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潛藏

“怎麼回事?其他人呢?”,凌常彥搖搖頭,不答。羽皇軒往船上一看,莫名地心生恐慌.他奔去各個艙內,尋找希冀看到的身影。只可惜,少了聶相觴及史家三兄弟。

羽皇軒氣喘吁吁,“這是怎麼回事?”,欒晴心什麼也不說,只是掩面而泣,“聶大俠...他回不來了...”,欒晴心哭聲連連,聽得人心都要碎了。

章憂搶過身來,探了探羽皇軒的額頭,“你累了,還是先去睡吧。”,羽皇軒一把甩開她的手,抓住她的雙肩,質問道,“他們在哪?!”

章憂被捏得生疼,卻還是咬脣不答。凌常彥當機立斷,一個掌切,將羽皇軒放倒。羽皇軒揉着脖子,緩緩站起,“你幹什麼!”

羽皇軒的怒火要爆發之時,凌常彥冷冷道,“你問你自己,在幹什麼!等你冷靜了,我再告訴你。”

羽皇軒本也是忍不下的,但一貫的理智終於是讓他強忍頭昏腦脹,坐了下來,準備聽來龍去脈。凌常彥見他安分了,也緩緩道來,“聶大哥他,和妖物,同歸於盡了。”

這句話說得平淡,羽皇軒聽得清清楚楚。突然,所有昏厥前的記憶都竄回腦子裡,他這纔想起來,“他...是爲了...救我?”,凌常彥點點頭。

本還以爲羽皇軒又會發作,然而,他只是呆住了,流了幾滴眼淚,“是怎麼回事,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凌常彥說的時候,像是十分吃力,“聶大哥他,本來也打不過那個妖怪。他見你昏過去了,心裡着急,防不住被妖怪偷襲,但受傷的他,仍不忘了要我帶你走。趁此機會,我看到了他...”

凌常彥話語急停,羽皇軒很是心焦,心中也在胡亂猜測,問道,“他怎麼了?”

凌常彥想起往日豪爽義重的聶相觴,加之曾經幾人一起在叢華流觴的瀟灑時光,不免心絃一揪,“他,眼睛翻白,像是失去了神智,擎起重劍,即往妖怪所在奔衝,一劍又一劍,殺得妖怪臂膀都斷落了...”

凌常彥忽然哭了起來,羽皇軒知道不妙,撲過去,扯着凌常彥的衣襟,吼道,“而後呢!”,凌常彥哭道,“他,分不清,誰是誰了。看着你,癡呆了一會兒,他想要殺你。我...我...便一劍...刺死了他...”

羽皇軒聽到噩耗,如聞驚雷,先是怕,後是恨,再是傷痛,痛過就疲憊不堪。久久之後,他已經不願開口了。任欒晴心怎樣地體貼關懷,他也是閉口不理。章憂知趣,只是從身後抱住他,用臉頰撫摸着他的頭髮。

凌常彥跪下,頭也不擡,“羽皇軒!你在幹什麼啊!那是我們的兄弟!我殺了他,你就應該殺了我,替他報仇啊!”

羽皇軒心如死灰,但猛地聽到這麼一句,殺意瘋長。他伸腳一踢,便將凌常彥踢得老遠。兩女皆以爲羽皇軒神智失常,衝過去攬住他,卻是力猶不逮,脫開了手。

羽皇軒拽着凌常彥,就是一頓好打。凌常彥被打得七竅流血,但心裡確實好受了些,所以他仍是笑着的,“對,沒錯。打死我,才能對得起聶大哥...”

