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曦哈哈大笑道:“楊炎,我到真想看看,你是如何讓我這八萬大軍灰飛煙滅,如果你真能做到這一點,我吳曦也認了。”
楊炎點點頭,道:“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言盡於此,我也沒什麼好說了。我們各自回陣,一會兒在戰場上見吧!”說着拔轉馬頭,迴歸本隊。
吳曦也帶馬歸陣,對吉利、房大勳、戌萬州等將道:“各位將軍,勝敗在此一舉,準備發動進攻。”
衆將齊聲道:“尊令。”
人馬劍拔弩張,馬上就要開始進攻。
就在這時,宋軍陣中突然號角吹響,只見宋軍的中路人馬忽然左右分開,一排排裝着普通百姓衣服的男女老幼從宋軍的陣後衝了出來,列在陣前。
楊炎揚聲高喊道:“叛軍們聽着,你們本是大宋官兵,只因受吳曦矇騙裹脅,背叛朝廷,以經犯下抄家滅門大罪,你們的父母妻兒全在成都城中,本該一率處斬,但朝廷有寬容之心,不忍將其處決。特令本官告令爾等,如能棄戈投降,可以一率免罪,而且還能與家人團聚,如果有抓住反賊吳曦,官升十級,賞錢萬貫。如果繼續從賊反叛,決殺無赦。”
這番話是用內勁喊出,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說完之後,在百姓的背後,出現一排手執大刀的士兵,明晃晃的鋼刀在陽光下閃爍着奪目的光芒,十分駭人。
這時列在陣前的百姓有不少人叫着自己親人的名字,開始哭泣。一時間父母呼喊兒子,妻子呼叫丈天,子女喊叫父親,哭聲四起,亂成一團。
見此情呆,吳曦和手下的幾員大將無不大驚失色。誰都沒有想到,楊炎竟會將士兵的家屬趕到兩軍交戰的陣前。吳曦心知不妙,這樣下去軍心那裡還能不渙散,急得在馬上大叫:“衝啊,衝啊,都給我衝啊!”
其實被楊炎帶到陣前的士兵家屬不過只有一萬佘名,大多但吳曦手下的士兵家屬並沒帶到陣前,但吳軍的士兵自從聽說成都被楊炎攻取之後,無不掛念自己在成都的親人,見此情景誰還能不動於衷,又有誰還能繼續衝殺,拉滿的弓弦又鬆開,舉起刀槍也放下,有許多士兵都底下頭偷偷擦着眼淚。人心以經開始渙散。
雖然吳曦的幾員心腹戰將吉利、房大勳、戌萬州等人不斷在軍中喝斥:“不許哭,不許哭,打起精神來。”但這時也喝止不住了。
這時有不少士兵已經認出了對面有自己的親人,“爹,娘,孩子,夫君,妻啊!”等等聲音在兩軍陣中互相呼喚,響成一片。有的士兵已在陣中哭出聲來。
楊炎見況,立刻又道:“叛軍聽着,你們的親人都在等着和你們團聚,只要快快放下武器,投降過來,你們就可以與家人相會了。”
宋軍陣中也有不少成都的士兵喊道:“弟兄們,投降吧,別跟着吳曦造反了。”
“楊帥說話是算數的,只要投降,就不會追究你們的罪行了。跟着吳曦沒有好結果的。”
“我們都是成都的守軍,投降了楊帥,現在還是照樣當兵,弟兄們,快過來吧。”
吳曦聽了,不禁又驚又怒,狂喊道:“別聽他們的,別聽他們的,進攻,進攻啊!放箭,給我放箭。”
突然之間,吳曦陣中有**叫道:“爹啊,娘啊,我來了,我投降,我不反了。”扔下手中的長槍,向家屬人羣中狂奔而去。
緊跟着“嗖”的一聲,一箭從吳曦陣中射出,正這名士兵的後心。這名士兵應聲倒地,猶自一時未死,仍然向家屬人羣中爬去,還喊着:“爹啊,娘啊,我來了……”這時家屬人羣中一對老年夫婦也急奔而去,撲到這士兵近前,大喊着“兒啊!”放聲恫哭。
只聽得“爹孃、孩兒”叫聲不絕,吳曦陣中又有數十人扔掉刀槍,紛紛奔出。吳曦目瞪口呆,雖然彎弓搭箭,但也不知該射向何人?
只這麼一遲疑,又有數百人跟着奔出。吳曦手下的幾員心腹將軍撥刀連斬數人,但卻也制止不住?這數百人一奔出,跟着便是數千。數千人之後,緊跟着全軍嘩啦啦一陣大亂,八萬人馬之中,倒奔去了一多半人。
這時陣前己是哭聲大作,響徹天地,兩軍陣中士兵和家屬們以經混雜在一起,到處都是呼爹喚娘,叫兒喊女,尋夫覓妻的聲音。即使是宋軍,也聞之心酸。
楊炎這才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一戰的進程總算是照自已所想的發展了。
其實楊炎也不願意用這樣的辦法,但現在確實是沒有別的法子,因爲這次入川不僅要儘快平定四川的叛亂,而且還不能使叛軍傷亡過大,這些士兵都是大宋的精銳,也是日後抵抗金軍的主力,一定要盡力爭取他們投降。
因此早在他入川之前就以經想好的計劃,在攻取成都之後,就利用士兵的家屬爲質,迫使叛軍歸降,從而一舉瓦解吳曦的軍心,甚至楊炎都打算在必要時候,還會斬殺幾名家眷。看着眼前戰場上塞滿了老弱婦孺,叛軍與家屬相認,抱頭大哭亂一團,吳曦的軍心總算是徹底瓦解了。
雖然是迫不得以,但楊炎心裡也覺十分過意不去,這一切到底都是因爲自己造成的。趙月如在他身邊,清楚他的心意,伸出手去,握着楊炎的手,輕輕道:“你己經盡力了,現在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你也不用自責了,現在的結果以經很好了,不要忘記,這裡還是戰場。”
楊炎猛然醒悟:不錯,現在還是在戰場上,自已可一點也不能大意。向趙月如點點頭,道:“謝謝你。”然後立刻大聲道:“擂鼓。”
“咚——咚——咚——咚——”戰鼓如雷鳴般震天敲響。
戰鼓聲就是進攻的信號,現在戰場中間亂成一團,無法前進,宋軍的李好義和楊巨源兩人各領五千人馬,分從兩翼,向吳曦衝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