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錦衣衛指揮使沈千秋求見。”
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近衛軍來,拜倒在地大聲說道,大廳內,衆人一陣寂靜,就是尚秀芳的歌舞也停了下來,錦衣衛的名聲赫赫,在場的誰不知道,這個時候,此人前來,恐怕是有大事發生。
“宣!”李信皺了皺眉頭,看着大廳之上,面色平靜的尚秀芳,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尚大家不必擔心,請繼續,朕很喜歡你的歌舞。”
“是。”尚秀芳面色平靜,在她眼中,除掉歌舞已經容納不下外物了,李信英俊瀟灑,雄姿英發,年紀輕輕就是一國之主,掌握天下人的生死,只是這一切似乎與尚秀芳無關,歌舞仍然在繼續,大廳之中,鐘鼓悠揚,聲聲入耳,絲竹之聲,好像是在慶祝着李信征討李淵的勝利。
可是大廳之上的衆多世家大族,卻已經沒有心思看着一切,不僅僅是剛纔發生的一切,更重要的是錦衣衛來了,沈千秋所到之處,是沒有小事。衆人雖然是在看着尚秀芳的舞蹈,但是目光卻是落在李信那裡,很想知道跑沈千秋來找李信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廳之外,沈千秋仍然是一身錦衣,手上的繡春刀卻是放在門口侍衛的地方,繞過尚秀芳的歌舞,來到李信身邊,拜倒在地,從懷裡摸出一疊文書來。
李信伸手接了過來,然後打開看了看,眉頭抖動了一下,然後就丟給一邊的崔叔重,淡淡的說道:“朕沒想到,關東世家一向是以詩書傳承的,也是以土地爲根本。但有的人卻以商賈爲生,商賈也就算了,朕也是一個重商之人。只是,這個重商也是有限制的。與突厥人、高句麗人交易,有些東西是不能賣的,老大人看看這個,這讓朕很爲難啊!”
崔叔重接了過來,面色凝重,李信這兩天雖然剝奪了世家的權利,剛纔更是狠狠的在崔氏身上割了一塊肉下來,總體上還是以恩賞爲主。無論是吳山公鄭繼伯,或者是安平公崔民幹,最起碼都進入了朝廷的頂尖階層。但是正因爲這樣,才讓他感覺到李信應該還有後手,當他看到手中的書信和賬本的時候,就知道李信準備的後手已經來了,針對的對象就是五姓七望中人。
“陛下。”崔叔重心中嘆了口氣,要知道,這些世家家大業大,有什麼事情沒做的。就算是有一些違法的事情也是一樣,事情總是有人做的,不然的話。家族那麼多人,依靠土地,哪裡能成爲世家大族,雖然這些人表面上都瞧不上阿堵物之類的,但實際上,哪家不將那玩意握在手心上,私下裡,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動作,就算是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也是有的。
他現在很慶幸,若不是自己已經臣服李信。獻上自己的孫女,恐怕現在擺在面前的恐怕不僅僅是盧氏的。還有自己崔氏的。錦衣衛果然很厲害,盧家的家底都被查探的十分清楚,盧當戶恐怕想抵賴的念頭都不會有。想到這裡,不由的望着不遠處的盧當戶一眼,目光深處露出一絲惋惜來。
盧當戶看在眼中,心中一驚,目光深處露出一絲恐慌,雖然不知道那書信、賬本之中有什麼,可是當看到崔叔重眼神的時候,這種不妙就更深了。
“尚大家,請坐。”李信拍了拍手,止住了尚秀芳的舞蹈,讓人在崔素素旁邊準備了一個席位,讓對方坐了下來,尚秀芳先是一愣,最後還是坐了下來,只聽見李信笑呵呵的說道:“朝廷重商,朝廷若是沒錢,哪裡能訓練精兵打仗,所以朝廷鼓勵天下人經商,但是想要經商,那也是有度的,一些違法的事情不能做,以前在前隋、李氏的時候,你們做了什麼,朕不管,也不屑管,但是現在不行,既然是做了大唐的臣子,就必須遵守大唐的法律,勾結外敵,販賣鐵器、食鹽等進入突厥、高句麗,那就是叛國,諸位,這樣的人應該如何處置?”
大廳內的衆人一片寂靜,紛紛望着李信,被眼前的話所驚呆了,衆人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盧氏、高氏等等也都是如此。自家的事情自己知道,李信這些話,好像是沒有什麼指向,但實際上都是指向自己的。
“陛下剛剛恢復江山一統,臣以爲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崔叔重想了想,厚着臉皮拜倒在地。真的要算起來,崔氏也是會跟着後面倒黴的。說完之後,他還狠狠的瞪了盧當戶一眼。
“做人最主要的是要有人性,有的人只知道金錢,卻不知道國家的利益,朕記得李氏佔據河北的時候,突厥人攻入中原,那個時候,不知道諸位在什麼地方?那個時候,諸位可曾想過,對方手中的刀槍,或許就是自己當初賣出的鐵器所製成的。”李信雙目炯炯有神,掃過大廳,大廳上衆人都不敢說話,低着頭,卻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李信的聲音平靜,但是充斥着殺機,盧當戶早就是嚇得額頭上盡是冷汗,身形都啪了下來,耳中只是聽着李信的聲音。此刻卻是如同利劍一樣,狠狠的插入自己的心臟之中。
“或許當初死去的百姓當中,就有你們的親人,可間接的被你們給害死了,不知道你們心中是怎麼想的。”李信揚了揚手中的書信和賬本,扔到盧當戶面前,不屑的說道:“都說關東出相,關西出將,想來關東世家也都是禮儀之家,學的是聖人之道,只是朕想到的是,你們的聖人之道到底是學到什麼地方去了,難道你們的祖先都是讓你們這樣對待異族的?這樣對待自己人的!”
“陛下,臣最該萬死,罪該萬死。”盧當戶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辯解,想也不想,就拜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心中再也掩藏不住的是恐懼。面對高高在上的皇權,才知道自己所掌握的一切都是假的。別人隨手都能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