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禍從天降

朱尤金轉回身:“陸兄弟,本來我想騙你的刀,因爲據我的手下上報說朝廷已經對你私造兵器之事瞭如指掌,就要對你下手,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才……呵呵,陸兄弟,你自求多福吧!”朱尤金說完此言,匆匆離去。

“看來,真的有了禍事了。小六子,快去把羅四合楊文廣他們叫來,就說有緊急事,叫他們馬上來。”

小六子跑過來:“大哥,叫他們幹什麼呢?”

“這個你就別問了。”陸雲心中感到些許不安,“還有,不要告訴劉子安。”

“知道了!”小六子駕上驢車急忙去報信。

“看來,我的新式武器要暫時隱匿一下了。”陸雲跑到茅舍,從牀鋪下拿出一截鐵管,鐵管並無不同,只是有一頭被焊死,僅留一個小小的孔。

“這樣新式武器戴在身上也許能防身。”陸雲將鐵管貼着大腿內側綁起來,又順手那了幾顆類似於二踢腳之類的爆竹藏在身上。

“陸小哥,還記得老朽嗎?”正在陸雲惶惶無措之際,鬚髮皆白的胖老頭嶽震竟來到訪。

“老人家,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陸雲強定心神,笑面相迎。

“怎麼,我老人家來看看你還不行麼?”嶽震哈哈大笑:“小哥老朽帶來一樣好東西,你不想看看?”捉着從懷中拿出一塊黑黝黝的鐵。

“這個是?”陸雲此時心神不定,那還有時間和他閒扯,但是一看到那塊黑黝黝的鐵,精神爲之一震。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山寒鐵,堅韌無比,想當年泰阿,巨闕兩把曠世神兵就是以天山寒鐵淬鍊而成的。”嶽震將寒鐵交與陸雲。

陸雲接過寒鐵,但覺入手沉重,仔細端詳,寒鐵呈金字塔型,紋質細密,金堅無比,上面隱隱有流水般的痕跡。

“這分明是一塊隕鐵。”陸雲認出這塊鐵的來歷,“老先生,晚輩一定要用這塊天山寒鐵爲您打造一把鋒利無比的絕世神兵。”

“我已至垂暮之年,要那神兵何用?倒是你小哥應該有一把趁手的傢伙。”老頭笑笑,“我進得你家的大門,竟不讓我進屋裡去坐一坐,這種待客之道……”

“晚輩疏忽了,還望老先生恕罪。”陸雲尷尬的笑一笑,將嶽震迎進茅舍。

“我不想看你的屋子,我只想看看你的鐵匠鋪。”老頭說着徑直奔向河邊。

“好大的規模!陸小兄弟,你可知道,這麼大規模的鐵鋪,朝廷一定會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你怕有麻煩。”

陸雲並不言語心中盤算着這老頭是不是探子:“老先生,那裡就不要看了,沒有什麼好東西的。”陸雲發現老頭一頭扎進了那個秘密的草屋,急忙制止。

但是已經晚了,老頭拉開門簾,看到了裡面所有的東西。

“哇!”嶽震的雙眼死死盯着那一排排的大炮,驚得嘴都合不上了。

“這麼好的大炮,真是,真是,當年父親要是有這般利器,怕是早已直搗黃龍了。”嶽震驚魂方定,細細摩挲着烏黑油亮的炮身,口中讚歎不已。

“好小子,沒想到啊,原來你在研究這個東西,還有什麼拿出來給老夫看看吧。”嶽震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沒了,就這些,就這些。真的。”陸雲急得直跺腳,讓人抓了個現行,這下麻煩大了。

“那這是什麼?”老頭一頭扎進草棚,從亂草堆中拿出一張輪滑弓。

這張輪滑弓是陸雲秘密研製的,知道的人並不多,由於技術難度大,只生產了三張。

“好傢伙!做工細緻,巧奪天工!不如贈與老朽吧。”嶽震厚顏無恥的要求到。

“這個怕是不行,這個弓,呵呵……”陸雲無語,他是真不想給。

“那這又是什麼?”老頭像個耗子一樣到處亂翻。從草隊中搬出一箱手雷。

“這裡面裝的是什麼?”老頭今天心情興奮,好像撿到金子一樣樂的嘴都合不攏了。

“霹靂子。”陸雲低下頭,心中哀求老頭別再翻了,再翻把藏在最下邊的土製爆破筒也得讓他摳出來。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好傢伙!沒想到啊,今天真是讓老朽大開眼界。”老頭手裡拿着一把斷水刀,哈哈大笑,忽然面色一轉,痛哭失聲。

老頭哭得情深意切,就是聲音太難聽。

哭罷,老頭嘆一口氣:“當年先父率兵征伐四方,爲保這大宋江山渴飲刀頭血,睡臥馬鞍心,到頭來卻爲奸臣所害,一心熱血,化碧萇弘!”

“老先生救命!”陸雲撲通跪倒,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老頭將陸雲攙起:“這幫誤國奸臣,又出來害人!陸小兄弟,你放心,有老朽在,定保你周全。”

“多謝老先生。”陸雲起身深施一禮。

“大哥,有好多官差朝這邊來了!”玉璇尋月琳不見,在回來的路上看到大量官差氣勢洶洶朝這邊奔過來。

“老先生,我!”陸雲真的害怕了。

不害怕那是吹出來的,大中午的一幫警察拿着AK把你家包圍,喊你出來去派出所喝茶,你怕不怕?