“那樣就對不起我自己!”,羽皇軒停下了,哭道,“你難道就不是我的兄弟了麼?你是爲了救我,我又有什麼資格殺你呢...”,凌常彥本來還有笑容,突地跟羽皇軒一齊哭了起來。

欒晴心和章憂在旁,從未見過兩個男人哭得如此狼狽,傷心。想起平日裡,一個靜雅,一個風趣。眼淚一詞,似乎離他們很遠很遠。

她們甚至認爲,這兩個男子很幸福,生來就沒遭過什麼災難。章憂忽地想起羽皇家慘事,自己亦有關聯,望着羽皇軒,不禁鼻頭一酸。

“那,現在,怎麼辦?”,凌常彥這麼一問,羽皇軒也沒有頭緒,想着聶相觴的死,竟是腦袋一片空白。凌常彥道,“其實,他死之前,恢復了神智,叫我告訴你一些話。”

羽皇軒立刻側過頭來,“什麼?!”,凌常彥還餘了些畏縮,“他說,他本與你的父母相識,但沒能於危難拯救他們,自責許久。如今見了你,算是償還了因果報。”

羽皇軒心中又是悲慼,“那廝,這怎麼可以說是因果報呢...我並沒有要你這麼做啊...”,羽皇軒許久無言,突然醒悟,“你,剛剛說,因果報?!”,凌常彥一慌,“是啊?怎麼?”

羽皇軒又驚又喜,“雖然太牽強,但未必不是...”,衆人都是不明其意,羽皇軒問道,“那兩位冰中受困的前輩呢?”

欒晴心答道,“都在艙內歇息着,雖容顏不朽,卻受了寒氣,昏迷不醒。”

羽皇軒***到船裡,盯着兩個人,目光絲毫不願偏移。良久,他流下淚來,“爹?娘?”,衆人一驚,不曾想羽皇軒能在此尋覓至親。

章憂更是詫異,想不到,原來羽皇家的神仙眷侶,居然在這漫無天日的冰窖裡!

羽皇軒俯身一探,心覺不安。那寒氣已凍傷二人脈絡,縱是痊癒,也要成了廢人。

“可也總比死了的好。”羽皇軒這麼想着,運起天仙清妙法的最爲艱深的一層境界。衆人旁觀,無不驚歎羽皇軒的天賦異稟。只看那青光照人,周身通明。那煙氣瀰漫,充盈一室。

羽皇軒唸唸有詞,青光便循着他的筋骨,直傳入到二人體內。饒是羽皇軒功力精深,同時照料兩人,還都是身受寒毒多年之人,自己免不了渾身發冷,着不了半分力氣。

章憂對羽皇軒關切非常,顧不得那麼多,伸手便往羽皇軒的背上觸去,以自身功法作加持,沒多久,身上竟結了一層霜。她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及羽皇軒的十一,自當如此,說什麼也不放開。

凌常彥只懂武功,不通仙法,幫不上忙,欒晴心也只能在旁乾着急。約莫有兩個時辰,羽皇軒才收回手來,青光忽滅,煙氣也漸漸散去。

他卻沒有停歇,知道章憂必定煎熬無比,轉身便又輸法力到章憂的體內。章憂剛能開口,推搡道,“不必了,我只是有點怕冷,又不是像那兩位前輩一樣,被冰封好多年,我自己歇一會兒就能好...”

然而,羽皇軒哪裡肯退讓。儘管自己滿頭冷汗,搖搖欲墜,卻還是沒有減半分力道,以確保章憂的無恙。章憂雖是無力,卻欲推開他,“我不要你這樣對我。你不是真心對我好,你只是感激,歉疚。我倒寧可你一輩子記得,我願爲你付出所有。”

羽皇軒在緊要關頭,勉力開口,“不要讓我分心,別說胡話。我不是感激或歉疚,我是真心要救你的...”,章憂臉一紅,緩緩道,“那我就心滿意足了,死又何妨,更不在乎這一點寒冷了。”

這一天也不比殺妖怪來得清閒,羽皇軒真氣大泄,來不及固本培元,就已睡了過去。兩位前輩亦是未醒,章憂也打冷顫,躺在牀上。如此,凌常彥和欒晴心兩人,便擔負起照顧傷病之責,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次日清晨,羽皇軒倒是扶起身子來,看見凌常彥睡倒的蠢相,心中感動,竊笑一聲。轉過身去,就看到了欒晴心,笑臉盈盈。“來,我知道你這時候會醒。粥是溫熱的,剛好入口,你試試。”

