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愷知道楊炎是對上次的事情還在耿耿於懷,道:“子昊說那裡話來,他們可都是久仰子昊的大名,其中有一位名士一直想見你一面,怎好不來呢?”
楊炎一怔,到是有些好奇,道:“還有人要見我嗎?他是誰。”
趙愷神秘的一笑,道:“子昊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嗎?小王可以保正,子昊見了他,絕不會後悔的。”
楊炎呆了一呆,苦笑道:“王爺可真會請客。”
趙愷大笑道:“那麼就這麼定了。”轉頭又向光衍道:“明天小王就在水紋園恭候兩位的大架光臨,就此告辭。”然後又向兩人施了一禮,轉身走了。
趙愷走了以後,楊炎才問光衍道:“大師可知道明天鄧王請了那些客人?是誰想見我呢?”
光衍微微一笑,道:“貧僧到是猜得出一二來,不過既然鄧王不說,也請恕貧僧也不能相告。佛雲:不可說,不可說也。”
楊炎聽了,只好苦笑着搖了搖頭,說實話到是有些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這時光衍從書架上抽出了一封信箋,遞給楊炎,道:“這個是檀越有用之物,請檀越收好。”
楊炎接過信箋,有點驚訝道:“這是給我的?這裡面是什麼?”
光衍淡淡一笑,道:“請恕貧僧也不能奉告,檀越回去一看便知貧僧所言不謬。”
楊炎搖搖頭,道:“難道又是‘佛雲:不可說,不可說也’嗎?”
*****楊炎帶着光衍給他的信箋,從棲霞寺回到府裡,還沒有進門,楊炎就聽見谷雪萍“吱吱喳喳”的聲音。自己上早出門去棲霞寺時,她就和鐵成林在院子裡開練了,這個小丫頭到是活力十足,一刻也閒不住,回到楊炎家裡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上上下大,裡裡外外就都摸熟了,再加上她長得活潑可愛,又是楊炎的師妹身份,府裡的家人也都十分喜歡她,現在可比楊炎還清楚這府裡的事情。
楊炎推門進去,只見有三個人正站在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下,谷雪萍正在指手劃腳的和一個人說着什麼,只是那人背對着楊炎,看不到他的面貌。鐵成林站在一邊傻笑着看。周圍遠遠圍站着四五個家人,待女看着他們。
谷雪萍是面對大門,一下子看見楊炎從大門進來,立刻大叫道:“阿炎哥哥,你回來了。”
和谷雪萍說話的那個人也轉過身來,道:“姐夫,你回來了。”說着就向楊炎這邊跑過來了,正是趙倩如的弟弟,信王趙忱。
楊炎怔了一怔,道:“小忱,你怎麼在這裡。”
趙忱道:“昨天我就聽說姐夫回來了,今天一早就來了,可是你卻出了門,遇見了他們。”說着指了指鐵成林和谷雪萍。
原來昨天趙倩如和楊炎重新許婚的消息也傳到了信王府裡,趙忱知道以後,今天一早就吵着要來找楊炎,趙倩如也扭不過他,只好打發幾個家人陪他來了。誰知到了楊炎府上,正好楊炎到棲霞寺去見光衍,正好看見鐵成林和谷雪萍在院子裡練武,於是他就駐足在一也觀看。谷雪萍也是心直口快,一見趙忱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立刻就上去問話。趙忱自然自報是楊炎的小舅子。
谷雪萍自然好奇,忍不住問鐵成林,道:“怎麼昨天我們沒有見到阿炎哥哥的嫂子呢?”
