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少安猛然回過頭來,凌厲的眼神盯着陳光道:“怎麼,陳大人還要強留我不成?”
“強留你又怎樣。”陳光狠聲說着,抓起桌上的酒杯,用力的摔在地上,隨着碎片飛散,猛的又喝道:“來人吶,給我將這個大膽狂徒拿下!”
他的話音剛落,一羣兵士手握長槍便衝了出來,將嶽少安三人圍了個嚴實。
卓巖和高崇急忙護在了嶽少安兩側,瞪眼看着陳光道:“陳光,你要做什麼?”
嶽少安踏前一步,擋在兩人面前道:“陳大人,不要欺人太甚。”
陳光冷哼道:“我便欺你,又待怎樣?”
嶽少安目光一凝,一字一頓的道:“你可以試試看!”
陳光冷笑了幾聲,驟然道:“給我上——”
“殺——”喊殺聲猛然響起,兵士提着長槍霍然衝了上來,嶽少安一咬牙,伸手探入懷中,便欲先將陳光擊斃,就在此時,忽然,從後面跑來了一個書生裝扮的人影,一邊跑,口中還一邊喊着:“住手,暫且住手。”
兵士們具都一愣,回頭看向了陳光,陳光擺了擺手,兵士們便又退了回去,不過,依然將嶽少安三人圍在中間。
嶽少安舉目望去,只見跑來那人三十多歲的模樣,生的齒白脣紅,一表人才,面上留着一綹山羊鬍子,因爲急跑的原因,滿頭的大汗。
陳光扭過頭來,拉着那人道:“藍先生,你幹嗎阻攔我?”
“將軍,切不可義氣用事啊。”藍先生喘着氣,低聲道:“那嶽少安乃是五王爺舉薦來的,你如果殺了他,五王爺那裡如何交代啊?”
“哼——”陳光冷哼道:“什麼五王爺,先前看他還有些出息,指望攀附他有一天能飛黃騰達,卻不曾想是個廢物,整日只知道娘們,遲早要死在娘們兒的肚皮上,白白浪費了老子那麼多銀子,早知道……唉——”
藍先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將軍,再怎麼說他也是親王,朝中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何苦爲了一點小事而使一助臂,樹一敵人呢?”
“可是……”陳光心中一急,但又覺的人多,不方便說話,便急忙拉着藍先生朝後面行了幾步,壓低了聲音道:“可是那兩個小妞我真的很想得到,你沒見着,長的那個水靈,最難得的是一對雙生女,一模一樣的美人啊,晚上一邊抱一個,那滋味,想想便心裡癢癢。”
“將軍!”藍先生無奈道:“天下女子何其多,何故非要搶嶽少安的女人?”
“我便看上她們了,我纔不管是誰的,天王老子的也要弄過來。”陳光搖頭道:“藍先生,你快幫我想想辦法,若是你沒有主意的話,那我今天就殺了這個小子,去把那兩個女子奪回來。”
“將軍,不要衝動,容我想想!”藍先生嘆了口氣道:“此事的上策乃是放了嶽少安,就此罷手。”
陳光不耐煩道:“好了,藍先生,你便不要囉嗦了,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藍先生無奈道:“那只有這樣了,先放了嶽少安,我們另外圖它法,嶽少安是不能殺的,殺了他就等於折了五王爺的面子,至於兩個女人嘛,如果辦的穩妥點,想是還有迴旋的餘地。”
“哦!”陳光急忙抓住藍先生的肩膀道:“藍先生說說看,有什麼穩妥的辦法?”
藍先生的個子比陳光捱上一些,所以,踮起腳尖纔夠到他的耳邊,悄聲道:“如此……這般……這般……”
陳光聽罷,大笑道:“藍先生當真是我的智囊啊,果然妙計!”
藍先生搖頭道:“將軍執意如此,這隻能算是下策,有何可妙之說,唉——”
“非也,非也!”陳光哈哈大笑道:“此乃上策。”說着,他向前幾步,對兵士喊道:“讓他們走吧!”
