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直徵收拾了現場的東西要帶回去,徐素瑤則做了個請便的姿態,絕不多說一句話。
醉風樓被封,那些筆墨紙硯,更是呈送到聖上的面前。而那羣殺手,聽說在關進刑部大牢之前,被武直徵叫人挨個拔了牙齒,防止他們自殺。
這一切,只是短短一個時辰內發生的事情。
徐思銘與徐素瑤坐在回徐府的馬車內,徐思銘悄悄打量了一番徐素瑤的神情,見她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刺‘激’,便開口問詢自己好奇的事情:“素瑤,你覺得那羣殺手是怎麼回事?”
徐素瑤搖了搖頭,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似乎她真的不知情:“也是我們運氣好,你也知道,除了朝廷,還有一種組織,叫做江湖,或許是江湖的某些俠客救了我們吧。”
“你該不會真的相信江湖俠客吧?”徐思銘挑眉訝然,“我倒寧願相信是因爲有人‘花’了大筆的價錢,讓暗執行的這次任務!”
徐素瑤心頭一喜,真是一個好理由、好藉口啊!
她不動聲‘色’的應和:“你說的有理,沒準兒還真是暗呢,除了他們,還有誰有這個能力,要知道,那些個刺客,可真是慘不忍睹,依我所見,十之八九是有人‘花’錢讓暗的人對他們下手了!”
徐思銘眸‘色’一深,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你真的認爲下毒的人是葉凌卿?我倒覺得他沒有那麼膽子犯這個案子。”
“武司階不是去查了麼,想必很快就有結果了,你別擔心。”徐素瑤有些心不在焉,她正想着一會兒與蕭楠霆討論一下,讓暗背這個黑鍋的可行‘性’。
覺察到徐素瑤的分神,徐思銘有些不高興,他擡高了幾分音調道:“我聽說徐大人今兒早上去襄陽接老夫人去了?我還聽說,昨兒夜裡,有人竟然出了趟城‘門’,去了襄陽?”
提到這個,徐素瑤不得不放下自己別的心思,腆着臉笑道:“這個,我不是因爲擔心嘛,你也知道,老夫人難得回一次京城,我這陣子得罪的人也‘挺’多的,不說殊賦社的平陽公主了吧,就是之前那些蠻夷之人,再往前一點,跟隨舞陽公主的那幫沒腦子的人,無論誰在老夫人身上打主意,我都經受不住——老夫人年紀也大了,她也經不住折騰……”
徐思銘十分不滿意徐素瑤這種什麼也沒做錯的態度:“我沒說你去不好,可你怎麼着也該跟我說一聲,讓我陪你一起去吧?你怎麼能自己一個人就去了呢?萬一是個等君入甕的圈套怎麼辦?”
徐素瑤不樂意了:“不要總是把我當做妹妹看待啊,你是弟弟啊,況且單劍、狄庚、周管家他們都陪着我,你還不放心?”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倒把醉風樓遇到的血腥事忘記了兩三分。
到了徐府,周管家帶着單劍、狄庚等人都在外面等着,見徐思銘與徐素瑤安然無恙的回了府,紛紛鬆了一口氣。
周管家迎了上來:“長公子,貴郡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徐素瑤噗嗤一笑:“什麼死不死的,我們不都平安回來了嘛!哎?你怎麼也回來了,莫非老爺已經把老夫人接回來了?”
周管家抹了一把淚:“此事說來話長。”
一行人往府裡走,周管家‘交’代着事情發展的經過:“今兒早上城‘門’一開,奴才便同老爺一起,帶着二十個家丁往襄陽趕,誰知快到襄陽時,老爺卻直呼頭痛,奴才想着離襄陽的宅子也不遠了,去那裡休息正好,誰知道剛剛看到宅子的大‘門’,老爺便嚷着要摘掉那紅燈籠,奴才命人摘了,老爺卻疼的更厲害了。”
徐素瑤越聽,眉頭蹙的越厲害,莫非那宅子還有別的淵源?嘴上卻安慰周管家道:“你做得很好。老爺除了疼痛外,可還有別的問題?”
周管家忙道:“奴才安排老爺在宅子裡休息,老爺卻開始夢魘了,老夫人不放心,覺得那宅子一夜間沒了人,是鬼祟作怪,甚爲晦氣,便叫奴才收拾了東西,立刻回府。只是……”
徐素瑤頓足:“只是什麼?”
徐思銘卻笑道:“只是剛剛回府,卻聽到安王爺派人傳話,說是貴郡主與長公子在醉風樓裡遭遇了刺客,現在生死未卜,又只是知會一聲,不許派人看視,老夫人聽到消息便也昏厥過去了,是吧?”
周管家抹了已掛滿一額頭的汗:“正是正是,長公子依舊目光如炬,明察秋毫!”
徐素瑤嘆了一口氣:“安排老夫人住在哪裡了?”
“隨意堂。老夫人與老爺現在都在隨意堂休息!老爺倒是醒了,只是老夫人還昏‘迷’着。”
老人家經受不住刺‘激’,誰知道會不會因此有個好歹?
想到這可能是唯一一個與他們兩個人有親情的人,徐素瑤與徐思銘不自禁的加快了腳步,往隨意堂走去。
“貴郡主!”周管家卻又急急的喊了一句,等到徐素瑤與徐思銘都面‘色’不愉的停下來時,他才尷尬的接着說道,“老夫人與老爺都昏厥了,這莉姑娘與孝公子至今沒人給安排一下。”
莉姑娘是指老夫人帶過來的族侄‘女’,徐詩莉;孝公子,則是指老夫人帶過來的族侄,徐之孝。
聽周管家提及這兩個人,徐素瑤與徐思銘兩個人熄了幾分熱情。
就聽徐素瑤說道:“我與這莉姑娘也沒見過,現在安排倒是不妥當,那孝公子倒好說些,讓他住在齋草堂吧,收拾一個廂房出來,想必是不介意的。”
徐思銘便順着話道:“就聽貴郡主的安排。老族長是讓他來跟着徐大人學習,想着考個官做做的,筆墨紙硯等等,你就照着我的一應物什給他置辦一套即可。”
周管家這才如‘蒙’大赦一般,鬆了一口氣,帶着衆人退下了。
徐素瑤好奇,這周管家管理府裡的事務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小事竟然還要討教一番?這是何故?
想雖這麼想,腳步卻不再停留了。
而他們很快便明白了周管家這番作爲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