正常人都會害怕,而且會做出哭爹喊娘屁滾尿流等極富誇張性的動作。

陸雲還沒到那個地步。

“小兄弟,你放心,這些東西有我幫你看着,誰也不敢動你半根毫毛的。”老頭衝那幫氣勢洶洶的官差怒吼:“瞎了你們的狗眼!看好我是誰!”

官差面無表情的圍上來,帶頭的捕頭冷若冰霜,“搜!”

一聲令下,中官差翻箱倒櫃的亂翻一通。

“郡馬爺,小的是奉了刑部的命令來捉拿私造兵器意圖不軌的反賊陸雲,您老人家不要插手。”捕頭冷冷說道。

嶽震的正妻乃是南蠻郡主,故此有郡馬這一稱號。

“呵呵,你們帶人我管不了,但是這個鐵匠鋪裡有我的東西,你們不要動,不然,仔細了你們的腦袋!”

“哪個是您的東西,還請指給小的們。”

嶽震手指指向那間不起眼的草棚:“瞧見那個草棚沒有?那就是我的東西,不要去動!聽見沒有?”

“好!”捕頭的話語裡不帶一絲感情。

搜索完畢,沒有搜出任何的東西,除了屋子裡那把斷水刀。

“押走人犯!回去交差!”衆官差如狼似虎,撲上來就把陸雲捆個結結實實。

“陸小兄弟你放心,老朽一定會爲你打通關節,保你平安,你且放寬心。”嶽震信誓旦旦。

“多謝老人家。”陸雲心中反倒平靜起來。

“臨危不亂,大將之才!我總算沒看錯人。”老人頷首讚許道。

“大哥!”玉璇一頭扎到陸雲懷裡,“小玉要和你一起去。”

“傻丫頭,這也不是旅遊,沒關係的,過幾天大哥就回來了。”陸雲安慰道。

“快走吧,別婆婆媽媽的。”官差一推陸雲,陸雲站立不住,差點栽倒在地。

“東家!”門外跑進來一大羣人,拎着木棍菜刀斧子大勺等兇器站成一排。

“放了我們東家!”楊文廣頭一個站出來,大聲喊道。

“小子,馬上滾開,別干涉爺們辦案!”一個捕頭牛X哄哄的站出來,雙手叉腰,樣子很是欠揍。

“扁他!”一聲大喊,大家一擁而上,將那個公差絆倒在地,立刻木棍大勺土塊磚頭等可以造成局部傷害但不致命的東西鋪天蓋地砸下來。

“反了你們了!給我上!把這幫刁民都給我抓起來!”冷麪捕頭高喝一聲。官差紛紛拔刀準備鎮壓。

“誰敢動手!”小六子領着幾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冷麪不透的身後,一把匕首頂住他的後心。

兩方人僵持在一起,誰也不肯讓步。陸雲心裡百感交集,想不到這些工人會這樣捨生忘死的來救他。

“大家不要和官差對抗了,我跟他們走就是了。”陸雲大跨步走向門外。

天,下起濛濛細雨。

“東家!”工人們大喊。

“大哥!”玉璇哭得暈厥過去。

陸雲回過頭,看着漫天的細雨濛濛,他回想起了那美妙的除夕夜,漫天的禮花,飛舞的銀蛇,還有如花般的笑顏……

“大家珍重!王永平,領着大家繼續幹!”陸雲甩掉臉上的雨水,淚水,狂喊道。

“東家放心!”

雨下得大了,陸雲緩緩向臨安城走去。

雨中,上百號的工人爲陸雲送行。

“走吧!”嶽震安慰了玉璇幾句,離開了陸記鐵鋪,轉回家中開始聯繫親朋故舊。

陸雲直接被送到刑部大牢,與數十個犯人爲伍。

由於衆位工人的阻攔,官差並沒有來得及搜陸雲的身。

大牢裡黑暗潮溼,齷齪的氣味,骯髒的飯食讓陸雲感到來到了豬窩。

陸雲找個比較乾爽的地方坐下,開始觀察他的“獄友”。

靠近牆邊的是一個白鬍子老頭,據說是犯了傻,殺了中丞大人的家丁;坐在地中央抓蝨子的那位大漢是個江洋大盜,殺人無數,據說過幾天就要被處斬了;趴在地上撅着屁股鬥螞蟻的是個少年,不知道犯了什麼事;靠近門口則蹲着一位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滿臉沮喪一言不發。

“好傢伙,成分夠複雜的。”陸雲看着那幾個比他還要慘的人,阿Q精神發作,嘿嘿怪笑起來。

“笑什麼!找死啊!”江洋大盜衝陸雲一瞪眼,陸雲識相的閉住嘴。

“帶犯人陸雲!”門外一聲尖利的叫聲,兩個衙役把陸雲拽出來。

“什麼事?兩位大哥?”

“過堂!”兩人滿臉兇相。

“還要兩位多多照顧。”陸雲從懷中掏出兩張銀票,這還是早晨朱尤金給他的定金。

“好說,好說!”衙役見財眼開,急忙換上一副笑臉。

“陸公子請!”兩位官差不停地打躬作揖。

錢的力量!

大堂上高坐一人,鼠目猴腮,乾巴巴一把骨頭,鼠眼嘰裡咕嚕亂轉。暫且稱他爲猴子吧。

“堂下所跪何人啊?”猴子打足官腔,裝腔作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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