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吐蕃人已經離開了長安。”御書房內,崔秀有些畏懼的望着李信,這個男人在大殿上的一席話,讓羣臣面色尷尬,無人敢反對。
“突厥人也走了?”李信沒有擡頭。
“比吐蕃人先走。”崔秀趕緊說道。
“走了好啊!我們正好要去賀蘭山了。秋天到了,到賀蘭山去打獵去。”李信笑呵呵的說道:“賀蘭山是一個好地方啊!大將軍留守京師,褚遂良、岑文本留守京師,長孫無忌在洛陽,讓杜如晦他們跟着後面一塊去吧!克明,已經很久都沒有休息了。”
“陛下對臣子如此厚愛,相信諸位大臣心中必定感激的。”崔元笑呵呵的詢問道:“不知道,近衛軍由何人統領?”
“調羅士信、李玄霸、程咬金隨行。”李信想了想說道:“這兩人現在沒事,可以跟朕一塊去,還有那些小將軍們,秦懷玉等人也都跟着一塊去,軍校的學子們也都去。隨行的大軍就只要近衛軍就可以了。能節省的就節省。哎,雖然朕很想每年都去一趟賀蘭山,但是每年去一次,也花費很大。”
“陛下的意思是?”崔秀點了點頭,畢竟萬名近衛軍就是一個不小的消耗了,而且更大的消耗卻是在隨營的官員,還有皇宮中人身上。這次消耗恐怕會耗費金幣幾十萬枚,每年去一趟,是一個很大的消耗。
“在長安興建忠烈祠,將歷年戰死將士的牌位擺在這裡,供皇家每年祭祀,至於戰士的遺體,就送到家鄉,供他們的親人祭祀緬懷吧!”李信想了想說道。
“陛下聖明。”崔元也趕緊說道:“如此一來,可以避免陛下長途跋涉之外,更重要的是能節省不少錢財,減輕朝廷的負擔。”
“恩,此事等這次回來之後再說吧!這次不僅僅是要祭祀賀蘭山的將士。更重要的是要巡視地方,巡視涼州。”李信擺了擺手,崔元這才退了下去,皇帝出巡。一些東西需要安排,崔元是鴻臚寺卿,有些事情就需要趕緊做準備,車輛、馬匹、隨扈人員的安排,甚至連祭祀的禮儀等等。這些東西都要認真考慮,準備起來最起碼需要一個月,甚至更多的時間。
隨着李信要祭祀賀蘭山將士靈魂的消息發出去之後,大唐再次掀起了參軍的浪潮,祭祀戰死將士的亡魂,這種事情歷朝歷代都曾經發生過,但是像李信這樣,以後每年都會有,就很難得了,足見李信對軍中將士的重視。更不要說。憑藉軍功封侯這件事情了。
一直等到七月初的時候,李信才率領大軍啓程,隨行的不僅僅是有文武大臣,還有各宮的娘娘、皇子等等,所有扈從加起來,居然有一萬五千人之多,大軍從長安啓程,李靖、岑文本、褚遂良和李承基將李信送出十里之外,李信就開始了巡視涼州的旅途,也掀起了大唐震驚朝野的刺殺暗潮。
一路上。李信經過三輔,沒到一地,就領着長孫無垢、李承宗視察當地的民情,足跡踏至田間、市井之上。這個時候,衆多大臣才明白,李信爲什麼讓李承宗隨行,讓李承基留守京師了,不是皇上不喜歡漢王,相反。這是要傳授漢王的治國思想,讓漢王瞭解民間疾苦。這是對漢王覬覦了厚望啊!
