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慢慢升高,別院後的高大傳來陣陣低沉的鐘鳴之聲。一縷金色的光芒由塔底沿着塔的頂端緩緩而上,異常壯觀。?
嶽少安看在眼中心頭泛起一種莊嚴之感,嘖嘖稱奇。?
“晨光塔,沒什麼好看的。相傳是因爲在踏中修行之人羽化後留下的金身凝聚而成。都是狗屁,老夫活了這麼多年,也未曾聽說過那個人羽化登仙了。無非是當初建塔之時工匠們做了些手腳而已。”?
道炎的話將嶽少安心中那莊嚴之感衝的一點不剩,他擺了擺手道:“老頭,你能不能別在別人欣賞美景的時候來打岔。即便是工匠們做的手腳,也是一件可貴的藝術品,讓你這老嘴裡說出來,便狗屁不如了。我看你是酒還沒醒吧。”?
“老夫倒是想就這麼醉下去,可奈……”說着,道炎將目光望向了嶽少安腰間的酒葫蘆上。?
“老頭,別打我的主意。”嶽少安急忙雙手緊護。?
“壯士,師祖……”兩人說話間,昨日那引路女子的聲音從她們背後傳來。嶽少安聞聲轉頭,發現那女子今日換了一件綠色的長裙,比昨日又秀美了幾分。同時,那女子也吃驚地張大了嘴,先前她進來之時,剛好看到嶽少安的背影,嶽少安的那件衣服並未換過,她自然是認識的。但嶽少安的臉卻和昨日卻大不相同了,昨日不單頭髮蓬亂,鬍子拉雜,便是臉上的塵土也就幾分厚,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真容。今日一見,那女子頓時驚訝非常,她那裡見過這般俊美的男子,不禁俏臉緋紅,後面的話,卻也忘記說了。?
“姑娘有何見教?”嶽少安輕咳一聲,抱拳問道。?
“我叫舒雲……”說出話來,女子才覺失言,那一絲緋紅剎那間鋪滿了整張俏臉,急忙扭頭便走,走出了幾步後,又似乎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並未告訴對方自己的名字,又連忙說道:“師祖這幾日有事外出,師叔讓我告訴公子,稍待幾日,師祖一回來,便請公子過去……”?
說罷,也不等嶽少安搭話,便快步跑出了別院,似乎在逃離着什麼一般。?
“嘖嘖嘖……”道炎看着女子遠去的身影,緩緩扭過頭來,道:“長一張婊子倒貼的臉果然不同,便是這清涼觀的小道姑見着也會臉紅,早知如此,你早洗洗臉事不就好辦多了?”?
“這不是我長的好看不好看的問題,便是隨便來一個人,站在你的身邊,也被襯托成了潘安了,對比的力量是強大的,老傢伙,你別不承認……”?
“呸!”道炎使勁地唾了一口唾沫,道:“得虧那丫頭走早,不然,聽到這話,必然知道你個什麼樣子的人了,說不定一會兒就將你掃地出門了……”?
道炎的話音落下,卻沒有聽到嶽少安的反脣相譏,他有些奇怪地扭過頭來,發現嶽少安的目光正在朝着前方凝望着。?
道炎奇怪地順着嶽少安的目光望去,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在半山坡上,下面的清涼觀的前院是在山坡下,從這裡望去,距離有些遠,看不真切,不過,道炎的目力卻比嶽少安強出不少。自然,看他也比他清楚些,凝望一會兒,老道士疑惑地扭過頭來,道:“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嘛,有什麼好看的。”?
“真的有一女子?”嶽少安吃驚地望向了道炎。?
道炎點了點頭:“好像她也朝這邊看着。”?
“快告訴我,他長得什麼模樣?”嶽少安一把揪住了道炎的衣領,激動地詢問道。?
“我怎麼知道。”道炎扯開嶽少安的手,道:“你小子連人影都看不清楚,我又不是神仙,能看得清楚臉嗎?”?
聽了這話,嶽少安有些氣餒,低下了頭去。忽然,他猛地又擡起了頭,邁步朝着下面跑去。?
“小子,你要幹什麼?”道家急忙拉住了他。?
“我要下去看看,確認一下她是誰。”?
“小子,別這麼衝動,會鬧出亂子來的。”道炎拽着他,怎麼也不放手。?
嶽少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道炎的話,他是理解的。只是,他的心情卻不能平靜。?
“我發現,自從來到這裡,你做事越來越衝動了。”道炎陪着他,在他身旁坐下,道:“其實,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裡有這裡的規矩,尤其是那幫老頑固,他們視規矩如命,要想達到你的目的,首先不要破壞了他們的規矩,纔有可能成功……”?
“規矩,規矩……他孃的,那來那麼多臭規矩……”喊了一嗓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面對這種情況,他實在是無計可施。這種無力感真他孃的難受……?
“也許,你會打破這個規矩,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道炎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望着北方的天際,雙眼微眯,似乎是在和嶽少安說話,又似乎是說給別人在聽。?
嶽少安並未注意他的表情。自然也不理解他的話。一拳搗在地上,讓從手指傳來陣陣疼痛,讓他的情緒略微穩定了些。?
搖頭苦笑一聲,道:“老頭子,我知道你也許有許多難言之隱,我只希望你告訴我,我如此得等,等到什麼是是個頭?已經半年了,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希望,你還讓我等?”?
“我也不知道……”道炎搖了搖頭,道:“也許,那位舒雲姑娘口中個師祖回來之時,會有轉機吧。”?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嶽少安這句話並不是向道炎詢問,只是自己怒吼着。?
侍衛們在後面看着嶽少安如此憤怒,未敢上前。?
過了一會兒,嶽少安站起身來,朝下面的前院行去。道炎剛要出言阻止,他回身,道:“放心,我不是去鬧事的,我會按着禮數拜訪的……”?
道炎張了張口,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再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