趙忱忙又解釋,只是訂了婚,還沒有正式完婚。三個人就這麼談了起來。谷雪萍雖然一直跟着谷正揚在江湖飄蕩,但到底也還是個孩子,鐵成林雖比她大二三歲,但性子淳樸,到也像是個大孩子。他們兩也不管趙忱是什麼人,就問這問那。
趙忱在王府中的玩傍都因爲他是王爺的身份,對他唯唯諾諾,縮手縮腳。只有老王妃和趙倩如纔敢說他,而他喜歡來找楊炎玩,很大程度就是因爲楊炎並不把他當王爺看待,說話行事毫無拘束。但楊炎畢境比他大了好幾歲,現在難得又遇到兩個年紀相仿,偏偏也把他當普通人一樣,心裡自然十分高興,一來二去,這三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到是談得十分投趣,直剄楊炎回來。
楊炎見他們幾個人正玩得高興,自已心裡也十分歡喜,他本來也就十分喜歡趙忱,問了他幾句,就讓他跟着鐵成林和谷雪萍一起去玩去了。他這府地修好之後,趙忱也是第一次來,三個人一起在府裡前前後後,裡裡外外四外閒逛,翻了個遍。
楊炎自已回到了書房,這纔拿出光衍給他的信箋,打開來看,原來是一張藥方,寫的都是豆蔻、砂仁、丁香、佩蘭、滑石、霍香等消暑清熱的藥材,並且把份量,製法都十分詳細。在藥方的末端寫着:此方可僻南方瘴癘之氣,其效如神。
楊炎看了這份藥方,心裡又椋又喜,自古以來每逢向南方用兵都怕這南方瘴癘障氣,雖然現在南方開化了一些,但外省用兵水土不服仍是一個大難題。上次吳拱領軍平亂,最初的兩個多月也增飽受這水土不服之苦。光衍本是精通醫道的人,他提供的這份葤方想來必會大有用效。有了這份藥方,對於這次平定南方自然是大有益處。
不過楊炎卻想到,光衍是方外之人,他怎麼會知道自已將會去平定南方之亂,會需要這份藥方呢?難到說是從虞允文遣自己去廣南的時候,他就能推斷出來嗎?楊炎放下藥方,回想起自己去廣南之前,向光衍告別時見到光衍神密的態度,不由憾嘆,這個和尚到是有幾分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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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炎起了藥方,又把自己寫好的平亂綱要看了一遍,又做了一些修改。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快一個時辰了,這時趙忱來向他告辭,於是楊炎更要趙忱把綱要帶回去交給趙倩如。
到了下午,楊沂中夫婦和流蘇也回耒了。一家人總算是團聚了。
*****侍女把楊炎帶進水紋園中,對楊炎道:“請大人先在園中隨意遊玩,不必拘束,王爺親自去接貴客,過一會兒就到了。”
楊炎這是第二次來到水紋園,不過上一次只是在翼然亭中陪趙愷下了一盤棋,也沒有在其他地方看看,這一次到可以好好遊覽一下。楊炎隨意走了幾處地方,雖是隆冬的季節,但園中的景緻依舊十分幽靜,怡人,到不愧是臨安的名園之一。
園中還有**個人也在四處閒轉,欣賞園中的景緻,不時有人指指點點,小聲交談。上次陪趙愷下棋的翼然亭中,正有兩個文士模樣的人坐在裡面品茶,亭子前放着一張書案,有兩個人站在書案前揮筆書畫,不知是填詞還是在做畫。十幾名美麗的侍女捧着鮮花,美酒,點心,水果在園中來任穿梭。
這些人似乎都是臨安名士,不過楊炎一個人都不認識,來到書案邊,本想看看他們在畫些什麼,但那兩人看了看楊炎,目光落到他腰間佩着的寶劍上,臉上立刻露出不屑的神色來,然後也不理楊炎,回顧低頭做畫。原來自大宋建國以來,一向奉行重文仰武的國策,久而久之也逐漸形成了重文輕武的社會風氣,文人名士大多都看不起武夫,因此作畫的那兩個人一見楊炎佩着寶劍,知道他必要練武之人,心中便有些瞧他不起,也不原搭理他。
楊炎見了也覺得無趣,自然也不願上去搭話,正在無聊之間,突然聽見有人叫他道:“楊檀越,你爲何現在纔來。”
楊炎循聲看去,見在水潭邊上,光衍正坐在一塊大石上,手裡握着一支漁杆,目光卻在看着自已。不過總算是遇見了一個熟人,楊炎趕忙來到了光衍身邊,道:“大師爲何一個人在這裡垂釣,也不和那些名士去交談。”
光衍微微一笑,道:“貧僧仍方外之人,豈敢與名士相論,此畚若不是鄧王及力相請,貧僧也不會來的。”
楊炎道:“昨日回去纔看了大師給我的藥方,對在下實在太重要了,真不知應該如何感謝大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