看着辛勞困苦的欒晴心,羽皇軒甚是慚愧,料想她昨晚一定沒有睡,更是欣賞她對自己的這份體貼和熟悉,在自己將醒一刻,便已隨侍左右,好是感激。

當下拿開那一碗粥,情意綿綿地凝目於她,想要說什麼也說不出口。欒晴心自然也明白,同樣臉紅心跳,回望着他。

羽皇軒攬過欒晴心的纖細腰肢,從未發現,欒晴心的腰和自己的手臂彎,竟是那般貼合。她那不失豐腴的柔軟細腰,爲此番放肆的舉動,更是添了幸福和親暱,已不顯得那麼的下作了。

羽皇軒道,“小欒,我...”,欒晴心使勁搖頭,“這個時候,什麼都別說。我不想知道,你對我是怎樣的,也不需要你的承諾。因爲,在此之前,不論你是愛着誰,我都已經立誓要陪你到我們老死的那一刻了...”

這番話是多麼難能,倏忽打動了羽皇軒的心。羽皇軒閉上眼睛,想也沒想,嗅着那鼻息芳香,便吻了上去。欒晴心也很是歡喜,嬌弱地摟着羽皇軒的背脊,將自己整個送入他的懷抱。

羽皇軒的嘴肆意享受着這份純真爛漫,第一次懂得,劫後餘生的愛是什麼,雖然想要忍住喜極而泣,但,還是哭了...

羽皇軒的淚流到欒晴心的粉脣,再淌過她的臉頰。欒晴心胸懷一顫,大是感動,瞭解到羽皇軒的真心,也是滴下淚來。兩人這麼一來二往地,互贈真情淚光,成就了前所未有的淚吻。

在魚躍粼波,日照光華,雨後彩虹的美麗場景下,這捧小心翼翼的戀情,得到了人世間最快樂,最終所要的那份滿足... ...

大概等到凌常彥扭身動彈的時候,兩人才捨得這番雲雨依戀。發覺章憂還未醒,羽皇軒心裡莫名地鬆了一下。欒晴心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責怨,只是依偎在他胸前,“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你心裡有多少人,你都會愛我的,好麼?”

羽皇軒哪裡需要許下這樣的承諾,直截了當地搶過欒晴心的白嫩小手,往她手上灌注滿滿的法力,一個推讓,讓她直接壓了自己一掌。他胸口一震,退後數步。

欒晴心忙過去扶,“你做什麼?”,羽皇軒按着胸口,笑道,“我怕你不信我,便在胸口上,留了你一個手印。我永遠會記得,有一個人觸摸了我的內心,並緊緊握着它,就算會疼也是開心的,絕不讓她放開...”

欒晴心登時哭了,喜嗔道,“你又何苦...我必是你的人了,你記不記得,倒也無謂。”,羽皇軒搖搖頭,“我不會再負愛我之人,和我所愛之人了...”

兩人又相擁纏綿了許久,忽的身後聲音叫道,“哎呀!我瞎了眼啦!我什麼也看不到啦!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兩人聽得調笑聲,便知道是凌常彥那缺德鬼醒了,又要損人,只得分開。羽皇軒沒好氣道,“日已過午,這才醒了啊?”

凌常彥笑道,“只怕有人希望我再晚點醒,或者是一直不醒啊...”,欒晴心臉一紅,低下了頭,徑自跑了開去。羽皇軒也心亂如麻,“你別鬧了!我還有事要問你呢。”

凌常彥心下一凜,“一大早的,不要問我些不開心的事吧。”,羽皇軒眉頭一皺,“那就是說,史家三兄弟也...”

