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遮暗月,葉落淺夜間。
龍小鳳獨自站在一旁嬌羞莫名,低首微笑,竟似開了花的仙人球一般,笑的別樣的燦爛。
但這一切只能對夜空燦,孤芳自賞。
嶽少安卻沒瞧上半夜,他這一天忙碌下來身心都覺着有些疲憊,如今站定放鬆了下來不覺間睏意上涌,他微微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了些,扭頭對龍小鳳道:“走吧,我剛好想四下走走,順便送你一程吧!”
說罷之後,嶽少安當先走了出去,直到他走出去挺遠,龍小鳳才從她那陶醉的神情中反應了過來,請啊了一聲,甩開肥大的圓臀追了上去。
嶽少安踏步前行一言不發,龍小鳳緊跟其後,更是心中歡喜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這樣,兩人一路無話行至了書院門口處。
嶽少安頓了頓,將身子靠在門框上微微一息,露出了滿臉的疲態。
行在後面龍小鳳心中美的如同灌了密一般,不時的偷偷朝着嶽少安望上一眼,只覺的異常滿足,但這次看到嶽少安滿臉的疲態不由得愣住了,接着緊咬着嘴脣,眼圈微微泛紅,幸福,感動各種情緒通通涌上了心頭。
看着嶽少安的模樣,她禁不住責備起了自己,嶽先生已經這般疲累,我怎麼還讓他相送,真是該死。她調解了一下情緒,猛的一擡頭,大聲的道:“嶽先生,就送到這裡吧,我先走了,你快回去休息罷!”說罷,將手一甩,竟然頭也不回的徑直跑了。
嶽少安被她着一嗓子吼的猛然間嚇了一跳,擡眼一望,只見一個肥碩的身影已經漸漸的融入了夜色之中,心下想起龍小鳳平日間彪悍的模樣,再聯想到她的容貌,斷定即便她獨自一人回去也沒什麼危險,便安心的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被龍小鳳這麼一驚,嶽少安的疲憊之色褪去了不少,當下見天色不算太晚,便在書院中四下巡遊了幾步。
忽然聽到不遠處似有吵雜之聲,嶽少安便隨意的順聲而來,兩旁的青草微微盪漾,夜風輕輕吹散了雲層,月亮已經緩緩升起,淡銀色的月光照亮了周圍,不知不覺中他竟來到了那日與周小姐分別的地方。
“這位官爺,深夜至此,說這些不着邊的話莫不是故意來消遣小女子的?如若這樣,我隨是一介女流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如再糾纏,我定然要告你等個欺辱良家女子之罪……”一個微帶怒嗔的女子聲音傳來過來,那聲音甜美異常,即便是待怒而發卻也聽的人身心舒坦,嶽少安聽在耳中微微一怔,急忙舉步朝前行去。
來到近前卻見幾個身材高大,面色黝黑壯士的男子,個個腰間跨到,一副公人打扮,爲首的是一人面色發黑,粗眉大眼,說話粗曠有力,如同春日炸雷一般道:“我張武形式光明磊落,昨夜追那女賊便消失在了此處,今日我多方查探已經確定了此處便是你的住處,你如何脫的了干係?身爲衙門的捕快,我公務在身怎能憑你三言兩語便誆了我,你且說昨夜你在何處?”