而這個時候,遠在太原城外的一間酒肆之中,契苾何力冷哼哼的望着阿史那思摩,說道:“這個人殺了酒肆的老闆和小二,恐怕已經泄露了我們的行蹤,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應該不會吧!亂世之中,殺個把人不是很正常的嗎?每天都會死人。”阿史那思摩身材健壯,這個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大部分,黑黑的臉孔上難掩尷尬之色,他知道自己說的話是有些強詞奪理,但是他不得不如此,剛纔殺人的是自己的親兵,是跟着自己從俘虜營中逃出來的,在修路的過程中,這個親兵幫助了自己許多,甚至沒有他,自己都有可能被累死在漢中了。
“這裡是太原城外,哪裡有什麼亂匪,李信統治中原,就已經是太平盛世了。”契苾何力長嘆了一聲,他當然知道阿史那思摩爲什麼會爲此事開脫。
“那廝說話太難聽了,說我們突厥是什麼來的,這種人豈能不殺之,就算他不殺,我也會殺的。”阿史那思摩想了想說道。
“錦衣衛這些人就像是耗子一樣,肯定會找到一絲蹤跡的,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趁着現在沒有人知道,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只要到了定襄以北,就算是有人知道也沒關係了,那個地方隨便找個機會都能回草原。”契苾何力決定還是趕緊離開太原。
“那行,趕緊走。”阿史那思摩看了旁邊兩具屍體,心中也有一絲後悔,這已經快要離開太原,沒想到在這裡出了這種事情。
等到第二天一早,酒肆的兇殺案很快就被太原的衙役所發現,阿史那思摩還是小瞧了錦衣衛的實力,在太原這個地方,雖然不能說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被錦衣衛發現。
“突厥人!他們居然進入了大唐的領土,而且還是一批人。”當消息再次傳到長安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錦衣衛衙門之中,沈千秋和紀綱兩個人面色陰沉,因爲他們發現的蹤跡是那樣的讓人恐怖。
“他們來過了長安,根據消息,可以知道,那裡面有幾個人曾經帶過腳鐐,手上也有被鐵鏈捆綁過的痕跡。”紀綱揚了揚手中的文書說道。
“不錯,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俘虜大營那裡。”沈千秋面色凝重,說道:“雖然裴寂曾經去點名過,不過,那個地方若真是跑走了幾個人,還真的不容易被其他人發現。不過,看的出來,這批突厥人來中原,難道接應的就只是幾個簡單的俘虜而已嗎?這恐怕不大可能吧!”
“那大人的意思是?”紀綱心中一動。
“在俘虜大營中,值得突厥人如此用心的,恐怕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阿史那思摩。”沈千秋站起身來,冷哼哼的說道:“阿史那思摩的逃走,僅僅是靠幾個突厥人肯定是不行的,那個時候,他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哪裡有精力逃走。根據線人傳來的消息,阿史那思摩孔武有力,恐怕都已經恢復正常了,嘿嘿,這就更加說明問題了。”
“大人的意思是說我大唐有內應?”紀綱猛的變了顏色,這逃走與有內應是截然不同的事情,這種責任就是沈千秋和紀綱兩人都不敢承擔。
“此事關係重大,必須立刻稟報天子。”沈千秋面色凝重,說道:“我感覺到有一股陰謀向我們襲來,若真的是有人內外勾結,那事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背後之人肯定還有其他的手段。我親自去將此事稟報陛下,你留守京師,一定要查出這個人到底是誰,居然敢勾結突厥人,這個人肯定是在朝中。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的能量。你去找一下褚遂良和岑文本兩位大人,他們聰明,想必能想到一些我們沒有想到的東西。”
“是。”紀綱趕緊應道,這件事情兩個人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紀綱也不敢在後面拖後腿。
且不說沈千秋飛奔前往賀蘭山,那紀綱帶着情報來到武德殿,因爲武德殿大學士走了太多,褚遂良和岑文本兩個人都坐鎮武德殿,當紀綱趕到的時候,發現武德殿內一片繁忙,衆多書辦等小官員正在忙碌。
“本官有要事與兩位大人相商,你們都退下去。”紀綱面色陰沉,掃了衆人一眼,他也感覺到此事的背後恐怕是有大陰謀,但正因爲如此,他纔會如此,不能讓任何消息傳遞出去,免得敵人提前發動。
“你們都退下。”岑文本和褚遂良兩人相互望了一眼,雖然好奇紀綱爲什麼這個時候來到武德殿,但還是讓人都退了下去。
“兩位大人,事關重大,不得如此,錦衣衛接到密報,突厥大將阿史那思摩已經逃走了。行蹤在太原出現,這個時候恐怕已經逃到突厥了。”紀綱趕緊將情報取了出來。
“他不是死了嗎?”褚遂良驚呼道。
“那麼多人,常年修路,死上一兩個很正常,但既然阿史那思摩沒有死,那就說明有人放他出來了,並且提供了便利,嘖嘖,內外勾結啊!恐怕還有更大的陰謀。”岑文本眼珠轉動,冷哼了一聲。
紀綱聽了很驚訝的望着岑文本,自己和沈千秋兩人耗費了很長時間才得出這個結論,這個岑文本一下子就知道事情的結果,頓時讓紀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傢伙腦袋瓜太厲害了,讓紀綱感到羞愧。
“對於我大唐的陰謀,無外乎勾結外敵,或者就是刺王殺駕。這纔是能讓大唐動亂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岑文本站起身來說道:“陛下要去賀蘭山,那個地方距離吐蕃不遠。告訴陛下要小心,還有立刻派出軍隊接應陛下。”岑文本毫不猶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