
如果自己一行動,便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到時候,失態發展到什麼地步還真不好說。
雖說岳少安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要怎麼做了,可是,他還是有些遺憾,他本不想將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的。他雖不怕事,卻也不想多事,尤其是現在嬌妻美眷,他只想過安安穩穩的日子,只可惜,世事無常,想安穩下來,必然要有一番大的動盪。
這是無奈,也是悲哀。
他收回了思緒,回頭對着一旁一個身材嬌小的侍衛問道:“卓巖現在在那裡?”
“卓巖大人輕裝簡行,日夜兼程,現在已經抵達了杭州城。”侍衛正是月夜,自從得知柳伯南的消息之後,嶽少安便讓她僞裝成常伴身旁,隨時報告着最新的消息。
“給卓巖傳信,告訴他,隨時注意相府的消息,若有特殊情況,可以無需請示,直接將她們幾個帶離杭州城。”嶽少安說着,雙拳猛然一緊:“這一次,他可以使用無力,哪怕是綁也給我綁出來。”
“是!”月夜點頭,道:“帝師還有何吩咐?”
“你先將此事辦好,隨後再說!”嶽少安一擺手,不再多言,催馬上前,高喝一聲:“出發——”
隊伍加快形成,急速朝着杭州城而去,士兵們雖然不知道具體要發生什麼事,不過,他們對嶽少安的忠心卻是絕對的。
就算是嶽少安下令讓他們去砍了皇帝的腦袋下來,也不會有人皺眉,這一點嶽少安深信,因而,這一方面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只是,這一次,一旦劫法場,那麼便如同是對皇帝宣戰了,嶽少安的心中還是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