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飢餐渴飲,自不待言,遇上幾股金兵也被擊退。到第二日下午,海州城已經遙遙在望了。
楊文廣的大軍進攻海州城的時候遭到了海州守軍的強烈抵抗,進攻的步兵旅損傷慘重,楊文廣盛怒之下下令全軍進攻,帶來的卻是更大的傷亡。
最後,炮兵旅姍姍來到,將六十餘門大炮對準海州城正門承陽門,開始了長達一個時辰的瘋狂轟炸!直到將承陽門轟的粉碎,楊文廣這才擦擦臉上的炮灰,揮刀進攻。
城中百姓已經被複恐怖的火力嚇傻了眼,跪在地上不停地顫抖,楊文廣大馬金刀的坐在海州府衙的桌案上,拍桌子大叫:“你小子敢和我這麼說話!找死啊!”
海州知府已跪在地上,嘴脣哆哆嗦嗦的直接影響了說話質量:“大,大將,軍,那幫人,惹不起的!”
“什麼惹不起!媽的,老子跟着主公南征北戰,從無敗績!還沒把什麼人放在眼裡!方同化!快快把那個叫什麼方老大的給我抓過來!主公下命令了,決不饒他!”
方同化繼續跪在地上哆嗦:“將軍,我那哥哥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請你放了他吧!不然,不但你,下官也要受牽連的!”
“報將軍!發現方老大等人藏匿住所!”斥候來報。
“好!不剿滅他們,他們還以爲我害怕了這幫黑幫不成!”楊文廣說着抽出長刀,“弟兄們,跟我去幹掉這幫刁民!”
“好!”楊文廣領着一營士兵浩浩蕩蕩奔城北而來。
城北已然半軍事化,大羣的老百姓手拿竹竿斧頭耙子等一系列帶有進攻性的武器正嚴陣以待。
“刁民快快退下!我們復要爲你們清理黑惡勢力!”楊文廣也從陸雲那裡學來這個新名詞。
當場賣弄起來。
“兄弟們!保護大哥!”一個小嘍囉喊道。
“保護大哥!”人羣中發出吶喊,聲音遠遠的傳出好幾裡,估計亂民人數不在三千之下。
楊文廣撇撇嘴,自從來到這海州就不順心,顯示進攻受阻,傷了三百餘號兄弟,清理黑幫又遭到抵抗,他怒火往上衝,一咬牙,揮動戰刀:“兄弟們!殺!”他第一個殺進人羣中。
“殺啊!”三百餘步兵憑着手中鋒利的斷水刀開始對平民進行大屠殺。
楊文廣殺傷數十人之後,發現亂民越來越多,將自己的三百餘士兵包圍在當中。
城中的老百姓還在源源不斷的趕來,加入廝殺陣營。
一顆彩色的煙花飛上半空,凌空炸響,放出燦爛的光彩。
海州城的老百姓全反了,手持利器和復第一軍戰鬥在一起!
海州是個比較大的城市,人口在三十萬左右,老百姓全部加入戰團,第一軍四處受敵,陷入困境。
“快,向主公報信!”楊文廣殺掉一個亂民之後,向外圍高聲喊道。
“得令!”一個斥候遠遠應到,他身邊的士兵聞聽此言,立刻圍在他的左右護衛他出城。
這一切陸雲在路上都已聽說,他一面埋怨楊文廣的魯莽和輕視,一邊下令加緊行軍。
陸雲隱隱覺得這件事有蹊蹺,難道真的有幕後黑手在操縱?
海州城內喊殺震天,雙方仍在激鬥,陸雲大喊一聲,率領全軍殺進城裡。
海州城的大街上早已屍骸遍地,血流成河,橫七豎八的死人已經將城中道路封鎖。死人中大部分是身着平常衣衫百姓,也有很多身着盔甲的復戰士。
陸雲見此,鬚髮皆張!怒火直衝頂樑!這兩支軍隊是他千辛萬苦費盡心力訓練出來的,今日竟然傷亡如此之重!怎不讓他痛苦?
第二軍的士兵們看到袍澤倒在血泊之下,個個悲憤難抑,抽出戰刀來到陸雲身邊“主公,爲死去的弟兄們報仇啊!”
“是啊!報仇啊!”
“屠城!”陸雲雙眼冒火,高聲喝道。
“殺!”騎兵下馬,步兵揮刀,殺進海州城。
此時的楊文廣已經支持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了多少傷口他只是機械的殺!砍!剁!
長刀已經崩刃,刀刃變得鋸齒也似,楊文廣費力的揮起一刀,砍掉一箇中年人的腦袋,頹然蹲在地上。
他已經沒有力量繼續戰鬥了。
“殺!”遠遠的傳來了喊殺聲。
“援兵到了!”遠遠的聲音傳過來,好像來自另一個空間。一個身影透過層層血霧來到他的面前。楊文廣一笑,手中的刀蒼啷一聲掉在腳下的屍山血海中。
陸雲的長刀在人羣中殺開一個缺口,他來到楊文廣面前,一把扶住他:“文廣,你沒事吧?”