凌常彥點頭,想起三位當家的,難免感傷,但是昨日已經憂憤至極,今日也沒什麼好難過的了,只得道,“不錯,他們也出事了。”

羽皇軒正欲詢問,凌常彥倒是自覺,“我見時候不早,此地又萬分危險,便前往尋他們去。我到的時候,大當家已經受妖氣侵身,失去神識,殺死了三當家的,二當家也倒在了地上...”

說到這裡,羽皇軒示意他不要再說了。想到墨武府於凌常彥有恩,他是那麼尊敬三位當家,羽皇軒也是不忍直視此刻凌常彥的神情。

可凌常彥倒是看得開,“沒事兒,我懂,人有生死無常嘛。我們不能不活下去啊,否則,就對不起這些個人了。”

羽皇軒點點頭,“那之後呢,怎麼樣了?”,凌常彥道,“沒人知道大當家是怎麼了?只道他不顧犯險,也要深入到底,一探究竟。最終,冷不防中了妖氣,他才變了這幅模樣,錯手殺人。二當家顧念兄弟情誼,身受重傷,救治無望,也不打算走了。是以他拖住大當家的攻勢,我才逃了回來...”

羽皇軒聽得慘然,也不多言,“那,我們此行,不就是無功而返了嗎?”,凌常彥拍了拍羽皇軒的肩膀,“你這個人,就是設想太好。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嘛,至少,我們救了兩位疑似你父母的前輩啊。對了,你怎麼知道,那是你父母的?”

羽皇軒遲疑道,“其實我不能斷定,只是,幼時曾聽爺爺說過,我爹孃去了很遠的地方,警惡鋤奸,再也回不來了。我看過一眼爹孃的畫像,也依稀記得,就是這般面貌。最後,聽你說,聶大哥他說了因果報。我猜想,可不可能指的同一個地方,就是,這裡,沃海...”

聽完這麼一長串的剖析,凌常彥點點頭,“其實八、九不離十了,一切等他們醒了才說吧。”

“呃啊!”,突然一聲響動,兩人立即明白,奔到兩位冰封人的房內,細細探視。

女子先醒了過來,男子吃痛,卻也是慢慢爬起身,兩相對望,許久之後,腦袋才清醒了些。男子下牀,躬身作揖,道,“多謝兩位少俠相救,助我們脫離冰困。不知恩人是何門何派,能有如此修爲,還有那魔物生死,煩請告知。”

羽皇軒強忍住激動,點頭道,“我是...碧水門人。那妖物,已被...殺死了...”

這番話說出,可是不易。一方面,碧水動盪,自己難說是碧水門下。另一方面,聶相觴剛剛身死,又是爲了自己而死。羽皇軒還不能完全接納這些事實,又看見或是父母的兩人,是以魂不守舍。

男子說道,“失禮了,鄙人羽皇奕,這是吾妻卿秀離,還未請教恩公名諱,來日必定相報大恩!”,凌常彥一驚,這就是羽皇軒的父母無疑,看過去,卻發現羽皇軒怔在原處,說不出話來,眼淚幾欲奪眶而出。

羽皇軒顫巍巍道,“我...我是...你們的...”,忽然一聲慘叫,打斷了他的話語。這叫聲,卻是從章憂房中傳來。

羽皇軒立馬趕到,卻發現章憂的頭髮,正被一個黑袍客,死死揪扯,當即喊道,“放開!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黑袍客倒是笑了,“你倒是直接,也夠聰明,就是太弱了,我憑什麼聽你的!這是我的手下,我要處罰她,幹你何事?”

羽皇軒怒氣猛增,凌常彥一把拉住,悄聲道,“別鬧!他就是想要激將,而後帶着人逃走!還不知道他的來歷呢。”

羽皇軒一愣,收住了手。黑袍客冷笑,“哦嚯!竟然還有這般厲害的緊的小輩。不過,你說錯了一點。我不是逃,而是走。只因爲,你們這裡,沒有一個人能攔住我!”