在幾個男子對面站立着一個面帶怒色的俏麗人兒,只見她小手緊攥衣袖,淡色長裙及地,將一對秀足也裹了進去,柳腰酥胸,身材妙曼嬌柔,凹凸有致,一張俏臉因嗔怒而顯得的發紅,更似熟透的青澀蘋果,嬌豔欲滴,讓人忍不住生出咬一口的衝動。
一雙美眸淡淡的斜睨了幾人一眼,玉指朝前一指,微帶嬌喝着嗔道:“你這人好生無禮,女子閨中之事豈可告與他人,如若認定我是你們口中的人犯,大可帶了官令抓我便是,這般羞辱與人,是何道理!”說着,臉色懲的越發的紅了起來,貝齒一咬下脣,雙肩輕輕抽搐,竟似要哭出來一般。
將那女子看在眼中,嶽少安不由得眼前一亮,這不是周小姐麼?望着她那可人的模樣,他疲態盡去,忍不住就要衝上前去來一場英雄救美,但目光一掃卻見周小姐的一條臂膀微微下垂,另一隻手裝做不經意間護在了肘彎處。
嶽少安霍然想起,昨夜老和尚扔出去的石子便擊在了那女此刻的臂彎處,才讓她將朱重一給丟了下來,再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女刺客的身形,和眼前的周小姐一對比,嶽少安猛的便是一驚。
心下暗道,我說昨夜那女刺客怎麼那般的眼熟,原來是她——
瞭解了此種的環節,嶽少安卻不急着過去了,心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理了無數遍,卻依舊理不出一個頭緒。
就在嶽少安一頓之際,那張武冷笑了一聲又道:“好一張利嘴,你以爲我當真拿不得你?如若你交代不清楚昨夜的去向,還當真要請你回去問話了……”
聽着張武的口氣,嶽少安心下一定,便有了計較,隨即哈哈大笑了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笑着道:“哎吆!我的小週週哎,昨天那西戶的美景真是不錯,我還沒有看夠,你再陪我去看看怎麼樣?”
嶽少安直接穿過了張武身旁,走上前來一把將周小姐的小手抓在了他的大手中,還伸出另一隻手在那白嫩如玉般圓潤的手背上撫摸着,還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如同是在摸自己老婆的手一般。
周小姐心下嬌羞,急忙往回抽手,但卻帶動了臂彎處的傷口,只疼的秀眉微蹙,小手卻沒能抽的回來。
只見他神色微緊之後,竟然眉頭舒展帶出了一絲笑意,索性放鬆了起來,身體緩緩的朝着嶽少安靠了靠,肩頭微動,柳腰輕擺,絲絲嫵媚隨之透出,小手掩口咯咯嬌笑了一聲,一雙美眸輕輕瞟了嶽少安一眼。
嶽少安望着她那媚眼惑骨,只覺的無限動人,但心中卻是一寒,這女子和他總共見了三次面,但每一次都似乎換了一個人似的,時而清純,時而冷酷,眼下又是媚惑之至,當真是讓是無法看透。
嶽少安禁不住提起了戒心,警惕的望了她一眼。
張武只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目瞪口呆,難道是自己判斷錯了,這小妮子原來昨夜去會情郎所以纔不肯說出昨夜的去處?可是自己明明追至這附近把人跟丟的呀。
不對,這小子是什麼人?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而且那女子剛纔似貞潔烈婦,現在又惑媚入骨,絕對不像表面上這麼簡單,得好好盤問一番。
張武本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此間心中生疑,覺的嶽少安的身份是個突破口,想到此處,只覺的底氣有足了起來,面色一沉道:“小子,你是什麼人?沒看到官家辦案麼?快將身份交代清楚,如若不然,連你一起帶去審案!”
“哦!”嶽少安頭也不太的斜睨了張武一眼,似乎是在問自己一般道:“我是什麼人?”
說罷,頓了一下,又猛然擡高聲音道:“我還要問你是什麼人呢?大晚上的膽敢騷擾我媳婦,是何道理!”說着嶽少安還擺出一臉怒色,雙目狠狠的瞪着張武。
張武被他氣勢所懾,但卻並不弱顯,也同樣回視着道:“公然違抗朝廷律法,你們是要造反麼?快說你是什麼人,不然我可要放手抓人了!”
“咯咯……”周小姐輕笑一聲道:“這位官爺,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身在京杭書院,想濫用職權隨意的抓捕書院的先生,我想憑你一個小小的捕快,怕是擔不起這個責任吧?”
“什麼他是書院的先生?”張武猛的一驚,心道,這下事情便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