“是!”兵士應聲兩旁散開,讓開了被擋着的路。
卓巖輕聲道:“嶽先生,我們快走吧,這陳光反覆無常,別一會兒他又改變了主意。”
“嗯!”嶽少安點了點頭,轉身道:“我們走。”說罷,帶着高崇和卓巖快速的離去了。
看着嶽少安的背影,陳光一陣的冷笑,目中帶着寒光狠狠掃向了嶽少安。
回去的路上,高崇狠狠的跺了跺腳道:“他孃的,這個陳光真不是東西,原以爲他是好心,沒想到如此混蛋。”
卓巖凝眉道:“好了,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想這陳光絕對不會如此便罷手的,我們還是及早想出應對之策纔好啊。”
高崇道:“他若再糾纏不休,我們大不了和他鬧個魚死網破便是了。”
“那有你想的這麼簡單。”卓巖沉聲道:“這陳光乃是開州守將,在這裡便只是他一人說了算,何況,嶽先生現在還在軍營,乃是他的下屬,我們很被動啊。”
高崇有些焦急,連忙又道:“可是……”
“好了!”嶽少安擺了擺手道:“不要爭吵了,此事現在焦急也沒有用,我們先回去,行一步,看一步吧,若是他當真非要和我們過不去,也不能就這般認人欺凌……”
“嶽先生——”
“不要再說了,我們回去。”嶽少安留下一句話,便大步向前,徑直朝客棧而去,高崇與卓巖相互望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憂色,但卻無能爲力,也只能按照嶽先生說的那般,行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客棧之時,凡叔、龍小鳳和阮氏姐妹都在樓下坐着,阮憐夢和龍小鳳不知道又因爲什麼起了衝突,兩人正怒目而視着,阮憐心卻在一旁不斷的勸着。
看到嶽少安回來,阮憐心急忙起身道:“公子,你回來了,快來吃飯吧。”
嶽少安看着阮憐夢那可愛的容顏良久,直到她面色羞紅的低下了頭,才輕聲道:“你們吃吧,我已經吃過了。今日有些睏乏,我先回房中休息去了。”說罷,他也不理會幾人,邁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龍小鳳爲人粗心,卻也沒看出什麼異樣,只當嶽先生果真是乏了,也沒多問,而阮憐夢雖然看出了嶽少安心情不好,可她纔不會去管,昨日被打的屁股,現在還隱隱有些疼痛,嶽少安越是這樣,她還巴不得。
只有阮憐心,秀美微低,薄脣輕咬,小手捏緊了,又鬆開,復又緊捏,如此幾次,她還是忍不住悄悄起身,朝樓上行了去。
龍小鳳和阮憐夢兩人又已經狠狠的對視在了一起,誰也沒有注意阮憐心的動作,卓巖和高崇看在眼中,卻是不會管的,就如此,阮憐夢卻已上了樓,她輕輕拍了拍嶽少安的房門道:“公子,我是憐心,我能進來麼?”
裡面傳來了嶽少安略顯疲憊的聲音道:“憐心妹妹啊,進來吧。”
阮憐心輕啓屋門,行了進去後,又將門關好,才道:“公子,憐心見你似乎有什麼心事,今日的心情似乎不佳,可是在軍營中遇到了什麼煩心之事麼?”
嶽少安本是躺在牀邊的,看阮憐心過來,便坐了起來,讓她坐下後,輕聲道:“讓你看出來了?呵呵,還是憐心妹妹細心,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剛去軍營有些不適應,故而有些睏乏而已。”
“當真麼?”阮憐心秀美微蹙道:“公子可不許哄騙憐心。”
“公子怎麼會哄騙你呢!”嶽少安嘿嘿笑道:“來,憐心妹妹的小手給公子捶捶肩頭吧!每天這個時候纔是最愜意之時呢!”說着,嶽少安便又躺了下去,腦袋枕在了阮憐心的大腿上,那一縷縷沁人的處子清香彷如讓他的煩惱減去了不少。
阮憐心被他說的面色一紅,低下了頭去,隨後,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嘴角淺淺一笑,擡起小手,兩隻粉嫩的小拳頭便輕輕爲他捶起了肩膀。
阮憐心越是這樣乖巧,卻越是讓嶽少安心中氣惱,那陳光當真是該殺,如此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怎麼能讓那老混蛋糟蹋,只恨不得將其斬爲兩段,以解心中鬱悶之氣。
感受到嶽少安肩頭微微顫抖,阮憐心慌忙問道:“公子,怎麼了,是憐心弄疼公子了麼?”
嶽少安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阮憐心渾身一顫,身子猛的緊繃了起來,小手下意識的想要縮回來,卻不知怎地,一動也不能動了,就這樣任他抓在了他的大手中。
嶽少安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憐心妹妹,沒事的,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干你的事。”
阮憐心隔了一會兒,才面色羞紅的道:“公子,到底出了什麼事,能和憐心說說麼,看憐心是否能夠幫的上忙?”
嶽少安擡起頭來,看了看她那美麗的容顏,緩緩搖了搖頭道:“也沒什麼,都是軍營中的事,比如那守將剋扣軍餉,遇賊不戰等,這些事而已。”說着,嶽少安微微一笑道:“這些事,你便不要聽了,有我一個人煩惱便是,何故還要拉上你呢。”
阮憐心心中一甜,乖巧的點了點頭道:“嗯!”
一時間,兩人無言,只是她的小手任握在他的手中,卻沒有鬆開。
隔了良久,阮憐心才輕聲道:“公子,我知你與五王爺交厚,怎地不請他幫忙懲治那剋扣軍餉的守將?”
嶽少安輕聲一笑道:“五王爺事忙,我如何還能在千里之外給他增添麻煩。再說堂堂男兒遇事便依靠他人,如何能成就事業。”說罷,他鬆開了那溫潤的柔荑,緩緩閉上了眼睛。
阮憐心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不過,隨即淹然,小手又握成了拳頭,爲他輕輕捶起肩膀來。
在高崇與卓巖的房中,高崇也問了和阮憐心同樣的問題,他皺着眉道:“卓巖,你說岳先生會不會請五王爺來幫忙?”
卓巖搖了搖頭道:“依嶽先生的性格,應當不會。再說,這種捕風捉影的事,即便是告訴五王爺,也不好查證,何況,容易讓人聯想成兩個男人的爭風吃醋,如何能說的出口。”
高崇點了點頭,輕嘆了一聲,這一夜,過的當真是有些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