“主公,你來了!”楊文廣的臉上滿是傷疤和鮮血,凝在一起,面目顯得猙獰恐怖。
“好累!”楊文廣重重跌在地上。沉沉睡去。
百姓們依舊圍上來,越來越多,陸雲揮刀砍殺,從城北一直殺到城南。他不明白爲什麼這些百姓會悍不畏死的拼命往前衝殺,就好似被人控制的木偶一樣。
木偶?陸雲頭腦中靈光一現,難道這些百姓被人控制了?他再仔細觀瞧,發現所有的百姓都兩眼無神,目光呆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百姓是中毒了!”陸雲明白過來,但是中毒後的百姓不明白他,依舊衝上前來追殺陸雲。
“只能怨你們被奸人所害!”陸雲砍掉一個百姓的頭顱,心中默默唸道。
爲今之計,只有找到下毒的源頭加以控制,纔不會釀成更加慘痛的悲劇。
“任何人不得飲水!”陸雲高聲喊喝道。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復全體將士便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待到華燈初上,城中的百姓已然殺戮殆盡,陸雲正在照顧傷病,清點損失。
“第一軍騎兵旅被包圍在城東的開元巷,全軍覆沒!兩個步兵旅只剩下一千一百人擲彈兵旅損失一千人,剩下不到兩千人,炮兵旅尚未進城,損失不大,行動旅傷亡三百餘人,算是損失最小的了。”聽完警衛團長的彙報,陸雲坐在臺階上低頭不語。
良久,陸雲擡起頭來,仰天長嘯,刺耳的聲音穿破衆人的耳膜,將這蒼涼的吶喊傳遞到遙遠的地方。
“啊!……”陸雲似乎要將心中塊壘化作陣陣波濤,蕩盡苦悶!
過了很長時間,陸雲心情漸漸趨於平靜,他站起身來,長出一口惡氣,下令道:“全軍集合!聽候號令!”
不多時,第一軍殘部以及第二軍悉數集結,陸雲站在路口發號施令:“全身搜捕,若有生還之人,速速將其關押,再遇抵抗,殺!”
大軍分頭行動,開始全城大搜捕。陸雲又責令一部分士兵在城外的松樹林裡挖坑埋葬死亡的將士們和死於這場的百姓們。
過了不多久,士兵們五花大綁的帶來兩個人,陸雲定睛一看,正是方老大。
方老大頭髮亂糟糟的擋住臉面:“大人饒命!饒命!”
陸雲一見他,心中頓時不快,想起了一年前在海州經商時的刁難,他上前拉起方老大的腦袋:“你且看看我是誰!”
“哈哈!是陸兄弟啊!我還當是誰呢!快讓他們把我放了,這捆得太緊,真是難受啊!”方老大一見是陸雲,心情頓時輕鬆起來,“陸兄弟,你很厲害嘛,當上大將軍了!”
“給他鬆綁。”陸雲面色陰冷,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着方老大。
“方老大,我問你,爲什麼這城裡的百姓都中了毒?”
“這個嘛!毒是別人下的,和我無關啊!”方老大急忙擺手,“但是我還是知道那麼點風聲。”
“什麼風聲?”陸雲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右手卻捏緊了鋼刀。
“兄弟,你知道這海州城誰纔是真正的老大?”
“還請方大哥明示。”
“你可聽說過扶天門?”方老大神神秘秘的眨眨眼睛。
“沒聽說過。”陸雲面色依舊。
“真的?我還是告訴你吧,這扶天門乃是武林第一大派,你別看這海州城現在掌握在我們兄弟手裡,其實我們都是人家的走狗,扶天門纔是海州城真正的主人。”方老大嚥了口唾沫,“爲什麼這海州城走私嚴重,金國的官卻不敢管呢,就是因爲這扶天門太厲害,沒人敢惹啊!”
“我想問一句,這城中的毒是誰下的?”
“當然是扶天門的人下的,這還用問嗎!有水沒?我都兩天沒喝水了。”方老大tian着乾裂的嘴脣笑道。陸雲一揮手,旁邊的士兵從隔壁的井中打來一碗涼水,端到方老大面前,方老大咕嘟嘟幹了個底朝天。
“那你和扶天門又是什麼關係?”
“我嘛,我只是個外圍的弟子,扶天門內部分爲四堂,分別叫做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青龍堂是最大的,玄武堂一般沒人見過。還有五長老五護法十二金剛。對了還有個聖姑,不過聽說現在聖姑和扶天門門主鬧翻了,他們內部的事,咱這小輩號的也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就這些?”
“對啊,就這些。”
“好了,你可以去了。”陸雲一揮手,立刻擁上來兩名士兵,抓住方老大的雙臂,另一名士兵抽出長刀,架在方老大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