凌常彥風趣仍在,笑道,“你也厲害啊,我說的這麼輕聲,你都能聽見。”

“不知在下可否一試呢!”,說話人竟是趕來的羽皇奕,他拿過凌常彥的佩劍,“對不住了,先借來一用!”,凌常彥笑道,“何必客套,拿去吧。”

羽皇奕一笑,回身一劍,迅疾無比,更是精準無比,直刺在黑袍客手上。黑袍客不願閃躲,似要接下這一劍。羽皇奕一皺眉,往劍上覆了一層冰,寒冷徹骨,觸之凝結,黑袍客這才鬆開了手。

章憂也逃了出來,一把搶入羽皇軒懷裡。羽皇軒見她簌簌發抖,便也情不自禁地摟緊了她,這才稍微安穩了些。

“是你!?你還沒死!?”,黑袍客盯着羽皇奕發狠,又看了一眼卿秀離,愣住一會兒。羽皇奕道,“閣下高人,識得晚生,晚生實是萬分榮幸。可否也除下黑袍,讓晚生得償所願,見上一面!”

黑袍客似乎沒有聽到這番話,顧自搖頭,“也罷,動手!”,衆人不解,但聞凌常彥慘叫一聲,腿上染血。羽皇軒回頭一看,欒晴心竟然挾持住了卿秀離,並且那個樣子,絕不會釋手無縛力,倒像身負絕藝,出手老練。

“姑娘何必一時衝動,受奸人所惑。若行事不當,日後定是後悔不及。懇請放過拙荊,在下感激,必不出手傷你。”,這番話說得真摯,雖不免繁縟冗長,但是欒晴心顯然猶豫不決。

黑袍客忽而一聲大喝,厲聲說道,“你知道,我要殺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是輕而易舉的!”,欒晴心一驚,看向羽皇軒,狠下心來,卻是對羽皇奕道,“我是後悔了,我現在就後悔了,我一開始就後悔了。可是沒有用,我註定是那樣悽零一世,對不起...”,這句‘對不起’倒是說給羽皇軒聽的。

羽皇軒心頭紛雜胡亂,根本想不過來,只知道欒晴心是自己所愛,應當勸誡,“我不會怪你的。所有的事,你都可以和我說。我答應過你,無論如何,都是愛你的。你回來吧...”

羽皇軒的話,當真比任何人說的話,都要來得動人些。欒晴心聽進心裡去了,卻是愁苦滿面,淚痕遍佈,“對不住了,公子。或許我不配叫你軒哥,但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軒哥...”

羽皇軒一急,知道是要分別,衝口而出,“晴心,我愛你,你也一樣愛我,對麼?”,欒晴心一直哭,說不出話來,不住地點頭。

卿秀離柔聲道,“既然相愛,何必要鬧得如此局面。我不怪你,你住手吧...”,欒晴心這一刻覺得卿秀離好像自己的母親,心腸不由得軟了,抽泣道,“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跟我走。”

卿秀離的眼光裡盡是溫柔,“好,我信你。”,說着,便轉向羽皇奕那邊,“奕郎,不必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放了她吧。”

羽皇軒看着羽皇奕,羽皇軒沉靜地點點頭,但他是強壓下怒火,“你,走吧...”,身後的黑袍客冷笑道,“什麼時候讓你們來決定的?!我說,今天一定要有一個人死!”

羽皇軒心下一凜,當即回身擡掌,以無邊清妙的法力,如海龍掀狼般,涌了過去。黑袍客卻只消衣角旋起,眨眼間,將這股巨力化作烏有。羽皇軒力有不及,跌落下來,剎那間,被黑袍客五指穿身!

所幸羽皇奕膽識過人,心魂不移,瞬即斬落黑袍客的手,羽皇軒才得以未死。黑袍客痛得慘叫,手腕處已被凍結,當下不可戀戰,呼喝一句,“走!”

欒晴心看着羽皇軒,憾恨不已,含淚帶着卿秀離,躍入水中,竟如游魚潛淵,借水遁去,羽皇奕急轉直去,也已追趕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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