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珀狠狠掐滅了香菸：“就這樣吧，告訴你們領袖，幫我留意夏薇的下落。”
安吉娜點點頭，“我會轉告，你放心。”她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資料，“陸光直人以前只聽說過名字，誰也沒見過他。他一直是鹽田次勝的保鏢，這次不知怎麼他去駐守電力引擎。”她站了起來，“除掉了他，不亞於除掉野藤治。不過日本人那邊竟然也有超能力者的存在，這點出乎我們意料，我需要向領袖彙報，你們好好休息。明天，繼續訓練，直到下一個任務！”
衆人慢慢退出了訓練室，石珀沒動，黃辰辰也沒動，空蕩蕩的屋子裡只留下他們兩個。
“夏老師還活着……”黃辰辰輕輕拉着石珀的手，“一定會找到她的，老師你不要太難過。”
石珀看着黃辰辰，輕輕笑了，伸手輕撫着黃辰辰的頭髮：“老師沒難過，”他又點上一根菸，“也許真的是我的幻覺，畢竟都這麼長時間了，我們又穿越到這裡。只是……”他神情落寞地靠在椅背上，“到處都是她的身影，她的物品，她破碎的消息，每次我快忘記她的時候，它們就跳出來提醒我。”
石珀慢慢掏出那根帶着三葉草銀飾吊墜的項鍊，握在手心裡，“我不是難過，只是有些糾結，我需要一個答案。”他長嘆一聲，伸手將那項鍊戴在黃辰辰的脖子上，“也許是永遠無法找到這個答案。”
黃辰辰輕輕捏着那三葉草吊墜，調皮地一笑：“一定會有答案的，也許夏老師根本沒來到這裡，船沉的時候她也許被救了。說不定等我們回去，夏老師在家等着你呢。”
石珀笑了，問黃辰辰：“我殺人的時候，他們都很害怕，你爲什麼不怕我？”
“因爲你不會傷害我，”黃辰辰眼睛忽閃着，“爲什麼要怕你啊？我只是擔心你，我沒覺得你可怕，我覺得你很威風呢。”
石珀心中一軟，拉着黃辰辰的手，半天沒說話。
日常的訓練過後，衆人散去，教授叫住了石珀，“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走到一邊，石珀朝黃辰辰揮揮手，黃辰辰吐吐舌頭，拉着楊攀月走了。“石珀，”教授斟酌着言語，“你有沒有覺得這幾天，韓進有點不對勁？”
“韓進？”石珀摸着下巴，看着教授，“他怎麼了？”
“說不出來，”教授抿抿嘴，“就是覺得他有些魂不守舍的。”“呵，是不是你太敏感了？”石珀笑了。“不是，”教授正色說，“我覺得他好像很害怕，他怕着什麼，看人的眼神很慌亂，躲躲閃閃的。”
石珀想了一會兒：“我會注意他，如果真是這樣，我會找他談談。”教授拍拍石珀的肩膀，“我是怕他預見到什麼事情，不願意說。”“嗯，”石珀點點頭，“最好沒事。”
吃過晚飯，石珀特意注意了一下韓進，果然見他眼神慌亂，閃閃躲躲，吃了飯就一個人回宿舍了。石珀皺了一下眉頭，放下食物，跟了上去。
“韓進，”石珀拍了拍韓進的肩膀，韓進一個哆嗦，回頭看見是石珀，臉上擠出笑容，“
有事嗎？”“跟我來。”石珀摟着韓進朝着訓練場走去。
石珀和韓進坐在空曠的訓練場上，石珀掏出一根菸遞給韓進，“最近有心事？”韓進猶豫了一下，接過煙點上，“石珀，你難道沒有感覺嗎？”韓進眼神慌亂地看着四下。
“感覺什麼？”石珀眉頭擰在一起。“他還活着……”韓進一把抓住石珀的胳膊，“我能感覺到他，他還活着！”
“陸光直人？”石珀一驚，韓進驚懼地點點頭，“他跟着我們來了，就在這裡！”
“不可能，”石珀看着驚惶的韓進，“他的頭被我擰掉了，不可能再活過來！”“也許那也是他的幻象！”韓進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啞着嗓子說，“其實他還活着，跟着我們上了潛艇！”
石珀點點頭：“你慢慢說，你是怎麼感覺到的？”
韓進吞了一口口水，平靜了一下心情，“殺死陸光直人以後，咱們上船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有人的存在，那種感覺很強烈，就在我們身邊。當時我以爲我是因爲還未從戰鬥中平息下來，所以沒太在意。”
“在船上這幾天，我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尤其是晚上！他就在我們身邊，觀察着我們的一舉一動！”韓進呼吸急促起來，“我確認他就在船上，可是船上人太多，我找不到他。現在我也沒辦法使用自己的能力，只能每天防備着！”
“那你怎麼不早點說！”石珀盯着韓進，韓進搖搖頭，“我不想再被當成精神病。陸光直人死了，大家都看到了，沒人會相信我。”
“你是怕你的感覺是錯的，”石珀呵呵一笑，“你怕你自己再次發病，所以你不想說出來。”韓進沉默半晌，點點頭。
“我去找安吉娜，”石珀站了起來，“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特別謹慎了。如果他真的還活着，又上了船，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他眯起眼睛，“麻煩會很大，他的幻術會使我們全部完蛋！”
“什麼！”安吉娜大吃一驚。王立彬轉動着手上的鉛筆，陷入沉思。“要是真的，我們怎麼能找出他？”安吉娜問石珀，“韓進的能力沒法使出來嗎？”
“沒辦法，”石珀抱着雙臂，“所以很麻煩！”
“我的判斷，”王立彬搖搖頭，“不會的，陸光直人的屍體和頭顱已經送到總部，現在都沒有什麼問題。他的幻術再強大，也不至於騙過所有人。我覺得韓進這次的感覺……是錯的。”
“錯的？”石珀搖搖頭，“他的感覺曾經救過我們！我認爲哪怕是錯的，我們也要當做真的來認真對待，否則這後果不堪設想！”
“好的，這事我馬上彙報總部。但是現在沒有很好的辦法去找出他來，你們有什麼建議沒有？”王立彬問石珀。
石珀搖搖頭，“除非韓進能使用他的能力，迫使陸光直人現身，否則我們都束手無措。”
“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安吉娜敲打着桌子，“他能靠幻覺來隱身，但肯定有他藏不住的東西。”她說，“他只要走動，就有聲音！他只要存在
，就有溫度！他騙不了機器。我們在各個地點放置測聲設備，可以查看有無異常的聲音。我們有紅外夜視鏡，完全可以發現他！”
安吉娜甩了一下頭髮，“石珀他們被限制在固定的區域，那麼，如果陸光直人在這裡，也只能跟他們一樣被限制在這裡，不會在別的地方。”
“宿舍、通道、訓練場，還有這裡。”王立彬點點頭，“那麼我們就在這裡找出他吧！”
石珀點點頭：“就這麼辦！”
王立彬站了起來：“我去彙報，安吉娜你去準備東西，今天晚上咱們行動吧。”
夜深了。
韓進慢慢溜出房間，等他來到訓練室，石珀和安吉娜已經在等着他了。
“你來的時候，感覺到他了嗎？”石珀問韓進，韓進搖搖頭。“想必他也要休息，”安吉娜將手中的儀器遞給兩人，“把這個聲音探測裝置放在你們宿舍外面隱蔽的地方。這個是紅外夜視鏡，咱們戴上吧。”
三人戴上那奇怪的眼鏡，像三個雙眼凸出眼眶的外星人一般，滑稽無比。三人慢慢溜出訓練室，朝着宿舍走去。
韓進捧着那聲音探測裝置，四下找着合適的地點，石珀拍拍他的肩膀，指着臺階下，那鐵皮臺階下是空的，正好藏上這臺機器。
韓進慢慢把機器放在臺階下，心中咚咚作響，對石珀點點頭。石珀四下看看周圍，一片安靜，綠色的夜視鏡上韓進的火紅的身影晃動着。
安吉娜打了個手勢，三人迅速退回訓練室。
摘下夜視鏡，安吉娜迅速開啓一個接受裝置，綠色的圓形小熒屏上一道直線慢慢前進着，彷彿永遠沒有盡頭一般。
“這是接收裝置，”安吉娜靠在椅背上，“通道里一有動靜，這裡就會顯示出來。咱們耐心等待吧。”
韓進和石珀點點頭，盯着那熒屏。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石珀打起了盹，安吉娜也閉着眼睛鼻翼翕動，只有韓進還死死盯着那熒屏。突然，熒屏上的那條直線劇烈起伏起來，韓進胸口一緊：“石珀！”
石珀和安吉娜立刻驚醒，同時看着熒屏。“走！”安吉娜一手抓起夜視鏡，一手摸出手槍，帶着兩人朝着宿舍外的通道急速趕去。
快接近宿舍的時候，三人放慢了腳步，一點點接近着。石珀慢慢探出腦袋，朝着通道方向望去。
一片寂靜，宿舍門前和通道里空無一人，只有託尼的房間亮着燈。“難道是託尼發出的聲音？”石珀尋思着，安吉娜拍拍他的肩膀，指指他手裡的夜視鏡。
安排戴上夜視鏡又掃視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摘下夜視鏡，石珀看着韓進和安吉娜。韓進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他就在這裡……”他啞着嗓子戰慄着，神色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石珀一把抓住韓進，讓他平靜下來。安吉娜又戴上夜視鏡看了一遍，搖搖頭。
突然三人的前方傳來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像是有人踩到了什麼東西！三人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一起朝着那聲音的方向看去！
（本章完）